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哥哥放心,陛下的精神尚可,只不过——”
花花面对明煦,当然不会有所隐瞒,自然是知道什么说什么了。
“只不过——”
花花见周围没人注意他们在说话,就是双方所带的下人都是一副垂头不关注的样子,于是就放心大胆地说了。
花花压低了声音,用只有近前明煦和闻锦澜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陛下咳嗽的十分厉害,看那样子,身子破败的也十分厉害。”
花花说的隐晦,但是明煦和闻锦澜都是明白人,自然知道花花说的是什么意思。
宫中御医早就给老皇帝看了,也预言了老皇帝怕是要不行了的话,对于花花所得什么破败的事,明煦自然明了。
“唉!”
花花都能看出皇帝是在强压着想要咳嗽作呕的冲动,再和她说话的,至于作呕是什么,不用想花花也是知道的。
——肯定是血呗,因为花花一进两仪殿就注意到了。
就在皇帝那双绣着金线的明黄色鞋子旁边不远处的地上,有几处暗红,想必那里是因为吐过血留下的印记吧。
而且那血吐的,可不是一次两次就能形成的,定是多少次之后,才会有那样的印记。
“花花妹妹,这一次你可算是立了大功一件。”
闻锦澜轻轻拍了拍花花的小手,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花花的脸蛋。
这姑娘——还真是越长越招人稀罕。
也就是自家没有弟弟,要不然定要说服爹爹,将这姑娘娶回自家才罢休。
明煦也跟着点头,“你锦澜嫂嫂所说不错,这一次进献药材,你功不可没,想必你前脚回去,后脚皇爷爷的赏赐便也会到。
我和你锦澜嫂嫂既然来了皇宫门前,是必得进宫去拜见皇爷爷的。
花花妹妹,你且先回去,等一会儿我和你锦澜嫂嫂从皇宫出来,再去闻家看你。”
花花笑着点头,这才依依不舍的撒开了闻锦澜的手。
“嫂嫂身上好香啊,嗯,应该是茉莉香,清新又淡雅,香气又馥郁怡人,真是好闻。”
花花的话,将闻锦澜又闹了个大红脸,她轻轻点上花花的脑袋,语气里满是疼爱。
“你这丫头,什么话都敢说,赶紧上马车,外边有些寒了。”
此时,皇宫里,一处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一个身着正红色宫装的妇人,正在轻轻把玩着手里的护甲。
“可打听明白了,钱家那丫头已经出宫了?”
底下站着的同样是个中年妇人,只不过妇人穿着打扮,一看便是宫中女官。
女官微微颔首,态度无比恭谨。
“回皇后娘娘,已打听明白了,才刚刚出宫,就在宫门口,钱家女还偶遇了睿王世子夫妇。
看那模样,钱家女似乎与睿王世子很是熟悉,甚至还挽着睿王世子妃说悄悄话呢。”
“哼,好个钱家女!”
宫装妇人一抬手,便将桌案上摆着的瓶瓶罐罐,全都摔在了地上。
噼里啪啦一阵响,罐子里的脂粉香膏也摔了满地。
顿时,一阵混合了茉莉香,青草香,玫瑰香的香味儿,便笼罩了整个宫殿。
“居然敢坏我儿的好事,真是胆大包天!看来得有人教教钱家的规矩了,要不然他们怕是不知道,这天下姓甚名谁。”
“啪——”
妇人一巴掌又重重拍在桌上,拳头微微攥紧护甲,血丝瞬间便氤氲而出。
“明锵那老不死的,原本活不过月余,这下倒好,有钱家丫头进献的什么人参灵芝,居然还能再硬扛几个月。
好一个钱家,好一个钱家丫头,凡是阻了我儿登上九五至尊之位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死。
风和,咱们的人,已经安排出去了吗?”
“回皇后娘娘,已经安排妥当了。”
“那就好——”
皇后脸上闪过一抹阴狠的笑意,让那张略带风霜的脸,看起来有几分狰狞。
“呵呵,那咱们就按照原计划行动,钱夹若是没了一个孙女,也应当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了。
京都的水,可深着呢,不是一个小小钱家,就能来趟的。”
风和女官都没敢抬头,更不敢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就怕自己一个失仪。引的皇后娘娘注意,落得如同风影的下场。
风影同样是皇后宫里的女官,与风和两人同一年进宫。
当初两人被分到皇后宫中做事,还很是高兴了一阵子,以为好日子将近,将来忠心侍奉皇后,会搏一个好前程。
哪曾想,不过十几年,风影便和风和阴阳相隔。
不过就是因为说错了一句话,惹恼了皇后娘娘,往日看着还算和善的皇后,居然赐死了风影。
风影连个全尸都没留下,直接就被扔到了乱葬岗。
从那之后,风和的日子也过得战战兢兢起来,就怕自己也落得风影那样一个下场。
花花正坐在闻家的马车里,等着闻丞相归来,好和闻丞相一同回闻府。
早上来的时候,闻丞相就留了话,说这几日会留花花住在闻府里头。
想必闻丞相也是有所担心,怕有些人会对花花出手。
毕竟花花进献了人参灵芝,这事儿——对有些人来说,阻碍了有些人的利益,会遭来有些人的报复。
闻丞相可是陛下心腹,有闻丞相和闻家在前撑着,想必有些人即使想动手,也得掂量掂量,敢不敢与丞相府对上的后果。
但是,显然闻丞相未料到,有些人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的确,京城的达官显贵看见闻丞相护着花花,当然是不会操之过急,对花花下手的。
可宫里那位是谁,人家早就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了,更别说一个小小朝臣了。
有闻府撑腰又怎么样?在皇后眼里,朝臣百官再是官居高位,那也只是皇帝的奴才。
将来她的儿子,可是要做皇帝的,这些奴才都得归她儿子指使,为她儿子马首是瞻。
所以现在,为了他的儿子能登高位,皇后是什么都敢做什么都能豁得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