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封适之大晚上来商临苑,逮着南南劈头盖脸一顿怼,说的我听着都哑口无言,我突然就理解,南南说的没有安全感到底是哪儿来的了,哦,还有个预定的“三姑爷”呢,话说也确实是够烦人的,赶走了高辛辞,情敌居然还没走完!
唉,都怪我这该死的魅力~以及老宅难以言说的规矩。
可惜我是没法在封适之面前维护南南了,我跟他呛一句,他能把八百年前的旧账都翻起来批判我一天一夜,然后闹别扭好几天不理我,我这过两天出差还得带上他,不然,就算我还乐意带梁森出去,压榨一个刚当了奶爸如今被小娃娃摧残的精疲力尽的小伙伴、仿佛也不是一个好老板该干的事。
“呦,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儿喝什么酒啊,还点个氛围灯,在这儿装偶像剧女主呢?”封适之颇为无奈的笑着挑了挑眉道。
“我啊,应该是青春疼痛文学女主。”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坐正,刚有的一点醉意就被晚风扫空,伸手挑了个苹果吃:“你来之前真应该拿个相机给我抓拍两张,我觉得就刚才那个氛围我得老美了,拍下来给你当壁纸。”
“怎么那么自恋呢,狐狸精天天夸你打通你任督二脉了啊。”封适之失声笑道,随即一个加速拿走我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顺带给我一个脑瓜崩:“真学坏了你,身体养了几年啊多好啊,都敢大晚上在这儿吹风品酒了。我今儿开车来的昂,喝了我就走不了了,赖你这儿了。”
“你跟梁森就不能学点好啊。”我捂着脑袋不服道,见他在另一个小沙发坐下,琢磨一番还是说:“你以后别老跟默读说让他误会的话,何必呢,你又不喜欢我,生活压力无处释放了,跟他吵架打架好玩啊?”
“嗯……好像确实还不错。”封适之扯了扯嘴角,随即收到我一个白眼,又气又闷的摆了摆手:“谁叫他自己先假想敌?我就奇了怪了,你什么眼光,他怎么那么小心眼,比高辛辞还小心眼!还容易多想,你知道他给我起一什么外号吗?监控精!我怎么了?我及时阻止他趁你喝醉或睡着的时候想抱你回家偷亲你的举动我有错吗?维护你的名誉和生命安全都是我的责任啊,他要是觉得自己做的对那怎么不趁你清醒的时候搞呢,我好欺负你不好欺负呗?明明就是心虚,还非赖我、说是我觊觎你。”
偷亲我?抱我?这都什么奇奇怪怪的八卦?身为当事人的我却一概不知!回头看看还在玻璃门对面失魂落魄的江以南,莫名就有点心慌,马上却又觉得都是很正常的事,怪不得他。
“好像……也不算太过。我朋友不多,除了家人最多相处的异性可不就是你和梁森了呗,梁森结婚生子了无所谓,就你单身,还适龄,身份还特殊,他不跟你急跟谁急?不吃醋不才奇怪了。”
“哦,怪我喽?那还不是老宅规矩的问题,见我年轻貌美就抓来给你当备选啊,我差点没认命了,谁想你更坑!来一段撂我一段!你专门克我的吧!梁森抢我掌事的位置死狐狸精抢我姑爷的位置,我本来傍上你都不用上班了,结果被他抢先一步,完事儿还要受这种窝囊气,唉,苍天无眼啊——”封适之作里作气的仰着脖子长叹。
我一个鄙夷的白眼甩上去,这搞得我好像强抢民男还始乱终弃一样,大哥,我根本没挨过你一根手指头好不好?再说了,谁欺负谁啊?刚才好像是他使唤南南去做饭的吧,谁家打工人吊儿郎当的使唤老板对象给他做饭啊?
