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
房间内,老婆婆悄无声息的突然出现在慕倾心身后,慕倾心止不住的害怕往后躲闪。
“我家主子邀公主一聚,”老婆婆沉声道,侧身给慕倾心让出路,“公主,请吧。”
“不,”慕倾心拒绝道,“我不去,如今我已经和谢云祁没有关系了,我不去。”想也不用想,百里依喊自己过去无非是自己手中兵权的事。
“是吗,那可由不得你了。”
老婆婆摩拳擦掌的朝她走来,慕倾心一惊,“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这里可是驿站,”眼看她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来!”
还未发出嗓音的声音戛然而止,老婆婆睨视了一眼倒在床上的慕倾心,不屑的甩了甩手,毫不费力的将慕倾心扛在自己肩上消失在了房间里。
等慕倾心幽幽转醒,已经身处玉竹轩。
睁开眼看到头顶陌生的房梁,猛然坐了起来,一扭头就看到坐在一旁的百里依。
“醒了?”
百里依听到动静,连头都没回一下依旧淡然的煮着自己面前的茶,“过来坐。”
“你喊我过来做什么?”慕倾心从床上下来,语气冷淡且夹杂着一丝的慌乱与紧张,但是再也不复昨天对她的尊敬与讨好。
百里依置若罔闻,“慌什么,你是北朝的公主,我自然不会动你。” “你既然知道我是北朝的公主,你的人还那么大胆竟然敢擅闯驿站!”
“嗖”
“啊”
慕倾心膝盖一痛,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对主子客气些。”老婆婆站在一旁警告道。
慕倾心刚扭头盯着她,就被老婆婆阴翳的眼神给吓的别开了眼,不甘的咬着唇瓣一肚子委屈。
“来者是客,对倾心公主下手轻些,”茶壶里的水烧开了,百里依不紧不慢的开始洗杯等一系列操作,将第一杯茶放到了慕倾心位置上,“起来吧,尝尝这茶叶煮出来的茶水如何。”
慕倾心捡着台阶,捂着膝盖站了起来坐到凳子上冷着脸什么话也不说,也不动,就那么直直的坐着。
百里依也不急,慕倾心不动她自然也不会主动。
“我要回驿站,”半响,慕倾心忍不住说道,“你们要是不放我回去,到时候嬷嬷找不到人你们肯定要倒霉!”
“这茶名字听着挺好听的,喝起来也就那样,一般般,”百里依不满意的摇了摇头,将茶水倒在了一旁的小玉潭里,“想回去?回答我几个问题我自然放你回去。”
“什么?”
百里依眼神一冽,终于看向了慕倾心,“我要知道昨晚你是怎么把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的。”
慕倾心神色一僵,满肚子的委屈就像找到一个发泄口一样,终于可以发泄出来了,“怨我吗?那她为什么要离开!”一下站了起来,撞倒腿边的凳子。
慕倾心指着一旁的老婆婆,埋怨道,“你知不知道昨晚解忧去王府了,若不是她我早就办成了。但凡你们留一下一个人帮我,解忧会那么顺利就出现吗?!”
“还有你给我药,为什么非得是涂抹在我身上的,”慕倾心嘶吼发泄道,“要不然我怎么会嫁给煜王,你们以为我想吗?!”
百里依眉宇微蹙,解忧和祁儿关系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吗?要不是她,现在慕倾心手中的兵权早就到她手上了,竟会坏她的好事!
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按照祁儿的智慧,查到她这里是早晚的事,到时候她该怎么圆过去又是个问题。没了兵权,在没有新的办法之前,她还得暂时把希望寄托在谢云祁身上。
慕倾心深吸一口气,“反正如今事情已经成这样了,我们的交易我自然是不会再进行下去了,那五万的兵权你也别想了。”
那五万兵权就是她的保命符,等她嫁到煜王府,这将是她与秦南锦之间做交易的唯一筹码,不然他在她身上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又怎么会让她好过。
百里依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慢慢滑落随即手落在她的脖颈间,慕倾心身子一颤栗,谨慎的盯着她那双和谢云祁一样的凤眸,“你想干什么?”
“可惜了,是我们没有这个婆媳的缘分,长了这么好一张脸,怎么就蠢呢?白白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啧啧啧。”
“你什么意......”
声音戛然而止,慕倾心再次昏迷了过去,在她摔倒在地上的一刻,老婆婆接住了她,“主子,就这么放她走了,那我们做的一切不都白做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百里依叹息说道,“只差那临门一脚,却突然出现了解忧这么一只拦路虎,坏我们的大计。偏偏她还是祁儿喜欢的人,一时半会又动不得。行了,慕倾心现如今已经被种了遗忘蛊,这些天她对我们的记忆等她醒来都会消散,你送她回驿站吧。这几天就当作一场空了。”
百里依浇灭正烧着的茶壶,起身回了里屋,“让管家有多远跑多远,落在祁儿手里是生是死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是。”
*
仲夏六月。
距离此事过去半月有余,六月六宜嫁娶。
或许是顾虑再出‘日久生情’这种波折,在令天星司的人选出黄道吉日之后,南帝毫不犹豫的便选了六月六这个时间。
全城上下,张灯结彩,无不洋溢着热闹喜庆的氛围。
慕倾心在驿站出嫁,秦南锦需得自驿站接过她之后绕城一周接受百姓的瞩目,最后回到自己的王府,行成婚大礼。
街道两旁,围满了百姓,先且不说秦南锦他们成婚的过程如何离奇,气氛都渲染到这了,都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场盛大的婚礼。许多姑娘们站在人群里看着马背之上俊美新郎,脸上带着羡慕的神色,要知道秦南锦可是几乎全京城女郎的如意郎君,看到身后轿子时更是又酸又慕,没想到她们的王爷到头来却是被别国女子给收了心,虽然那慕倾心相貌身世都不差。
但是仍然阻止不了她们又爱又恨的羡慕眼神。
八名轿夫抬起花轿,灯笼十六盏,火炬二十前导,花轿两旁各站立一喜娘,仪仗前后有御林军导护,在嫁娶利益上给足了北朝面子。
煜王王府此时也灯笼高挂,到处可见的红绸锦缎。
京城内,凡是有头有脸的王宫贵族,朝廷官员今日几乎全都来到了煜王府上,各自准备着礼物前来庆贺煜王迎娶正妃,南帝和皇后也在前堂端坐多时,等着婚队的到来,全府上下言笑晏晏,非常的隆重热闹。
这一夜,几乎全城的人都洋溢在喜庆的氛围里,除了两位当事人和解浅浅之外,在他们三人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喜悦之情。
“今日场合重大,”永宁似乎也看出来解浅浅的情绪,低声提醒道,“不管发生什么事,多不开心都忍着点。”
解浅浅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神色黯淡的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