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程小淮就跟着葛大春坐着牛车 ,去三里亭。
到了佟掌柜这,天色已经大明大亮,佟掌柜没在铺子里,但是程小淮看得出来, 这迎客来的生意,绝对是这条街面上,最火爆的。
清川见着程小淮,自是热情的:“程姑娘,您可算是来了,东家说,今日您再不过来,就让我晚些时候,去十里堡上找您呢!”
程小淮笑盈盈:“从昨日,就一直打喷嚏,寻思着就是该来了!
今儿带了不少菌子,成色都是不错的!”
清川一拍大腿:“您看,这不是正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吗!
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清川努嘴:“喏,你也看到了,这生意有多火爆,掌柜的去了镇子上,说是去看铺面装修了!”
程小淮点了点头 ,迎客来生意很好,铺子里又招了四名伙计,两名伙计将菌子抬进来,清川按照之前佟掌柜交代好的, 给程小淮结了银子。
程小淮又托着清川,着人给沈遇去林掌柜那抓药,可是没多久,人便回来了。
说是物价飞涨,林掌柜家里,药材的价格, 基本上都是翻了一番!
拿去得银子,最多也就抓两副药!
清川骂骂咧咧:“这个林掌柜的可真不是个东西,关外的日子本就挺苦的了,居然还漫天乱要价,这是要逼死人吗!”
程小淮又从兜里摸出来银子,眼睛都不眨一下,递给了去抓药的那小厮:“无妨,谁让咱没那个志气 ,生病了呢!去抓吧!”
清川不甘心:“程姑娘,你就别提了,这林掌柜的,多不是个玩意儿!
前些日子,从月氏国逃荒过来的一位老大娘,病入膏肓,小孙子在林掌柜的门口,脑袋上都磕得起了包,你猜怎么着?”
清川说的气氛,语气一顿,程小淮倒是会给烘托气氛:“怎么着?”
“这老东西,硬生生的将祖孙二人,赶了出去,还说什么没钱 ,看什么病!
程姑娘,您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这是一个医者能说的话吗?这老匹夫,就仗着自己是三里亭上,蝎子粑粑独(毒)一份的买卖,最近可真是猖狂的不得了!”
程小淮听着清川数落,没做声。
等着小厮抓药的功夫,清川又道:“对了,程姑娘,夫人早就留下了话,说你来了,让你去一趟府上,好似有什么事,要找您!”
程小淮抿唇, 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的,如同天上的星月。
“嗯,那我先去府上回来的时候,再过来取药!”
说罢,程小淮离开了迎客来,直接去了前门街。
敲了门,有人开门,看见程小淮 ,自然都是熟络的。
“程姑娘,您来了!
夫人今儿一早,就一直念叨您,还说喜鹊在枝头上叫了一早上,没想到您就来了!”
程小淮长着一张笑脸,每逢有人与她说话,他她便是荡漾着一脸的笑意,长相讨喜惹人喜欢。
再加上佟家生意,靠着这个小丫头 ,又绝处逢生,府里头,上上下下对她算得上,客气而热情!
程小淮轻车熟路,来到了佟家的正厅里头,一眼就看见,穿着一身银白色大氅的佟夫人,她手里拿着一只手炉,手炉毛茸茸的,用的正是葛婶子用兔子皮做的套子!
发髻梳的端庄,看见了程小淮,便从位置上起身。
“怎么出门,也不知道穿一件厚点的外袍?今日的风好大,冷不冷?”
佟夫人嘘寒问暖,顺手将手炉,塞到了程小淮手里头:“你瞧,这手都是冰凉的!”
“佟夫人费心了,我不冷!”
“赶紧坐下,喝杯姜糖茶,暖暖身子!”
程小淮放下箩筐,原本在里头睡得酣甜的两碗,似乎是感受到了颠簸和暖意,喵呜一声,紧接着,用头顶开了箩筐里头放着的东西,一跃从里头跳了出来,抖了抖浑身雪白的毛,然后肆意舒展着身体。
“哟,这是你养的猫?长得可真好看!”
佟夫人伸手,想要去触碰两碗,没想到,这傲娇碗,竟然直接一扭身,避开了她的手,一跃直接跳到了程小淮的后背上。
程小淮在客座上,坐了下来,两碗已经顺着后背爬到了肩膀上,紧接着,动作轻盈地,跳落到了她的腿上,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卧在了那儿。
“这家伙,就是又馋又懒,吃饱了睡,睡饱了吃!”
两碗抬头,圆不溜秋的大眼珠子,盯着程小淮:喵呜~
什么又馋又懒,人家还是个孩子,别要求这么多!
再说了,我不还帮着你采蘑菇了吗!
程小淮:你给我打住,就因为你采蘑菇那点破事,我把你带回来的,如今可到好,除了那一些蘑菇,你就没有过什么作为!
成天吃一锅,拉一炕,还好意思叭叭。
两碗不服气:咱走着瞧,你就等着我给你露一手!
让你惊掉,你那一双看不起猫的眼珠子。
程小淮没有理会两碗的叫嚣,看向佟夫人,询问道:“佟夫人让我过府,有何吩咐?”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想要见程姑娘一面,还真是困难呢,日后 ,程姑娘要是再来佟掌柜这边,可也得想着,去我那边坐坐!”
程小淮起身,孙夫人已经来到了她面前,伸出手来按住了她:“都是自家姐妹,客气什么!”
程小淮心中有一些纳闷,这佟夫人和孙夫人……
显然是约好的,她们找她?
程小淮并没有觉得不自在,坐在位置上,看着佟夫人屏退左右,才问道:“不知道二位夫人唤我来府上,所是为何?”
孙夫人看了一眼佟夫人,二人对视,孙夫人才有一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实在是叨扰程姑娘了,我……是想请程姑娘给我看看……”
话说至此,程小淮也明白了八九分。
“孙夫人哪里不舒服?”
闻言,孙夫人的脸,竟然涨得通红:“不过……上一次,程姑娘说的那些症状,无他!”
程小淮伸手,孙夫人自是轻车熟路地,伸出了手腕,任由眼前的女孩替她把脉。
盏茶的功夫后,程小淮才开口道:“孙夫人不必担心,你最近有些日子 ,月信可否准确?”
孙夫人闻言,不由得红了脸,倒是她身边的婆子道:“不瞒程姑娘说,这半年,我家夫人月信紊乱,近两个月,就没再来过!”
程小淮了然于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