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可是臆想够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他们中间响起,让嘈嘈杂杂的谈论声戛然而止。
“不得不说,各位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恐怕在你们的心中,单凭这奴婢的言论早已将解忧定了罪,”解忧缓缓站起身,一步步朝那丫鬟走近,“你说你亲眼看到杨公子走进我的营帐?”
那丫鬟连看都不敢看解忧,“是的,解姑娘,奴婢知道自己得罪了您,可是在皇上面前,奴婢更不敢撒谎隐瞒,奴婢确实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杨少爷进来您的营帐。”
“那我问你,既然你看的清清楚楚,那杨公子穿的可是何色衣袍,衣袍上又是什么花纹?是他自己一个人,还是身边有小厮?是稳稳当当的进来的,还是醉酒摇摇晃晃的进来的?”
丫鬟在解忧一步步的追问下,心态也渐渐崩溃。
“天色太黑,奴婢不曾看清杨公子的衣袍,”丫鬟害怕的看了眼何瑶的方向,颤颤巍巍的回答着解忧的问题,“杨公子醉了酒,自然是摇摇晃晃的进去的。”
“那进去之后呢,你听见我赶他出去,和他发生争执了吗?”
“没有,”丫鬟摇了摇头,“奴婢什么都没听见。”
“你为什么没有听见,”解忧说道,“还是你说谎,敢问在场的各位,看到危险谁会默不作声,一声不吭。”
“我没有撒谎!”丫鬟一急之下,全都抖了出来,“你没有喊是因为你昏迷了,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肯定是你醒过来发现自己被玷污了,才会一气之下伤了杨公子。”
何瑶见状不妙,解忧再套下去,难免那丫鬟就吐出来了。
“解忧,如此人证物证俱在,你又拥有作案动机,一定就是你伤了杨公子。”
“物证何在?”解忧眼神射向何瑶,“一个人证,又如何能证明她所言就是真的。”
“皇上,”解忧跪了下来,“臣女虽然一个人在营帐不假,可是这期间除了一个为臣女送糕点的丫鬟之外,再无看到旁人。臣女实在不知道,这丫鬟究竟是怎么看到杨公子进了臣女的营帐的。”
“奴婢没有撒谎,”丫鬟也急了,“解姑娘,事到如今,你不能为了自己的名声就诬陷奴婢啊。”
“何来诬陷,”解忧厉声说道,“虽然我是浅睡着了,但是连公公在营帐喊我的声音我可以听到,为何杨公子进来我却听不到?我们究竟是谁在撒谎,我跟你无怨无仇,你又为什么非要诬陷我?”
“你快给朕如实招来,究竟是你一个丫鬟在撒谎,还是解忧在撒谎,若是让朕发现你在欺瞒,朕,绝不轻饶!”
“奴婢没有撒谎!她吃了下来过迷药的果子,一点意识都没有,怎么可能会知道,是她在撒谎,不是奴婢。”
蠢货!
何瑶暗骂道,好在已经换过没下药的水果,即使查也查不到了。
“你好大的胆子!”皇后说道,“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也敢下药害人,如此不齿,究竟是何家的丫鬟!”
南帝一声令下,“来人,这丫鬟残害县主,拉出去杖毙。”
“是。”
很快就有两个侍卫上来架着丫鬟的胳膊要将她给拉下去。
“小姐,奴婢不想死,你救救奴婢吧,”那丫鬟却一下脱开束缚,朝何瑶跑了过去,“小姐,您不是说不会有事吗,求您救救奴婢吧,奴婢不想死,奴婢都是按照你的意思办事的,药不是奴婢下的啊。”
“你,你胡说什么?!”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看向了何瑶,何瑶慌慌张张的推开了丫鬟,“我何时让你害人了,莫要胡说!”
“皇上,皇后娘娘,臣女不知情啊,”何瑶跪下来请罪道,“这丫鬟之前在府上犯了事,被臣女扣了月钱,定是因此记恨臣女,才会诬陷臣女的,臣女绝无害解姑娘的心。”
“小姐,明明是你说奴婢只需要将解姑娘被玷污的事情喊出来,就会解了奴婢的奴籍,放奴婢回家的。”
“你别胡说,我没有!你们还不快把这疯婢给拉下去!”
