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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陈道贵匆匆赶到一楼,大厅中,白凯正和王建东打的难分难解。

呃!

正确的形容,是白凯打的王建东难分难解。

王建东窝在柜台角落里,抱头护着要害,不躲,也不反抗,任由白凯拳头和脚砸落身上。

不知打多久了,脸上青一团紫一块,口鼻都是血,也流到了王建东的外套上,一旁地上也有

刚刚听陈道贵急匆喊,以为是两人互殴,又或是王建东的另一个小舅子也在场。

下楼时,秦向河边把外套脱给白鹿,边嘱咐白鹿躲远点,并让陈小芸看住白鹿。

眼下这场面,那还需要人帮忙。

白凯、白鹿是和大姐很不对付,但毕竟是同胞姐弟姐妹。

谁都想不到,平时在白梅跟前唯唯诺诺的王建东,竟敢在外面养女人,还在药厂不远的地方安了家。

更甚的,孩子都偷偷生下了,已经六、七岁了。

“爸爸~爸爸~”

带着哭腔的稚嫩叫喊,从门外传来。

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跨过门槛就往被打的王建东冲去。

马上,被随后赶到的一个留着刘海的女人给拽住,又拖又拉的给抱出门,接着,身影消失。

虽然看不到,却能听见女人在外面的抽泣,以及小女孩的嚎啕。

见此情形,不光是刚下来的秦向河等人,连白凯都身形一滞,再挥动拳头,已然没了力气。

复又抬腿踹了王建东一脚,白凯啐一口唾沫,这才骂骂咧咧的走开。

斗殴停止,旁边的饭店服务员方敢围过来。

白凯被陈道贵拉出饭店,倚在外面那辆轿车旁,闷声的抽着烟。

两人斜对面,一棵大树下,小女孩正仇恨的瞪来着,那叫岳建秀的女人,则始终低头垂目,呆呆站在那,一边紧拉着女儿,一边不断的抹眼泪。

饭店大厅,陈小芸站在柜台外。

之前,白凯乍一发现王建东,拎起手边东西就扔过去,柜台这边的酒少了十几瓶,此外,旁边桌椅摆件等,也都被砸了不少。

陈小芸一边肉疼听着服务员算着损失,一边往角落那个小包厢望去。

很想知道里面三人谈了什么,可这是白鹿的家事,又不是什么好事,作为一个外人,她即使好奇的要死,也不便往跟前凑。

包厢里。

“擦擦吧。”

秦向河拿起从抽屉里翻到卫生纸,又扔了一搭到对面。

王建东脸上血污已擦干净,眼圈乌青,两眼肿得只剩一条缝隙了。

鼻子堵着纸团湿透了,抽出来,血又立刻往外涌,他忙再揪两个纸团给塞住。

不是蹲在一副认打认罚的死样子,以及最后王建东女儿冲进来哭喊那一嗓子,估计会被白凯揍得更狠。

当然,要是反抗的话,秦向河和陈道贵下楼来,他一样会伤的更重。

好在是,虽然鼻青脸肿,血洒遍处,但基本都是皮外伤。

白鹿并没有因王建东凄惨模样,而语气缓和,“我姐找了那么多天,你跑哪了?”

王建东鼻子堵着,瓮声瓮气的老实回答,“没跑哪,就我们市南边的乡下,建秀她一个外舅家。”

秦向河奇怪的问,“你都躲那么多天了,怎么今天突然回来了?”

“是我对不起小梅,不论把我怎么样,我都认了!”王建东低着头,苦涩道,“我来市里好几天了,一直没敢去爸妈那。刚才带着……经过这边,看到你们进了这店里……”

白鹿皱眉,看了眼紧闭的包厢门,知道岳建秀母女肯定没走远,就在外面。

她冷声,继续问,“你既然回来,那说说吧,那女人和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我……”王建东抬头,撞上白鹿冰冷的眼神,他又低下视线。

好一会,他像是给自己壮势,猛地坐直身体,说,“我是回来和白梅离婚的!是我的错,我认,家里东西,我都不要,钱,也全给她……”

白鹿顿住。

之前看到王建东,见岳建秀母女也跟着一起,就有预感,此刻听到这答案,她一点也不意外。

秦向河在旁插了句话,“白梅不在南宁,去燕京了。”

闹成这步田地,所有人明白,这两人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听完这话,王建东一愣,继而着急的抬起头,脱口而出,“小梅去燕京了,一个人吗?那怎么行……”

当迎上对面两道视线,他的话便难以为继了。

是了,他都下决心来了南宁,想着就算被妻子那边的人打成什么样,都认,只求把这婚离了。

如今再露出一副关切模样,可不是令人不齿吗!

直挺的背,渐渐塌下去,他长长吁了口气。

他摸摸口袋,从衣服里面一层,掏出揉巴成一团的软包香烟,手指哆哆嗦嗦,好半天,才理出一根勉强算是烟的。

从身后桌子翻出火柴,他随口道,“我抽一根,不介意吧!”

“介意!”秦向河皱眉的敲下桌子提醒。

白鹿本来就不喜欢烟味,动了手术后,因为身体缘故,对烟味更是敏感!

“——”

王建东把火柴和烟放到了桌上,对望来的秦向河一摊手,道,“向河……我还能这样称呼你吧。”

见秦向河点头,他接着说,“向河,你来的晚,不知道,白鹿是知道的。结婚之后,我对小梅,不敢说多好,但她想要月亮的话,我绝不会去摘星星,为了她,我真的,可以豁出命!开始,她也对我很好的……”

白鹿看秦向河求证的看来,轻轻颔首,以示这些是真的。

王建东把那根弯曲的烟攥在手里,捏出烟丝,轻轻辗着,像出神想着往事,偶尔还露出一丝笑意。

“……没过几年,因为要不到孩子,她突然就变了。对我有多过分……”说到这,王建东指了下白鹿,哽咽道,“白鹿知道。”

“白鹿去楚湖前,有次,家里有两个亲戚来做客。吃完饭,亲戚拉着说打一会牌,她呢,就非要走。刚好爸妈也劝留一会,我就在桌子前坐下了,她立刻就开口骂,当着所有人的面,我还是陪着笑脸,甚至给她圆场。结果,她冲上来就甩我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