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漏网之鱼,从边缘急切绕过来。
秦向河身体很不舒服,不敢托大,边躲着打到面前的棒子,边往后退。
待退到车边,秦向河一个闪身,趁木棒子敲到车顶,猛地扣住一个手腕。
用力下掰关节,在那人受痛弯腰时,他紧接一个提膝。
对方倒下,秦向河劈手夺下木棒,可能是烧没退,又刚吃过药的缘故,他自己带了个踉跄。
另一个人趁机将木棒扫来,他举手臂护住头脸,准备硬挨这下。
蓦地,一声清脆娇喝。
待他再抬头,举起木棒的这人,已经从车身上软塌塌滑下来,在其身后,是单脚刚落地的林四丫。
再远处,倒一地惨哼的几个蒙面大汉,牯扭半天,没一个能爬得起的。
好吧,捡到宝了。
这么生猛的丫头跟着,路上不出点事,真是浪费可惜了。
秦向河脚步轻浮,头也越发沉重。
“真不禁打。老板,你也挺厉害的。”
这次算一展身手,立功了。
小丫头激动的脸色涨红,再不用觉得愧对那么多工资了。
见秦向河摇摇欲坠,她忙上前搀扶,“快点夸夸我”的小心思,就差写小脑门上了。
秦向河无语,准备等病好了,打一顿这丫头,这都发飘了!
刚才亲眼见林四丫身上挨了好几下,脑门现在还有个被抽出的红印子,皮肉伤肯定免不了。
不过,孩子嘛,该夸还得夸。
他正要开口,却听车身另一边传来喊叫。
转身,只见朱彪和不知什么时候溜回来的出租车司机,扭打一起,转眼功夫,两人就滚进旁边大斜坡沟里。
司机体格强健,病恹恹的朱彪肯定不是对手。
秦向河头止不住眩晕,眼前这些全倒地上被打的有气无力,便让林四丫去帮忙。
林四丫一个纵跃,掠向大斜坡,
他靠车身上,还没等喘息下,马上就脑袋一炸。
顺着出租车后视镜,见车尾不远处,一个戴头套的胖妇人,一手撕扯唐怡凌乱头发,一手捂紧唐怡嘴巴的往后拖。
唐怡喊不出一丝声音。
又或先前弄出动静,被地上那些呜嚎喊叫,给掩盖了。
一边挣扎,唐怡一边使劲扑棱双腿,两手更是死死抱紧着行李包。
侧边,那个明显是火车上小哑巴小子的毛孩子,不断挣抢行李包,好几次拉到手里,又被唐怡用皮鞋尖给踹开。
真忘了,还有这两个人!
林四丫那边刚扑进大沟,听声音,似乎还有不浅的水。
秦向河忍着晕眩,拔腿冲向被一点点拖远的唐怡,不等那彪悍妇人警示,一脚就踹到毛头小子的后颈上。
“嘭”的一声。
举起路边石块,准备砸向唐怡的小哑巴,歪向一旁,直挺挺倒下去。
“小谷子。”
妇人着急连连大喊,地上毛头小子一直没动静。
扫一眼远处,几个同伴倒地上,费劲半天也没爬起,她当下心一横。
松开捂紧唐怡嘴巴的手,手往腰间一摸,掏出个寒光闪闪的匕首来。
她将匕首往唐怡脖子一架,厉声,“俺们求财,不想伤人,你别过来。”
唐怡刚刚口鼻都被捂住,这会松开,忍不住直咳嗽,急切的大口呼吸着。
觉察冰凉匕首贴到脖子上,她顿时脸如死灰,无助的看向距离几步远的秦向河。
“钱你可以拿走,不要伤人。”
秦向河连忙停下,抬起手示意,并让唐怡不要挣扎,眼见匕首贴着的那白腻脖子,划出了一道浅浅血痕。
与此同时,他又悄悄冲从大水沟摸向妇人的林四丫摇头。
太冒险了,匕首贴唐怡脖子太近,而且这妇人看起来也不像善茬,估计这种勾做当惯了。
惹急了,真会下死手的。
实在不行,他情愿钱被这妇人抢走,也不想唐怡为此出事。
百来万的国库券,也就九十万现金。
他自信,以后只要有心,挣这些钱还是不难的。
妇人若有所觉,拽着唐怡头发的侧身,立刻看到浑身湿漉漉的林四丫,正悄无声息站不远处盯来着。
许是之前,这瘦丫头表现的太过生猛,妇人马上将注意力,大部分移向了林四丫。
妇人磨蹭几步,挪到趴地上的毛头小子旁边,曲脚用力踢了几下。
毛头小子哼唧两声,很快缓过劲醒来。
翻身坐起,毛头小子懵然揉下后脖子,等记起发生了什么,咿咿呀呀吼叫,捡起地上石头就往秦向河冲去。
下一秒,妇人呵斥,喊了几句外人难懂的方言。
毛头小子这才停住脚,丢下石头的悻悻指了指秦向河。
走到被匕首逼着不敢再挣扎的唐怡身边,伸手去捞行李包,身子却一顿,发现行李包远比想象的重。
妇人等毛头小子咿咿呀呀比划完,眼中喜色更盛,将匕首交给毛头小子,她自己去拎包。
这时,接到林四丫眼色的唐怡,松开行李包带子,另一只手隐蔽的扣住拉链。
妇人拎起行李包,拉链“刺啦”一声拉开,几摞捆成捆的国库券,从中滚落出来。
“钱呢,钱呢。俺的钱呢!俺儿可说了,摸包里都是钱的。”妇人急忙打开行李包,见都是国库券,顿时激动大吼。
毛头小子跟着咿咿呀呀乱叫,手上匕首乱晃,在唐怡脖子上又划出一条血道子。
“这是国库券,国库券,一样能换钱。”秦向河连忙大喊解释,防止两人太激动伤到唐怡。
明显,这对母子不信任秦向河。
转头看向地上受伤最重那个又矮又瘦男人,妇人捡起地上一捆国库券,大吼,“当家的,你看看…”
趁妇人举起国库券,毛头小子也被吸引注意的往远处地上男人看去,瞅到匕首离唐怡脖子远了些,林四丫猛的一个顿脚。
踩着的松软泥巴地,被蹬出一个深坑,林四丫如一支利箭,瞬间就冲到妇人身侧,屈膝就撞向妇人,准备借力再把一旁毛头小子也旋腿扫开。
哪知,膝盖正撞上妇人极其雄壮胸口,腿一陷,仅仅只是将妇人撞倒,人却难以再借力后弹了。
“咿呀!”
毛头小子被这动静吓一跳。
拽着唐怡头发转头,见妇人躺进成堆的国库券之上,他目眦欲裂,报复的扬起匕首就往下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