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容若和岳展鹏认为,同辈之间有什么问题才好开口相求。隔了辈,碍于面子这口就不好开了,更何况是学术上的问题,怎么请教。
不过看现在无法改变现实,他俩也只能接受,只能脸皮厚一些了。
另外苏声刚刚给单战开出的药方,他们确实觉得比他们的要好出不少。
樊老这么精益求精、严谨求实的人都能赞不绝口,说明什么,说明苏声在中医上天分要比他们高出一截。
他们还听说,樊老一下午讲过的中药材、药理、药性,随便拿出一个,苏声就能准确地说出名字、药理、药性。几百个穴位,苏声更是在一天时间全部准确无误地记下来了。
想当年他们也是被挑剔的樊老选中的得意门生,记牢这些也是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这就是赤裸裸的差距,骗不得人的。
听说师傅还把师门绝学“鬼门十三针”都传给了苏声,想当年他们师兄弟跟师父学了十几年后,师傅才传给他们的。至今为止也就传给了他们三个,说明师父对这个针法的看重和谨慎。
因为这套针法不仅可以治病救人,若是稍有差池,就会害人,所以师父非常慎重。不光要考察心性、人品,还要考察针灸才能。
他们也是在用针灸救治了无数人,并没有出现差错后,师父才倾囊相授的,并告诫他们不可轻易在人前展示。
苏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学会了这套针法,说明师傅对她的认可,也说明了苏声的心性、人品和在针灸上的才能、造诣都是上乘的,是他们所无法企及的。
苏声可能会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存在,他们要趁早抱好这条大腿。哈哈!让大家见笑了,不过他们不是危言耸听,是真有这种可能。
南宫容若和岳展鹏都在心里把苏声放在了仅次于樊老的位置上,有私心,也有同门的情谊,更有对天才的一种敬畏。
老爷子知道他这两个徒弟也是心高气傲之人,能这么真心接受苏声,他还是老怀甚安的。
事情敲定后,樊老和单老先生说了计划,单老先生满口答应。现在只要能治好他孙子,什么他都答应,更何况人家樊老也没要求他们做什么。而且他们一家还要叨扰人家,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呢。
就这样,单家人在樊宅安顿下来了。
樊老带着徒子徒孙开始给单战治疗,樊老把其他人都请出了诊室,只有他们师徒孙四人加上单战。
让岳展鹏打开空调,虽然现在天气不冷,但单战需要脱光衣服,保持室温恒定是必须的。
单战一听要脱光衣服,就看了苏声一眼。别人还可以,可苏声是个女孩子,未经人事,他在她面前就这样脱光光,怎么想都不是个事。
樊老看他扭捏的样子,就知道为嘛。
温和地笑了笑说:“阿战,我们都是行医者,在我们面前只有病人,没有男女之别,不要有什么顾虑。”说完还轻轻地拍了拍单战的肩膀,以示鼓励。
苏声也知道“鬼门十三针”在男性会阴部有一针,所以必须脱光光才行。虽然她无数次地看过人体仿真模特,但要让她真的看到活生生的男性身体,还是让她的脸出现了红晕。
苏声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告诉自己要想给人治病,看到异性身体是迟早的事,也是很正常的事。就这样脸红心跳的苏声逐渐恢复正常,以一个医生的视角去看病人。
南宫容若和岳展鹏本身就是男同志,另外这二三十年,他们看病人的身体就像看一块木头,没什么区别。
樊老的全部心思更是全在病人身上,也没考虑苏声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主要樊老认为这是一次难得使用鬼门十三针的机会,病人对他们完全信任,没有什么排斥和隐瞒,所以治愈的机率比较大。
他不想错过这么好让他们几人学习的机会,而且他可以手把手指导。如果这次成功了,以后他们几人就有治疗这类病人的信心了。
单战看只有自己关注这些,其他人都习以为常,还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有点大惊小怪的感觉。腼腆地一笑,没再说什么,把衣服全部脱光光躺在诊床上。
樊老走上前,态度认真地对三个弟子说:“今天由我来行针,以后就由你们几个来,舌底、会阴、人中这三针要慎用。
单战是男子,先针左起,今天是阴日,现在是阴时,针要左转,刺入十三穴尽之时,声声帮我记录,我问病人:何妖何鬼为祸?单战说什么,你记什么。你们几个要看仔细。”
南宫容若已经把樊老的银针准备好,端了一盆清水用于净手,苏声把银针用酒精消毒,一切准备妥当。
樊老洗过手后,跟单战交待两句,苏声拿着本子站在旁边。
樊老动作沉稳、熟练地把第一针刺入人中穴,然后第二针、第三针……第十二针也刺下了。
樊老开始问话,没有应答,第十三针刺入舌底中央处,这时再问话,单战开始说话了,讲了他在利比里亚和武装分子战斗的事及受到的影响,苏声都记下来了。
虽然这些都是从单战口中说出来的,但有些明显是单战在转述别人的话。
苏声在记录的过程中有些惊讶,师徒孙四人分析了一下记录的内容,然后观察单战的变化。
二十分钟后,单战情绪由焦躁逐渐平复下来。樊老起针,这一次治疗结束。
苏声递过湿毛巾让樊老擦擦头上的汗,樊老看单战安静地睡着了,让岳展鹏把被子给他盖上,几人出了诊室。
来到诊室的药方处,几人坐在桌子边上,樊老说:“单战的病症比较严重,接下来两天施针一次,一周后看看效果,然后再改进药方。
施针十次后,可以暂停施针,观察几天,没有问题了才能让他们离开。下一次施针就让容若来吧,安排人去把声声开的药方抓药煎药吧。”
说完,樊老挥挥手,让他们各忙各的去了。他也累了,给人施针是需要灌入真气的,年龄大了,有些力竭了。
苏声看没自己什么事了,就跟两位师父告辞了。师祖在休息,她就没去打扰。
刚走出樊宅,就看冷六下车冲她招手,苏声走过去。知道是步惑安排过来的,也没多问,上车回了莱茵河畔公寓。
其他几女都不在,苏声洗了个澡,去书房看书了。她脑子里还在想今天记录单战的那些话,怪力乱神的这些东西,苏声以前是不信的,但自己都能重生,还有什么是不存在的呢。
“鬼门十三针”还真有玄妙之处,她快速地整理一下这次治疗的心得,说不定多接触一些这样的病人,会有意外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