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他之前亲手杀了三位兄弟，已经让他到了临近崩溃的边缘。
那么当看到乔嫣然那一刻，他的内心，已经彻底崩溃。
再狠毒的人，在面对自己挚爱之人的脸庞时，都不可能下的去手。
眼前的乔嫣然明眸皓齿，顾盼生姿，除了身上的衣装不同，与两人初见时别无二致。
乔嫣然静静望着萧良，浅浅笑道：“怎么了？看你的样子，好像不太高兴？”
萧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也是来阻止我上楼的吗？”
“不是的。”
乔嫣然轻轻摇头，让萧良微微舒了口气。
“那老婆，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很危险，你快下来。”
“抱歉，萧良。”
面对萧良伸出去的手，乔嫣然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萧良微微一怔，错愕道：“老婆，你怎么了？”
乔嫣然莞尔一笑，道：“我已经和仙主签订了主仆契约，如今是仙主的仆人。”
“什么？”
萧良猛的愣在原地。
一抬头，便看到乔嫣然身后叶子衿、瞿若冰、上官雪舞甚至包括瞿若冰，都赫然在列。
这些人，都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只是这平日里司空见惯的笑容，看在萧良眼里，却让他毛骨悚然。
“不是说好了吗？我想办法救你们出去，你们怎么……都做了那仙主的仙仆？”
面对萧良的质问，众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齐刷刷将转向身后。
“是我让的。”
就在萧良愤怒间，后方传来秦素锦的声音。
这声音听上去完全没有往日的柔和，反而充满了冷漠。
哪怕是面对陌生人，萧良也从未听秦素锦用这样的语气。
“师娘，您怎么能这样，您知道成为仙仆意味着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秦素锦淡淡道：“成为仙仆，或许意味着失去自由，但能够得到的却更多。”
萧良听完，当场被气笑了。
“那您说说，能得到什么？除了跟外面那些圣人一样，犹如行尸走肉般活着，还能得到什么？”
“那是他们福缘不够，没有造化。”
秦素锦冷漠道：“但成为仙仆，就意味着成为了更高世界的人，只要仙主大人稍微开恩，我们就可以打破那层武道桎梏。
有大好的前程，甚至可能就此摇身一变，成为高等世界的人。”
“不！”
萧良摇摇头，冷冷道：“不会有什么不同，你也根本不是师娘。”
其他人，他或许可能认错。
但他自认对秦素锦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他印象中的秦素锦，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宁愿丢掉命，也不会成为别人的奴仆。
更别提，向往那所谓的高等世界。
她此番来仙人战场，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寻找老黄。
找不到老黄，她是绝对不会去别处的。
想到这里，萧良深吸一口气，反而镇定了下来。
他不再搭理眼前几个女人，而是抬头望向上空，冷笑道：“我承认，刚才的确被你给骗了。
但从师娘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彻底露馅了。”
“是吗？桀桀……反正你已经杀了三个，我看你不在乎多杀几人，要不把她们全杀了试试？说不定会有惊喜。”
萧良没吭声，他的确不敢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
之所以表现的如此从容，也完全是在诈仙主。
这老狐狸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根本不上当，重新将选择的难题交给了他。
“怎么？还是不敢？不敢就和她们一样，乖乖成为我的仙仆。
我保证，像你这样的天才，在这里待不了多久，就会飞升至高等世界。
那时候，你所处的可是仙人世界，而不是这肮脏恶臭的下界。”
“去你娘的！”
萧良低骂一声，一剑斩向上方。
那声音变得更加戏谑，“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让人看到自己最无能的样子，想要通过飞升试炼的人，可远没有你这般丑陋。”
萧良冷静下来，重新抬头看向前方几女。
他已经懒得再劝阻她们让路，结合之前任风雪等人的教训，他知道就算自己说破大天，这些人也会拦在前面。
眸光流转间，萧良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个念头来。
或许过关，未必要杀人。
眼前这些女人的实力，虽然大多都是宗师，还有秦素锦一个大宗师。
可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或许，他可以用一种温和的方式，扫清眼前的障碍。
想到这里，他率先看向眼前的秦素锦，沉声道：“师娘！对不住了。”
话音落下，他袖中陡然飞出两条绳索，一左一右向着秦素锦缠绕过去。
秦素锦悠然一叹，哀伤道：“看来，你是连我也要杀了，也罢，那就让我看看，你打算如何杀我。”
说话间，她猛然出手，荡开两条绳索，手中细长的宝剑刺向萧良腰间。
萧良一闪身轻易躲过，手中的绳索再度折返回来，轻松缠绕在秦素锦腰间。
如今的秦素锦，在他眼中，的确已经不够看。
秦素锦挣扎了几下，眼见挣扎不开，声音陡然变得凄厉。
“萧良，你欺师灭祖，我要诅咒你不得好死！”
说完，那把长剑直接调转锋芒，对着自己喉咙抹去。
“住手！”
萧良神色一变，急忙想要伸手去抓住秦素锦。
然而，却是为时已晚，秦素锦手中的剑，轻而易举割破了自己的喉咙。
临死前，她无比怨毒的盯着萧良，仿佛积攒了三生三世的恨意。
那眼神，甚至看的萧良脊背生寒。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话落，气绝。
萧良怔怔收回绳索，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师娘……你这又是何苦。”
尽管他不确定眼前这人是不是秦素锦，但眼前这画面带来的巨大冲击力，还是让他难以释怀。
一抬头，他便对上了乔嫣然那双失望的眸子。
“萧良，我才沉睡了多久，你就已经变得如此冷漠绝情了么？
她可是我们的师娘，你为何就……就不能给她一条活路啊。”
“不是我要杀她，我只想控制她……”
“那和杀了她有什么分别？”
沈红袖怒斥一声，抱着秦素锦的尸身嚎啕大哭。
这哭声，同样听得萧良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