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军心里清楚顾建国为什么心情不好,虽然顾建国来的时间不长,但是该传播出去的消息都已经传开了。
顾建国那青梅竹马的青梅另嫁他人,他也是知道。
“行吧,我不配。”
“我就不打扰你们聊天了,我去找刘钱光。”
许文富并不想留下来,家里还有酒呢。
留在这里还不如回去偷偷喝点酒,偷喝一点,想来许文强就算发现了也拿他没办法。
把酒拉回去了,下次再让他帮忙的时候,还不得再拉回来。
到时候许文强觉得不够,说不定还会再补一点。
“顾建国都不舒服,我留在做什么,还不如回去躺着睡觉。”
说完许文富就在葛军出去之前,先一步离开。
葛军翻了一个白眼,私心他觉得许文富是回家喝酒去了。
“有人找你喝酒都不去,我要是你,别说串稀,就是半身不遂我都要爬过去。”
“而且说不定许文富还准备了下酒的吃食,酒实在喝不了,去吃点东西也是好的。”
余珍有些无语,但是也能理解。
都是大饥荒苦过来的孩子,对吃的都非常执着。
酒虽然填不饱肚子,但是也是粮食酿的,在大家眼里那也是好东西。
不过那味道好不好,喜不喜欢,有的喝一口就必须喝一口。
“没兴趣。”
葛军被噎到,算了,他就不和这个情场失意的人计较了。
听说还有人为情而死,顾建国每天行尸走肉一样,他该多体谅体谅。
“我找刘钱光去了,你有事就大喊一声,我听到了就会过来。”
余珍点头,知道人家也是好意。
刘钱光也是知青,知青本就住在一块,所以葛军去找刘钱光也走不了多远。
大声嚷嚷,别说葛军能听到,整个知青院里的人都能听到。
许文富回家以后,也没在意裤腿上的水,脱下蓑衣就奔着酒而去。
许文富的爷奶在大饥荒的时候就死了,爹妈虽然活了下来,但是身子坏了,一年前也先后去了。
许文富又没结婚,所以家里也就他一个。
许文富打开酒坛子,迫不及待的开始品尝。
许文富觉得这酒有点上头,他还没喝多少呢,就觉得自己脑子有点晕。
以前喝酒,也没这么快上头啊!
或许喝了酒脑子有点懵,也觉得嘴里残余的滋味不错,更觉得自己没喝多少,还能接着喝的许文富又喝了一点。
许英梅来到许文富家里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喝酒喝趴下的许文富,除此之外就没有别人了。
这个和之前说的不一样,不是说许文富家里有个喝的不省人事的知青吗?
许英梅走到许文富跟前,喊了一声:“文富哥,你醒醒,醒醒。”
许文富什么动静都没有,许英梅也没急着走,而是坐了下来,表情有点纠结。
许文富虽然不是知青,但是他也无父无母,连血缘近点的亲戚都没几个,还全是他娘那边的亲戚。
比起他,自己父母虽然是个累赘,但是父亲的兄弟多,所以她的堂兄弟也多。
叔叔伯伯们这些年照顾自己一家子,虽然不多,但是其他人也有意见。
如果有个人能接手她一家子,叔叔伯伯们,还有他们的家人绝对会帮自己。
人多势众,她怕什么。
想清楚了,许英梅就扶着许文富进了屋子。
虽说同族有默认的不能通婚,但是人都要活不下去,谁还守着这规矩。
而且她和许文富压根没有血缘关系,许文富的爹是捡来的,因为没儿子许文富的爷奶就养着当儿子,上了族谱。
到时候谁敢说是一个族谱上的人不能结婚,她就说对方封建迷信,这种思想要不得。
第二天,许文富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就看到身边躺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姑娘,待看清楚对方长什么样,直接吓得跌下床。
想蹑手蹑脚的偷偷离开,许英梅却醒了。
这本就不是自己家,加上心里有事,哪能睡的安稳。
“文富哥,你醒了。”
许文富看许英梅那娇羞的模样,就像看到饿鬼索命。
“梅子,你咋在我家,叔和婶还在等你回去呢。”
许英梅理解许文富话里的意思,当即也不装什么害羞。
叔叔伯伯们最近接济自己家越来越少,不把许文富弄回去当牛做马,那她一家子也不用活了。
“我告诉你,许文富,昨天晚上我和你躺在一起一个晚上,你不和我结婚就等着被抓。”
“到时候是死是活,还是去吃牢饭,你心里有数。”
许文富苦着脸,他就知道会这样,他爹不是他爷的亲儿子,他也是知道的。
村里又不缺长舌头的,他小时候早就听说过。
当时他一点都不在意,爹不是爷的儿子又怎么样,他是爹的儿子不就好了。
现在他在意极了,为什么爹不是爷的亲儿子。
“我可是你哥,我们都姓许,可不能结婚啊!”