我顿时哭笑不得,既替南南冤枉也拿封适之无可奈何,但对于他俩闹别扭拉上我这事我依旧不服,于是酝酿了许多报复的手段之后,选择了以牙还牙这套,迅速回头瞥一眼,趁着南南不注意勾起手指抬起封适之的下巴,他顿时变身“不嘻嘻”,一张小脸皱的瞬间老了二十岁一般,好像下一秒就要张嘴咬我了。
我扬了扬下巴作轻浮模样:“啧,其实仔细看看吧,你长得还真是不错,老宅那边说,除了清云哥和云谨以外,你就是掌事里选出来最好看的了,单着也是单着,要么就按你说的、履行一下你的职责?我也是不介意多养一个的。”
封适之回过神儿来,顿时一个白眼翻到天上,照着我手背就是用劲儿一弹,我顿时感觉整个手背都肿了,连忙大叫一声收回去,在嘴边呼呼的吹了好几口才稍好些。
而封适之挺胸抬头,鄙视的眼神依旧直勾勾的追着我,像要入党一样坚定:“只求荣华富贵,不求一丝真情,你就算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不对,连我的人也不可以得到!我宁死不屈!还有,你们什么眼光,我长得比贺清云傅云谨好看多了!我比他们加起来都好看!”
“云谨拿你无可奈何了,但你这句话最好不要清云哥听到,更不要说你跟我说过哦!”
“这不是他不在么,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要是说出去我一定拉你下水!”
“大哥,你真的很欺负人诶!你看!”我把泛红的手背怼到他眼前:“开个玩笑嘛,下手真狠啊!”
他似乎也被吓了一跳,眯着眼看清了又颇无语的退回去:“大姐,这点小伤我要不要送你去医院啊?再不赖我一把都要愈合了。”
“那不管,反正很痛,说吧,打算以身相许还是选点什么别的方式补偿我吧。”
“以身相许可以,但我死都不要跟那个狐狸精同住一个屋檐下,这样,你给我买套靠江的房子,要闹市区爆贵的那种!配车配保姆配高额生活费的话、那我也不是不可以勉强悄悄给那狐狸精气吐血。”封适之仰着脖子十分得意道。
“嚯,嚯,这说法了你还说人家默读是狐狸精呢,你更是,你狐狸精二代升级版。”我“嫌弃”的咦了一声,也不想接着这个话题,瞧见他拿来一个挺大的公文包便知道他不是大半夜来串门的了:“得了,说正事。”
封适之给我翻了个二代升级版白眼,瘪了瘪嘴将手边公文包里的资料一窝扔到桌上:“自己看吧,我怕说多了被姑爷听见又吃醋。”
我无奈的瞥他一眼,却也不得不说这点他是真没错,就是下场说的实在轻了,忙活了三年悄悄做的事要是被他知道了,我只怕我都得被折磨一阵儿,于是还是先放下文件进了玻璃门,拉起在沙发上闷闷不乐的南南抱了抱又安抚。
“我还有工作上的事要谈,你先睡吧,放心,我不走,最多半个小时,我就回去陪你一块睡觉好不好?”
南南顿时破涕为笑,在脸上狠狠抹了两把又抱了抱我,听话的回去了,我才放心,又回到阳台上看那几张资料。
在高二爷去世后不久,覃喻就把自己所有的势力搬回了临江,高家彻底成了覃喻的天下,并且,终于把她的名字从儿媳的一页换到高家女儿名头上,名字也改了,只不过区别不大,在“覃喻”两个字前面加上了姓氏而已,顺带把高大宝踢出了高家族谱。
如我所料到的一般,覃喻还是好了一段时间,虽然辛辞尚在,她不能坐上长房的位置,甚至高寒熵受了他爷爷最后留下的庇护让她连二房也坐不上,但这并不影响她独掌大权,因为时常分发好处,所以从众居多,三房如日中天,甚至空前的团结,带领高家向上赶超了许多,还把先前的烂账、没完成的任务迅速收拾了,包括先前所说的要将总公司从颖京转到临江的事,高家许些老人还是舍不得颖京许多产业,坚决不同意,于是,她想了个好主意,便是同立两方总公司,颖京处由高仲悟镇守。
也就是从这里开始,她的报仇计划正式开场。
我就说,丧母丧子、因为身份被极尽羞辱、回到自己家都要以儿媳的身份,真正的生父变成自己公公,爱情和清白被当做商品被利用,甚至在所谓时机成熟之后,她的养父母都被灭口,高仲悟也为了保住自己的身份将她抛弃十几年,这样一个被家族伤害的体无完肤、不久前还宣称自己恨极了家族的人,怎么可能因为权力到了自己手里,就带着这个家族进步呢?
