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钱金山和钱银山兄弟两个,坐在村口,直到天黑,也没看见自家老娘的影子。
兄弟两个商量了一下,这么干等着可不是办法。
还不如去老村长家借个驴车,再往县城的方向迎一迎。
他们是怕老娘回来的晚,没赶上隔壁村子的驴车。
从县城走回来,况且还拿着那么重的东西,到时候还不得累个好歹。
他们多迎一迎,老娘的负重就能轻一轻。
就在兄弟两个起身的时候,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模模糊糊闯进两兄弟的视线。
“大哥,你看,有人来了。”
钱金山定睛看去,确实是个人,就是向着他们村的方向来的。
“会不会是娘?走,大哥,咱们往前迎一迎。”
兄弟两个一溜小跑,迎了过去。
可让他们失望的是,来人并不是张氏。
——而是一个瘦瘦小小的老头。
钱银山指着那老头,眉头皱的死紧。
“欸?你不是隔壁村赶驴车拉脚的老孙头吗?”
那老头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身上的衣裳破了好几个口子。
脸上手上,也全是蹭的血印子。
此刻,他大口喘着粗气,终于见到有人,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一嗓子直接就哭了出来。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钱金山钱银山兄弟两个,齐齐后退一步。
这老头,咋回事儿?
怎么看见他们俩,咋还哭上了?
莫不是想要碰瓷?
兄弟两个对视一眼,十分有默契的又齐刷刷后退一步。
不管这老头想干啥,现在拉开距离,总是对的。
至少发生啥事,也有个时间缓冲。
势头不妙,他们俩也能跑啊。
等老头子的气儿终于喘匀了,才看向钱金山和钱银山两个兄弟,问了一句。
“我瞅你们算是面熟,你们是岭山村的人?
兄弟两个点点头,这老头不认识他们也正常,他们确实很少搭乘这老孙头的骡车。
但他们——却都认识这老孙头。
老孙头偶尔来村口拉脚的时候,总能混个面熟。
但是,若是要叫名字,那绝对也是叫不出来的。
“太好了,快带我去钱家,还有张家。”
钱家?张家?
兄弟两个被老孙头这话弄得莫名其妙。
“呃——叔,这大半夜的,您是有急事儿?”
“对对对,有要命的事儿,还是抓紧时间吧。”
“您去哪个张家?哪个钱家?”
不怪兄弟俩有此疑问,实在是这村子里头,姓张的有好几户,姓钱的也不止钱老爷子家一户。
“就是年轻时候,在府城大户人家做过丫鬟的那个钱婆子家。
还有,跟她不对付,总爱互怼两句的张婆子家。”
“您是说我娘?”
钱银山脑子转的贼快,听老孙头一形容,就知道他说的是张老歪媳妇儿和自家老娘。
“你们是钱家婆子的儿子?”
兄弟两个点头,“就是,大叔,是我娘托您带口信儿?
还有,今儿你怎么没赶车?”
“嗨,别提了——”
老孙头一拍大腿,好悬一口老血呕出来。
“快,召集人手救人吧,你娘被歹人捉了去,说要让你们送银子去换人呢。
还有那张家的老嫂子,赶紧的,你们赶紧出一个人,带我到他们家去报信儿。”
钱金山兄弟两个,听得老孙头这话,如同五雷轰顶,顿时呆若木鸡。
“大叔,我给你指个方向,你自己去吧,我们得赶紧回家。”
钱金山给老孙头指了张家的方向,又详细打听了当时出事的地点。
然后,带着二弟,两人撒丫子就朝自己家的方向跑。
现在,他们满脑子只剩下了一句话——自家老娘被歹人掳去了,要用银子才能赎回来。
钱老爷子满面阴沉,他就说嘛,这右眼皮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准没好事。
——原来是应在老妻身上。
还有那歹人,他在这长林县生活了一辈子。
从来没听说过长林县居然出了敢劫道的歹人?
也不怕被官差抓了去,判他们个牢饭吃。
“爹,现在咱们怎么办?”
钱金山已经没了主意,钱银山更是急得如同火。
钱老爷子尚算镇定,他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
可如今,事关老妻生死安全,容不得他出什么纰漏。
“现在咱们什么都不知道,唯今之计,只有再等等。”
“爹,再等下去,我娘她——”
“胡说什么?”
钱老爷子一句话就打断了儿子没说出口的话。
“难道你知道歹人将你娘带去了哪里?咱们就是去送银子,也不知道往哪里送啊?
他们求的是财,没看见银子之前,你娘肯定是安全的。
我猜,他们一定会找上咱们。
“大哥,对了,你们问没问那车把式,娘他们是在什么地方被劫的?那歹人有几个?又有什么特征?”
还是钱满山比较镇定,问出了关键所在。
“那车把式说了,就在石砬子那片山附近。
那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若是劫了人,往林子里一躲。
任是咱们如何找,怕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