等解忧带着江柔在京城逛完回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暗了下来,后院的廊道里响起一爽朗的笑声。
“表妹,京城可真大啊,估计有两个清州那么大也不止。没想到我们这一天连一半都还没有逛完,”江柔手里提着不少京城特色的糕点。
身后锦秋和白芍也拿着不少东西。
“接下来几天估计就要忙百岁宴的事情,”解忧说道,“若是表姐不介意的话,等百日宴过去之后我再陪表姐把剩下的京城给逛完,或者说表姐和晚言一起也是可以的。”
“不碍事,我们到时候一块去,顺便我也可以在府里帮帮忙,”江柔欣赏手里的糖人,“表妹,你别说,这做糖人的老师傅手艺还挺好,你看,是不是很像阿声。”
“眉眼之间和顾夫子确有几分神似,若是让老师傅看着顾夫子真人来做,那这糖人表姐是更加舍不得吃了。”
“嘿嘿,”江柔笑了笑,“这个就挺舍不得的。”
解忧弯唇笑了笑,靠近了江柔几分,压低声音道,“娘吩咐下人已经在相府的西厢房给舅舅他们收拾了屋子,要不,我给她们打声招呼挨着顾夫子的屋子再多收拾出来一间。”
“表妹若是能让爹他点头,我倒是求之不得,”江柔胳膊搭在解忧的肩上,“你都不知道,我爹他生怕我欺负了阿声。在清州的时候,阿声有时候和祖父探讨文学时间一晚在江府留宿,我爹便故意把阿声安排在江辞的旁边,就是在特意防着我呢。江辞还故意和我作对,不让我进阿声的房间,要不就向爹打我的小报告。”
“额,表姐对顾夫子热情似火,舅舅应该是担心你们一时激动不小心越了雷池。”
江柔似是想到什么一般,脸不由一阵燥热,还好暗下来的天色遮住了她脸上的红晕,底气不足道,“我,我也是有分寸的。我就是太喜欢阿声了,时时刻刻就想和他黏在一起。一天下来就算什么事情都不做,单是看着他也是觉得无比的充实,开心。一分开就开始忍不住的想念,想快点见到他,一见到他心里就像是比吃这糖人还要甜,表妹,你懂我说的吧。”
“我嘛?”
“嗯嗯,你和王爷,难道不是这样吗?”
他们,是这样吗?
可是,解忧觉得她好像还没有江柔说的这样的感觉。
江柔比解忧高出几分,她低头看过去,正好看到少女长而俏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的一层阴影,她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解忧下意识的眨巴了下眼睛。
“表姐,你眼睫真好看,好像蝴蝶的翅膀一样。”
“哈?”
解忧甚是不解,表姐这思维跳跃的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不知不觉间她们已经到了自己的小院里。
“姑娘,表姑娘,你们回来了,”调查完涟漪比她们先一步到了相府,便一直在院里等着解忧回来。
“涟漪,这个给你,”江柔在手里提着的东西了翻找了下,随后把给涟漪买的一个簪子递给了她,“送给你们的,锦秋白芍她们一人挑了一个喜欢的。你不在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想着你应该不喜欢太繁琐的,就挑了个这样的样式,要是不喜欢这个样式改天我再重新送你一个。”
“表姑娘,涟漪不能收,”涟漪看着递过来的簪子,样式简简单单是一只青鸟图案的。
“拿着吧,也不贵重,”江柔说道,“你们三个都有,在清州你们三个没少出力,算我的谢礼了。”
“这都是涟漪该做的,表姑娘客气了。”
“涟漪你才是客气了,你要是不收那我可就不乐意了,”说着,江柔把簪子塞到了涟漪手里,“行了,表妹,那我回屋里了,你好好休息。”
“嗯,表姐也是。”
解忧目送着江柔回了房间,嘴角的弧度才慢慢抚平,“锦秋,白芍你们俩个也先回去,涟漪,你跟我过来。”
“是。”
涟漪跟上前去,知道解忧叫她过来是为了何事,待她坐定后主动汇报道,“姑娘,我已经摸索的差不多了,“除了您已经知道的几家店铺之外,发生同样情况的大约还有十余家,这是属下绘制的一幅地形图,姑娘请过目。”
说着,她便从胸襟前掏出一张纸递给了解忧,解忧摊开放在了桌子上,一一看着,“茶铺,当铺,无论是从它们的生意上来看,还是所处的街道位置来看,这些出事的店铺几乎没有什么相同的地方,莫非是这里面有什么规律不成?”
手指在地形图上一一走过。
“若是与钱财有关,像是陈氏当铺,还有这个祥记钱庄,”解忧的手指在纸上跳跃着,“它们这几家被抢还有理有据,但是想这些小店铺又是为何?”
“姑娘,会不会是仇人作案?”涟漪猜测道,“这些店铺很有可能它们背后之人有什么联系,所以才会大小不一都遭受了灾难。而且一夜之间能同时处理掉这么多店铺,手脚还如此利索,这股势力不简单。”
“背后之人?”
涟漪的话不妨是一方向,解忧再次细细的揣摩起来这十余家店铺,嘴边随着指尖的移动喃喃着,“城东陈氏当铺,城西霓裳衣铺,城北祥记钱庄,城南青兰布庄,当清茶,”忽而她猛然放大了瞳眸,“这不是.........”
“姑娘,您知道了?”
解忧缓过神来,再次确认着,这些店铺的名字在她脑海里漂浮着,此时就差一根线便能把它们全部给串起来。
没错,没错,这些出事的庄子店铺都是秦南锦的!
看着这几个店铺的名字,前世的记忆也不由浮现了出来。
犹记得那时候,她做了些糕点去书房给秦南锦送过去,书房里灯火通明,却没有人影。
“王爷,妾身给你做了些糕点送来,您趁热吃。”
“王爷?”
“王爷,您在吗?”解忧在书房外敲了会门,却都无人应答,她担心手里的糕点凉了,这才推门走了进去,书房里竟是没有秦南锦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