换做是我,我脑子里也只会有三个字:毁了它。
高家是在清朝的时候、族人入仕做官开始发家的,官员祖先去世后做起了生意,研究丝织品、瓷器等工艺,在颖京那样富庶的地方、这些东西好卖的很,后来工业革命、闲情逸致的玩意儿不好做了,皇宫也收不了太多,于是将目光转向造船业,紧接着举家出国深造,确实赶上了一波挣钱的好时候,战争时期也没有被影响多少,但国破家亡之际,高家祖上满门忠烈,后辈自也不能做缩头乌龟,于是分成两个派系,脑子好的留在国外做生意,体力好的回去保家卫国,正因此,战胜后高家被受尊重,直到今日,还受着祖上功名的庇护。
想毁掉这样的家族自然只有从内瓦解这一个办法,覃喻跟从前的合作伙伴联手,偷偷倒卖家中股份、售卖隐私信息已经做了这个缺口,下一步,自是让家里发现不了这一点,就算发现,也没法阻止。
高家的五房掌家,长房二房不必说,四房形同虚设,五房就是最大的敌人,正好,她便借着高仲悟的信任和实打实的好处把他送去了颖京,但众人皆知,高家的主流是造船业,颖京一个没有水的地方怎么可能挤进主流呢?
说是总公司之一,也不过是吃老本而已,高仲悟自然废了。
“借了不少人的身份,悄悄把那些丢失的股份买回自己手里,你倒是比高辛辞还积极,他这些年在国外筹谋,买股份的数量居然还没有你多,花了这么多钱,怎么?你是打算等他和宋斐结婚以后还压他们一头、当舰行的股东啊?虽然这看起来确实很有前途。”封适之不晓得该不该服气,语气都七拐八绕的。
确实,这些股份很值钱、事业方向也很有前景,顶多是和前夫在一起共事着实尴尬,不过封适之属实想多了,我没这个打算,我一晕船还怕水的造什么船啊。
“我就不瞒你了,省得你过两天知道了又跟我生气,这些东西是我打算送给他的新婚礼物,我没有太向上的想法了,事成之后,也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过吧。”我故作平静的翻看着,果然,一听这个就气冒烟,封适之慢慢把头怼到我眼前送我个完美的冷脸。
“三年,487亿,跟七个世家撕破脸皮、五个官员大打出手,小点的我都不跟你算,大小姐,你的礼物好!贵!啊!”封适之啧了一声,咬牙切齿的掐了掐我的脸:“分都分了还惦记,你怎么那么不争气呢你!那么多发财的机会转手就不要了!我都要被你急死了!”
“我发誓,这真的是最后一回。”我一面捂着差点被掐肿的脸一面举着三根指头道,虽然我也觉得是败家了点,但依旧犟脾气不服气的嘟囔:“大不了到时候问他把钱要回来就好了嘛,主要是辛辞在位的时候做生意得罪了不少人,仇家买到股份,就算他出再高的价钱人家也不肯卖的,所以只能我去,高家的局势跟别家不一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股权一旦到了外人手里真的会很麻烦的……”
“哦,所以换你去重新得罪一顿就好了?我说姑奶奶,你是真不怕咱家惹上麻烦啊!”
“慌什么,我得罪的那批一大半都是津海人,真想难为我,小心他们祖坟半夜让人刨了……”我低着头搓着脸上的红印,声音越来越小。
封适之真给气笑了,靠在沙发上躺平仰天长叹阴阳怪气:“嗯,对对对,你说的都对,给他们二大爷都刨出来,骨架子都抬去火葬场烧了,然后扬进大海啊——姑奶奶,你的恋爱脑真得找时间治治了,底气再足也不能这么整啊,这要是让二叔小叔知道了,不得两眼一黑看不见一点傅家的未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