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解忧在白芍身边跪了下来,敛藏了眸子中的不甘,“是解忧错了不该顶撞您,解忧给您道歉。”
永宁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笑意,“知错就好,本宫身为你母亲,自然是不会与你计较,行了,起来吧。”
江柳却握紧了手,脸色很不好。
“父亲,母亲。白芍是女儿的婢女,没教好她规矩,女儿也有错。剩下的五杖,还请让女儿替白芍受罚。”
宽大的袖摆在空中划过一丝弧度,随着主人的动作缓缓落在地上,解忧跪而头叩地,等待她的回复。
“!”
“!”
“小姐,”白芍嘴角挂着鲜血,声音虚弱道,“小姐教的已经够好了。是奴婢不争气,十杖是奴婢应得的,不用小姐替!”
江柳在听到解忧请求的那一刻,就跪了下来,“相爷,公主,归根究底都是妾身的不是,是妾身没有管好下面的人,该受罚的人是妾身。”
见江柳跪下,解文元下意识的反应是去扶她,但注意到一旁的人在看着,生生忍住了。
老夫人将她扶了起来,“小柳,快起来。”
“妹妹,”永宁上前,握着她的手,“如今你身子娇贵,怎可受罚。知道你疼女儿,解忧喊本宫一声母亲,本宫自然也是不舍。”
“仆人犯错,不应连及主人。规矩没教好,回头好好教便是,你是相府的嫡女,为了一个低贱的下人受罚算怎么回事。快些过来吧,不要让你娘担心。”她转身朝院中的下人喊道,“继续打!”
“小姐,奴婢皮厚,受的住,”白芍努力扯开一抹微笑,“您快过去吧。”
“第六杖,”一旁的管家喊道,“落,杖。”
白芍还是害怕的闭上了眼,在棍棒即将要落下来的一刻,解忧快速地覆在了白芍身上。
江柳瞳孔紧的一缩,“吱吱!”
老夫人也猛地抓紧了身旁扶着自己的嬷嬷。
棍棒即将要落在身上,解忧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等着棍棒敲打的疼痛。
其他不怀好意的人看到解忧愚蠢的行为正在幸灾乐祸,却仅在眨眼之间原本本该落在解忧身上的木棍,直直地朝她们的位置飞了过来。
“啊!”
瞬间尖叫四起,生生遮掩住了棍棒和柱子撞击落地的巨大声响,吓得她们连连逃窜,生怕棍棒砸到自己。
*
“相府今日真是好生热闹。”
忽然,门外一道清冷而又不失威严的声音有力的砸响在众人耳中,让吵闹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抬头望去,只见男子一袭墨色长袍,徐徐走来,盛世俊颜,气质无双,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亦不过如此。
解文元看清来人,立马迎了上去,“臣恭迎璟王殿下,殿下万安。”
堂内的女眷们也随着解文元一起行礼,“恭迎璟王殿下,殿下万安。”按理说,谢云祁本也应该朝永宁问候,但他何曾把永宁放在眼里过。
江柳也从堂上走了过来,把解忧扶了起来,“吱吱,怎么样,伤着没?”
“娘,女儿没事,”解忧朝谢云祁颔首,“多亏殿下出手相助,多谢殿下。”
“举手之劳,解姑娘不必挂怀,”谢云祁饶有兴趣的问道,“本王受人之托,前来相府探望解姑娘,却不知遇上这等场面。似乎,本王来的不是时候?”
“臣惶恐,”解文元毕恭毕敬的弯了弯腰,“只是在处理些家事,让王爷看笑话了。不知王爷要找的是臣的哪个女儿?臣唤她前来见王爷。”
“既然是家事,本王本来是不方便插手的,只不过,”谢云祁露出一点纠结,“本王要找的似乎现在不方便脱身?”他颔首看向一边的解忧。
解文元和永宁一愣,解忧何时和谢云祁扯上联系了?
“云祁,不知你找解忧是有何事?”永宁缓步上前,“小女生性顽劣,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你,还希望你看在我们亲戚一场的份上高抬贵手,莫要与小姑娘过不去。”
“本王的心思,何时容得你来揣度,”谢云祁对于她的套近乎一脸漠视,“你算什么东西,就连他本王都不曾放在眼里,你的面子又有多大。”
永宁脸色挂着的笑意瞬间僵持在脸上,面色微变,眸中蕴含着一丝愠怒,敢怒不敢言。若她今日和谢云祁对上,先且不说谢云祁,她皇兄那里就肯定不会放过她。
众人更是惊掉了下巴,何谓嚣张,这才是!
连一国公主都敢怼的颜面无存。
谢云祁却像个没事人一般,“解姑娘,你丫鬟伤的挺重的,再等下去,恐怕她可就要晕过去了。”
解忧看了一眼,一旁锦秋扶着下一秒就能昏倒的白芍,她朝永宁的方向跪了下来,“母亲,白芍对女儿来说不仅仅只是下人与主子的关系,更是胜似亲人。剩下的五杖,母亲若一定要罚完,女儿愿意代劳。若是母亲愿意高抬贵手,请允许女儿带她下去治疗。”
“去吧,”解文元开口道,谢云祁都发话了,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在谢云祁面前打人了。
解忧提着裙身,站了起来,“多谢殿下。”
“锦秋,”她转身摸了摸白芍的脉象,“扶白芍回院子里去,再喊个女大夫过来。林嬷嬷,麻烦您搭把手。”
“哎,好,”林嬷嬷上去和锦秋一人搀扶一边,扶着白芍朝里院走去,她身后的斑驳血迹刺痛了解忧的神经。
她缓缓闭上眼,深呼吸过后快速地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不知殿下受何人之托,找解忧有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谢云祁轻声一笑,却落在那些人耳中心一颤,“宋晚言那小丫头昨个回去之后一直担心解姑娘。恰巧今天一早她娘带去姑婆家,就托本王过来探望一下解姑娘。”
“解忧已无碍,还请晚言不必挂心,”解忧说道,“说起来,昨日之事,还要多谢殿下,若没有殿下的倾手相助,恐怕解忧今天也无法站在这里了,”她面露感激,“救命之恩,解忧没齿难忘。”
江柳也听出来了,上前屈膝谢道,“多谢王爷救了小女,大恩大德,民妇无以为报,还请王爷受民妇一拜。”
萧珩眉眼一跳,主子,这可是你未来岳母啊,这一跪可使不得。
“夫人不必行此大礼。”
在江柳跪下时,谢云祁伸手扶住了她,把她拉了起来,“举手之劳而已。”
还好还好,主子还是有眼见力的,萧珩心里暗忖道。
“王爷,”解文元这才知道,昨天的事谢云祁竟然也参与了此事?
“解相有事?”
“确实有一事,不知王爷可否解疑?”
“解相说来一听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