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心里一沉。
他知道 这些年,他一直沉浸在一场美梦之中,大舜朝的根基,早已经动摇了,如今,睿王没有闹腾起来,可是早已经祸乱朝纲,黎民百姓唉声载道!
关外大军供给不足,面临虎视眈眈的月氏国大军,此诚危急存亡之秋!
就在众人危难之际,一道娇俏女声,从众人身后响了起来。
“军需供给皇上不必为难!
关外,我有粮仓,药行,能够保证大舜朝的万千将士,不受挨饿无药之苦!”
皇上诧异 ,看向语气平和,却显得淡定从容的程小淮:“你……有粮?”
“是!”
程小淮面不改色,满脸的笃定,看似令人信服。
安平侯眯眯眼,竟然笑了出来:“皇上,忘了与您介绍,我家丫头,乃是怀济堂的东家!
怀济堂,您大概还没听说过,衢州城的时疫,就是我家闺女稳定的,如今,衢州完全的恢复生产!”
自然是俺家丫头的功劳!
皇上闻言,原本踌躇满志的双眼里,竟然泛起一丝希望的色彩:“竟然有这种事!”
“那可不是咋的!
关外的百姓,对我家姑娘,那个是口口相传,歌功颂德!
皇上,既然事情咱们已然敲定了下来,老臣这就率领三军,直奔关外,将那月氏国的一众贼人,杀个片甲不留!
您就稳稳当当的坐在朝廷之上,尽管拿出手腕,管理朝政!
太后虽年岁已高,可当时先帝在位之时,就曾经说过,太后乃是女中诸葛!
皇上之所以被养在太后那儿,想必也是先帝对您,怀有诸多希望,皇上——
大舜朝万千百姓的福祉,都在您手里!”
众人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上的内心,波涛汹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激情澎湃。
有了程小淮呈送上来的那些证据,皇上仿佛醍醐灌顶,一夜之间,清醒了许多。
废除了许多的地界的苛捐杂税,甚至是把一直坐冷板凳的广阳王家中的五位公子和冯家的几兄弟,再次重用起来!
京城之中发生了不小的变革,一夜之间,源和堂不知去向,就连宫中的太医院,也被重新洗牌。
太后听着皇上对她诉说心中困惑,嘴角上的笑意,始终淡淡。
“攘外必先安内,皇上你做得很好,不必对自己心存质疑!
至于重新重用安平侯与广阳王,哀家不敢说,皇上做的这个决定有多正确,可目前来说,是对的!”
皇上重重地舒了一口气,这些日子,他的头,如同裂开了那般!
可有些事情,确实是如此,只有自己用心,上手,才会迎刃而解!
“睿王这边,寓意谋反,证据确凿,且有颇多的人证,母后……
这么多年,朕一直把睿王,当做至亲至信!
手足一般的人,朕更是分外珍惜我们之间的情谊……
却不曾想,睿王捅了朕的刀子,且将朕骗得这般苦!
按照律法,睿王所犯下的每一项罪过……
论罪当诛!
可是母后……”
“哀家知道你是一个性情纯良的孩子,可你身在帝王家,如今身上又担负着整个大舜朝!
这件事,哀家还是那句话,你自己看着办!
孰是孰非,皇上自然能够自行辩驳!
哀家相信,你能够做得很好!”
太后的温柔抚慰,让一直踌躇不前的皇上,仿佛找到了心理依靠,他点了点头,将面前的一块桂花糕,推到了太后跟前。
睿王被终身圈禁在了睿王府,身边的爪牙随从,全都被斩杀。
看着精铁为他顶置的牢笼,被铁水浇筑上的那一刻,睿王的叫声,在整个王府之中充斥着。
没想到,他精心筹谋的这一切,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切,竟然是因为他太过于轻信沈遇!
皇上得知,在这一场叛变当中,有一个人深入虎穴,赢得了睿王的信任,釜底抽薪,于是在清理完睿王一党的余孽之后 ,便见了沈遇。
眼前的男子,温润如玉,一身月色长袍,眉眼里,都是恭顺前辈。
“你便是沈遇?”
“草民沈遇,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听夫子说,沈公子颇富才学,甚至是还在秋闱之中,取得案首!
只是,为了揭露睿王的罪行,沈公子放弃了会试,是否觉得惋惜?”
“先生对学生的教导,学生一直记在心上,大舜人,大舜魂,若是大舜亡了,草民念书又有何用!
如今,草民得偿所愿,能够在匡扶社稷之上,添砖加瓦,已然十分满足!
至于功名利禄,那全都是身外之物!”
皇上点头,眼底里,都是满意之色。
“沈公子这般高风亮节,朕甚感欣慰!
来人!”
喜公公上前,腰身弯下:“奴才在!”
“传朕旨意,今有沈遇,才高八斗,意志颇丰,此乃不可多得人才,特破个纳入都察院为左都御史,官居正三品!
另赐婚安平侯之女安和县主!
令赏赐黄金千两,珠宝十斛,赐府邸!”
沈遇面不改色,低着头,认真聆听圣上的旨意谦卑,一直到皇上宣旨完毕。
“草民叩谢天恩!
然……
如今月氏国大军,欺压我大舜边境,虎视眈眈,草民愿将皇上赏赐的千两黄金,华贵珠宝,献于三军!
只为击破月氏国,还我大舜百姓安居乐业!”
皇上闻言,龙颜大悦,拍案而起:“好!
好!
好!
好一个沈遇,好一个不卑不亢,颇有气节之人!
果然是名师出高徒!
清风先生的徒弟,自然是差不了!
来人,传朕旨意,安平侯率领三军离京之前,安和县主完婚!
婚事由宫中内务府操办!”
沈遇低头含笑:“谢主隆恩!”
如今,能够以这般方式求取程小淮,也算是沈遇给她的最好的了!
睿王一党扫除,京城之中的消息,不胫而走,安和县主得圣上赐婚,甚至是由宫中操办婚礼,这可是无上的殊荣!
与此同时,一直被困在驿站的乌蒙国使臣,也进入了皇城之中!
“朕听闻,这一路上,三殿下舟车劳顿,颇为辛苦,又被歹徒挟持多日,特命人去调查此事,三殿下辛苦了!”
鲜于涣以手帕掩面,苍白的脸上,皆是虚弱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