“梅子,你要清醒一点,这事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梅子,你也不想到时候整天被人说三道四吧。”
许英梅无所谓道:“反正没血缘关系,怕啥。”
“你给个态度,你愿意跟我结婚,那就是万事好说,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去告你耍流氓。”
许文富见说不通,他决定还是先跑再说,到时候许英梅没证据,也不一定能奈何他。
许文富刚跑到门口,许文强就带人过来堵住了门。
昨天许英梅没回家的事,他是知道的,所以一大早就带人来许文富家。
为了不显得那么刻意,他还找了个借口,说许文富家里有酒,看能不能一起上门讨杯酒喝。
当然,也不是说早上喝酒。
大家会还商量着,谁家出点啥,然后在干完活之后聚在一起喝小酒。
早上就过来,当然是为了说服许文富。
“许文富,你这是咋了?”
“鞋都不穿好,这是要去干啥?”
许文富表情不是很好,再加上看到许文强,立刻便知道许文强之前想做什么。
“没什么,赶紧走吧,马上就迟到了。”
说完许文富也没管鞋子又没有穿好,就想把门关上。
许文强以为许文富是被顾建国和许英梅的事吓到,想把事情压下去。
对方关门,他哪能真的让对方关上。
“许文富,这距离上工的时间还早着呢,你急啥。”
“难道你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快让我们看看~”
说完,许文强推开许文富就进院子了,然后就看到房门口的许英梅。
“梅子,你咋在这?”
“还哭了~”
院子外的人听到这话,乌拉乌拉全进了院子。
“是啊是啊,梅子,你这会不在自己家,咋到许文富家里来了。”
“一大早就哭,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想要许文富帮你他又不肯?”
“看来是大事,看许文富刚刚那样子,想跑呢!”
“梅子,你说出来,说不定我们能帮你呢。”
“诶,梅子,你衣服咋这么乱,许文富你也真是的,不肯帮就不肯帮,做什么对梅子推推搡搡。”
许文富生无可恋,觉得自己未来一片昏暗。
许英梅本来是追许文富的,但是许文富开门遇到许文强她就不担心,还停在房门口拉扯自己的衣服。
“昨天我本来是来文富哥帮点忙的,谁知道………”
许文强立马接腔道:“咋滴了?”
“梅子你快说,别只顾着哭啊!”
许文民开口说道:“梅子,你没说错吧,你昨天就来了?”
剩下的人也是看看许文富,又看看许英梅。
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夜,其中女的还哭哭啼啼的,很难不让人多想。
许英梅看许文富想说话,就在他之前开口说道:“我昨天来的时候,文富哥喝多了,就强迫了我。”
“对我搂搂抱抱的,还一晚上没让我走。”
周围的人响起吸气声,这要是不负责就是耍流氓啊!
又想到大家一个村子的,都姓许,梅子的父母身子骨的状况,顿时觉得事情复杂了。
许文强有点懵,不是顾建国吗?怎么就成了许文富?
“梅子,你确定你没脑子混乱,说错话?”
