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家属院就热闹的不行。
蔷花和小八一人一猫趴在墙头嗦着海鲜面当午饭,时不时抬头看着家属院的热闹。
不出意外,又是刘家。
自从上次和刘红红聊过之后,她就一直避着自己,偶尔能从家属院的大娘婶子们口中得知,刘家现在刘红红当家的事情。
听说这消息还是王翠香阴阳怪气传出来的,也因为这,刘家一直没个消停的时候,刘建强多次回岛上找刘红红的麻烦,甚至放狠话以后不认刘红红这个妹妹。
王翠香也没了之前认识的时候那副好相处模样,整个人跟斗鸡眼似的盯着刘红红,天天在家摔摔打打,家务不做,孩子不带,甚至连她接衣服缝补攒小金库的活都停了。
不过刘红红有刘勇军做后盾,钱票都攥在自己手里,人也比之前多了几分坚定,对王翠香的行为面不改色,能忍的就忍,不能忍的直接告诉刘勇军。
“钱同志吃早餐呐?”不用蔷花问,自有忍不住八卦的大娘婶子对她招手,试图在她身上满足自己的分享欲。
蔷花嗦完最后一根面条,碗一放,立马蹿了过去,表情无缝切换成看热闹的兴奋,对着吵闹的刘家抬了抬下巴,“怎么回事啊?”
“嘿,刘建强被厂子开除了!”边上的大娘有些幸灾乐祸,“这不,现在灰溜溜地回岛上了。”
另外一个婶子接话:“我可还记着他当时考上临时工,从家属院临走时那傲气的模样,结果,嘿嘿……”
“现在跟他妈合伙欺负他妹妹刘红红呢,”一个小媳妇说完后撇撇嘴,脸上带着对刘建强的鄙夷,“你说说刘叔一个这么正直的人,咋生出一个这么没人样的家伙?”
蔷花:“他们母子俩打刘红红了?”
“那到还没呢,就是不停地吵啊,闹的,哎呀,钱同志你放心,我们这些邻居也不是死的,是非对错难道还分不清?”大娘拍着胸口说:“他刘建强敢动手,咱们就能把他送回乡下去!”
“就不信治不了他!”
“就是就是!”
边上的婶子们七嘴八舌地附和,声音还不小,看起来是说给蔷花听,实际上也是说给刘家屋子里的母子俩听。
里面吵闹的声音一收,没过多久,头发凌乱的刘红红眼眶红肿地走出来。
她对着院子里的大家露出一个苦笑,一副不知道说些什么,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模样。
看得大家眼露心疼,对王翠香母子的意见更大了。
家属院里谁家没摩擦?但为了给自家在外工作的人留脸面,也自认为是现在也算城里人了,家家户户少有把事情闹这么难看的。
刘红红在家属院里口碑一直很好,虽然有人看不惯王翠香,但并没有把这份看不惯延续到刘红红身上,不少婶子见状便向她招手,示意她过来。
“哎呀,你妈和你动手了?”
刘建强动手打妹妹他们能动手收拾他,可妈打自己女儿,这事他们还真不好插手。
刘红红摇摇头,有些哽咽,但没说话。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受大委屈了,可她还是一句妈和哥哥的坏话都不说,周围的大娘婶子见状,心里带着隐晦的满意,同时对于王翠香母子更加看不上,嘴里的话也不留情了。
刘家屋子里再次传来了摔摔打打地声音,可那母子俩却没一个敢露面的。
蔷花看着刘红红可怜的模样眉梢轻扬,眼里闪过讶异,逼急了,或者涉及自身利益时,小白兔也会黑化。
蔷花正要退出“八卦群”,就见一群四五岁的小孩子结伴从远处跑过来,刘家的两个小的就在里面。
“钱钱姐姐~”一声声奶声奶气地叫唤传到蔷花耳朵里。
这谁听了不迷糊?
蔷花声音放轻:“嗯?怎么了?”
听到她询问,小家伙们七嘴八舌各说各的话,巴拉巴拉好一大堆废话,周围人只从他们口中听清楚“成医生”“海鲜”这种单个句子。
蔷花等他们说完,重新组织他们的语言:“成医生让我们给你带个话,中午想吃麻辣海鲜。”
“谢谢你们给我带话。”蔷花笑吟吟地说。
小孩们被笑容迷花了眼,嘿嘿傻笑两声,各自把头埋进家人的怀里,然后害羞地咧着嘴悄摸看她。
“你这家伙……”
大娘婶子小媳妇们没好气地拍拍自家孩子的背,倒没说什么批评的话,钱同志这张脸他们大人看了都忍不住晃眼,更别说这些小孩子了。
蔷花和大家摆摆手,带着小八回了院子,身后还能听到大家感叹她美貌的话。
【啧啧,爽到了吧?】小八阴阳怪气地说。
蔷花哼了一声没反驳,进了厨房,从众多食盒中挑出两个,一个装海鲜,一个装鱼汤,又装了一小袋小鱼干。
过了几分钟,门一关,提着东西出了院子。
刘红红护着弟弟妹妹被邻居们团团围住,脸上的苦涩一直没下去过,不经意间看着提着食盒从人群外路过的蔷花,眼眸微闪。
在事情没有彻底结束之前,她不太愿意和钱同志相处,因为她总觉得,钱同志那双明亮的眼睛能够让人内心的想法无处遁形。
她不太想在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留下自己是个连自己亲妈亲哥都算计的印象。
明珠医院。
蔷花一进医院大门就感觉到了今天的守卫比之前要严,到医院大厅这段距离,不知道有多少视线落在她身上打量。
“岑护士。”蔷花对着医导台里刚忙碌完的岑娜喊了一声。
岑娜听到声音一愣,转头一看,见是蔷花,表情欣喜,“钱钱,你怎么来了?”
说着又嗔怪地说道:“都说了,叫我娜娜。”
“这不是看你在工作,得正式一点嘛。”
岑娜也没揪着这事不放,笑着问道:“来给成医生送饭啊?说起来,钱钱你也好久没亲自来送饭了,我还以为你都忘了我们了呢。”
“怎么会。”蔷花笑着把手里的小鱼干递过去,“喏,给你们带的。”
“嘻嘻,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谢谢钱钱。”岑娜笑嘻嘻地接过。
小鱼干不值什么钱,但这种让人记在心里的做法还是让他们心里高兴地很。
岑娜说:“成医生接了一个病人,正在手术室,一时半会出不来,你去她诊疗室外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