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在不知情的百姓中间不由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太子看着禁军手中那道明黄色的圣旨,抿紧了唇,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才刚回来,不给谢云祁一点喘息的时间就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要把他打入天牢?
这场战明明已经打赢了,难道真的一点转机都没有吗?
太子看向马上的谢云祁,“云祁,你随我进宫面圣,我去求父皇!”
“不需要,”男子声音低沉,暗沉的眸子带着无尽的寒意看向一旁的禁卫军,“还不带路?”
禁卫军连忙低下了头,侧身,“王爷请。”
“驾。”
南都开国这么多年来,恐怕这还是头一次,立了战功一回来却被打入了天牢,百姓面露疑惑,议论纷纷。
“这是发生什么了?王爷莫不是犯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王爷打了胜仗,为何要被打入天牢?”
“还有受刑,受什么刑?”
太子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咬紧了牙。
“宋将军,大军就交给你和陈将军二人带回,”说着,太子翻身上了马,“本宫进宫面圣,驾!”
“是。”
这下子,百姓们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喜悦之情,一颗颗好奇的八卦之心全都燃烧了起来,你一嘴我一嘴纷纷猜测着。
有为谢云祁抱不平的,自然也有落井下石的。
有说他是因为太过狂傲不把圣颜放在眼里这才被打入了天牢,也有人说是因为璟王风头太盛,势力强大让龙颜受到了威胁,这才煞煞他的风头........
皇宫御书房
“奴才给殿下请安,参见太子殿下。”
御书房外,安盛早就候着了。
“父王呢?”
“陛下在里面处理政务,殿下怎么现在来了?”
“本宫找父王有事相商,还请公公帮忙通传一下。”
“这,”安盛一脸为难,“陛下有旨,今天不见任何人,太子行军劳累,不如先回东宫好好休息,等明日再来?”
太子看了眼紧闭的宫门,跪了下来,高喊道,“还请父皇见儿臣一面,儿臣有要事相求!”
“殿下,”安盛着急的看着他,“你这是做什么,莫要惹怒了,”
“安盛,”南帝的声音从御书房传了出来,“让太子进来吧。”
闻言,“是,”安盛朝着宫门行了礼,为太子开了宫门。
两人前后脚进了御书房,安盛通禀了一声,“陛下,太子来了。”
“嗯,你先下去吧,”南帝眉眼未抬,淡声道。
“儿臣参见父王,给父王请安。”
待安盛离开后,太子跪了下来请安。
“起来吧,”南帝描摹着手下的字画,“清州的捷报朕已经收到,此事你处理的不错,朕稍后会将赏赐命人送东宫。”
“回父皇,儿臣不敢邀功,清州此战能胜,都是璟王的功劳。”
南帝手中的毛笔顿在半空,豆大的墨水滴落在宣纸上快速的晕染开来,这副字迹就这么被这滴墨汁毁了。
太子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南帝的神态。
“为何不起来回话?”南帝放下毛笔,这才从宣纸上抬了眼,“说说吧,刚刚你说的有要事相求,是何事?”
“儿臣,”太子抱拳作揖低了下头,“恳求父皇能不能看在此战的功劳上放了璟王?”
“太子是来为祁儿求情的?”
“是!”太子说道,“清州就是有了璟王才能收下了,能和西狄议和也是璟王殿功劳,璟王是南都的大功臣,儿臣请求功过相抵,把璟王给放了吧。
父皇,不瞒您说,云祁为了军事操劳,生了一场重病,大军返程之日也不过才刚痊愈,这一路上又劳途奔波,云祁他的身子要如何能受得住那八十一根镇魂钉啊,这会要了他的命的!”
祁儿生病了?!
南帝握紧了手边龙椅上的龙头,才压着自己起来的冲动,在心底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朕,也无能为力。”
“父皇,哪怕推迟几日,等云祁身子好些了再行刑也不行吗?”
太子还想继续求情却被南帝呵斥了下去。
“够了!这件事事关我整个南都,妖祟之气一日不除,我南都江山一日不稳。你身为太子,就该纵观大局,而非被个人感情所困!这件事,朕心意已决再无改变,你多说也是无益,改变不了任何结果,下去吧,朕累了。”
南帝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
“儿臣,告退。”
他就是怕他会不舍,会犹豫,才狠心下了圣旨将谢云祁一入城便直接带走,可是他不知道谢云祁生病了。
“安盛!”
南帝再也坐不住了。
“陛下,”安盛听到声音,连忙上前。
“陪朕去一趟天牢,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而这一切,从南城门进城的解忧全然不知,百姓们都跑到了东城门去看大军入城,此时街道上人稀稀疏疏。
还未到相府,透过车窗就看到了站在府门外正在翘首以盼的江柳,解老夫人,甚至还有解文元。
“娘,祖母。”
解忧下了马车,从奶娘手里把安安和岁岁抱了下来,随后林嬷嬷和花嬷嬷一人接了一个孩子,“小姐,给老奴来抱吧。”
解忧把孩子给了她们,走上前面带笑意的朝她们二人行了礼,对于解文元也只是淡淡的喊了一声“父亲。”
“快让娘看看,”江柳拉着解忧的手,喜极而泣,“吱吱瘦了。”
“没有瘦,还胖了些呢,”解忧抱着江柳,“娘,女儿好想你啊。”
“好孩子,娘也想你,终于回家了。”
“姑姑,”江柔跳下马车,笑呵呵的喊了一声,看向一旁有些不苟言笑的解文元,收了笑脸礼貌的喊了声,“姑父。”
“小柔也长成大姑娘了,”江柳松开解忧,看向一旁的江柔,“想当年我离开家的时候你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小娃娃呢。哥哥嫂嫂他们可都安好?”
“姑姑,爹娘他们好着呢,”江柔解释道,“本来这次爹和小辞也打算过来的,不过城里有事走不开,他们等安安和岁岁这两个小家伙办百日宴了再过来。”
说着,江柔走上前,对解老夫人说道,“解奶奶,您还记得我吗?祖母让我向您问声好呢。”
江柔性子大大方方,一点也不怯生。
“记得记得,”解老夫人笑道,“小时候啊,我还抱过你呢,怎么会不记得,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来了相府,就当是到了自己家,不要拘着。江姐姐身体还康健吧。”
“嗯嗯,祖母身体好着呢,平日教训起我来中气十足啊,”江柔打趣道。
“哈哈哈,那就好,健康就好。”
“咿呀咿呀。”
一旁的安安兴奋的挥着肉嘟嘟的小胳膊吸引大人们的注意力。
“好了,那我们都别再这里站着了,”解老夫人笑道,“走吧,都回家了。”
看到他们离开后,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才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解浅浅目光仇视着走在中间言笑晏晏的解忧,怀揣着双臂冷声一笑,“解忧啊解忧,你还真是没有心,发生了这样的事,璟王都被押送天牢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我交代你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解浅浅侧眸看了眼身旁的丫鬟提灯。
“小姐放心,您交代的事情奴婢已经吩咐下去, 相信不出明日解忧的‘美名’便会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
解忧,别以为这样你就能逃过此劫,就算有人替你挡了,我也要你被天下人所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