许英梅既然下定决心,肯定就不会放跑许文富。
真要比起来,许文富虽然长的不咋滴,有点流里流气的。
但是他有一点好啊,真干起农活来,可比知青院里的知青厉害。
这样赚的工分就多,到时候分的粮食还要多一点。
“文强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觉得我会冤枉文富哥?还是用我自己的名声?”
“我真要冤枉了文富哥,他半点不心虚,他跑什么?”
“我清清白白一黄花大闺女,我还想着嫁个好人家,好帮扶帮扶我。”
“文富哥家里就他一个,家里情况也就那样,我图他什么呀,我就这么去冤枉他。”
额,虽然大家觉得许英梅家里情况太困难,愿意娶她的人应该没有。
许文富真要娶了许英梅,那也是许文富吃亏。
现在人家嘴里还说找个条件好的人家,他们也不能开口说什么。
沾亲带故的,许英梅家里又那个情况,说什么风凉话也不是这会。
许文贵是许英梅堂哥,听到这里他也知道是啥意思了。
想到自己爹经常接济这个堂妹一家,自家吃喝都得勒紧裤腰带,家里也不和睦,当即就说道。
“许文富,你敢对梅子耍流氓,是看我三叔行动不便,三婶都瘫了没人撑腰吗?”
“但是你别忘了,梅子还有我们这些堂哥,轮不到你来欺负她。”
说完,许文贵又动手揍许文富。
“妈的,你还敢还手?”
“老子等会叫来所有兄弟,不把你打到爬不起来,老子就不姓许。”
许文贵是许文强特意找过来的,本就是算计好的事,对方想做什么许文强也清楚,但是人不对啊!
许文强想把人拉开,许文贵直接说道:“谁也别拉我,他许文富敢做,这打就得挨。”
剩下的人拉来许文强,看着许文富挨打。
“强子,这事本来就是许文富的错,这打是他应该的,你别管。”
比起许文富,大家还是偏向许文贵的。
许文贵自己有亲兄弟,也有不少堂兄弟,再加上他们也和许文贵沾亲带故的。
比起往后被许文贵一大家子找麻烦,还不如顺了许文贵的意。
谁让许文富这么不小心,喝酒喝多了,还不关门。
就算大家心有疑虑又怎么样,梅子那乱糟糟的样子,真要告许文富,他一点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流氓罪抓的可严了,因为流氓罪被枪毙的又不是没有。
碰到一个疑罪从有,还严判的人,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所以今天不管事情最后怎么滴,许文富要娶许英梅是板上钉钉的事。
许文富到底怕许家其他人一起打他,也就没还手了,心里却想着怎么再敲许文强一笔。
许文贵打完就拖着许文富去见三叔、三婶,还拜托周围的人去喊人。
村里稍微有点权利的,还有自家那一大家子的亲戚全喊过去。
许文贵看了一眼跟在旁边的堂妹许英梅:“梅子,你放心,许文富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待会回去了,你就回屋别出来。”
许英梅点点头,她都懂的事,堂哥自然也懂。
待会让她别出来,也算护着她了。
村里人待会会有什么目光,她多少有点数。
现在事情才爆发,正是瞧热闹的时候,她能少被瞧几眼就少被瞧几眼。
等过了一段时间,大家不讨论了就会好很多。
许文富突然出声道:“你们有没有良心?”
许英梅看了一眼许文富:“良心,我有良心我一家子就活的下去?”
“再说了,你不是跟我躺一块了,我又没说谎。”
许文富气的不行::你为什么跟我躺一块,你心里没点数?
许英梅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无所谓道:“有数又怎么样?”
“难道你心里没点数?”
“为什么我去的是你家,不是别人家里,你不是清楚的很?”
“要怪就怪你自己没能耐,还答应别人做坏良心的事。”
“大家都没良心,谁也别说谁。”
许文贵听出来一些,但是看到前面有人,只好提醒道:“有人过来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注意着点。”
热闹大家都爱看,看到许文贵拖着许文富,自然就有人上前凑热闹。
也就许文富家偏了点,不然现在该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