“等等,”秦南锦说道,“父皇,儿臣认为,此事另有隐情,单凭一个奴婢怎么可能会做的环环相扣,其中必定有帮凶,”余光的眼神射向何瑶。
解浅浅一怔,解忧都不干净了,为什么表哥还要帮她说话?
“父皇,”秦禾乾说道,“解忧是儿臣的小弟,断不能受如此委屈,还请父皇给解忧一个清白,定要将这群心思歹毒的人给揪出来!”
“.......”
解忧暗忖道,我什么时候同意做你小弟了?!
“来人啊,把这丫鬟带下去好好审问,”南帝幽幽的看向何瑶,“务必要让她将同伙都供出来,朕,允许你们将所有的嫌疑人抓捕,无论是何身份!”
“是。”
“皇上,”杨炜喊道,“难道我们现在不是应该为我儿申冤吗?她被人陷害的事解决了,但依旧摆脱不了伤了我儿的事实啊。”
“杨大人说话要讲证据啊,你知道什么是事实吗?”解忧说道,“皇上,杨公子究竟有没有进过的我营帐,一闻便知。”
“闻?”
“没错,”解忧不卑不亢道,“臣女为了让自己思绪清醒些,就在营帐内燃了臣女秘制的薄荷茶香,此香不仅可以提神醒脑,而且粘衣必留,若是杨公子真的进过臣女的营帐,那衣服上必定会有此香,一闻便知。”
“况且,”解忧说道,“为了证明臣女的清白,臣女不介意检查臣女的营帐,看是否有臣女行凶的痕迹。”
“玉嬷嬷,”皇后说道,“你带几个丫鬟去解姑娘营帐查看一番。”
“是。”
“父皇,其实解忧说的没错,”秦禾乾是一点都不怕,“您看啊,若真是解忧动的手,先且不说那杨擎活该。”
杨炜一听,脸都气黑了,“七皇子,慎言,什么叫活该。”
“你个臭老头,能不能让本皇子把话说完,本来就是活该,人家在营帐休息的好好的,他非要去作死,这不是活该是什么!”
解忧不由赏识的看了一眼秦禾乾。
“老七,”南帝也意思意思的制止了一下他,“你刚刚还想说什么,继续说下去。”
“是,”秦禾乾得意的朝杨炜挑了挑眉,“父皇,这完全不合理啊。你看,解忧的营帐在西南方向,而我们发现杨擎的草丛却是在东北方向。这一路上先且不说时刻有御林军来回巡逻,要挪动杨擎,解忧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可能将他一个大块头运过来,再说了,若是真要挪动,这一路上也定会留下血迹,事实却没有。”
“七皇子说的不错,”王崇说道,“我们检查了现场。除了杨公子身下的草丛,其他地方没有血迹。”
“嗯嗯,老七说的有道理,”南帝点了点头。
这时,玉嬷嬷也带着丫鬟回来了。
“玉嬷嬷,检查的如何,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回皇上,老奴和丫鬟们检查了一圈,解姑娘营帐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血迹,也没有任何异常现象,”玉嬷嬷说道,“如解姑娘所言,营帐里确实点了一种很清凉的香,老奴出来之后闻过自己衣服,确实有香气,一路走来久久不消。”
“不过,”玉嬷嬷身后的一丫鬟捧着一果盘,“方才那丫鬟说解姑娘吃的果子被下了药,老奴就特意将它给带了过来。”
“呈上来,让朕看看。”
南帝将果盘放近鼻子,一股浓浓的迷药味扑鼻而来,“恐怕这下药之人是没带脑子吧,迷药味道这么大,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被下了药的果子?连朕都能闻的出来,你们是不是也太小看解忧的医术了。”
“回皇上,”解忧淡含委屈道,“臣女本不想因为自己扰了皇上和各位的雅兴,所以在知道果子被下药后,并没有使用,也没有声张,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何人要如此诬陷臣女。对一个女子来说,名声是何等的重要,还请皇上为臣女讨一个公道。”
“你放心,”南帝说道,“此事,朕必定会还县主一个清白,不然就是侮辱我皇室,煜王,朕现在将这件事交由你负责。”
“是,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杨炜刚想开口,南帝就先说道,“爱卿放心,你的公道朕自然也会给,太子,杨公子受害一事就交给你负责了。”
“是,儿臣遵旨,”太子看了眼解忧,他更想要负责解忧的案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