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清笑了,她知道誉恒这是在替她立威。
小松子来报:“王爷,夫人,六子求见。”
六子,是以前端木栩清住在清风苑的时候,被拨过来伺候她的小厮,人挺老实,主子指东绝不走西的。
进到厅中,六子恭敬行了一礼,道:“王爷,六子以后还能在夫人跟前伺候吗?”
靖王道:“男女有别,让小松子给你安排别的去处吧。”
可对于六子来说,清公子真的是他遇到过最好的主子了,从不打骂下人,吃得饱,还穿得暖,为了自己的前程,他决定再争取一下:“王爷,六子,六子……”
靖王皱眉:“何事,直说。”
六子豁出去了:“六子跟松管家是一样的,请王爷允许六子日后跟随王妃。”
端木栩清有点儿懵,跟松管家一样?什么一样?
小松子却是瞪大了眼睛:“你你你……”
六子低着头:“小时候家中贫穷,吃不上饭了,爹就想着把我送进宫,或许还有条活路,可想进宫的人太多,爹就说,先给我净身了再去,到时候负责招收的公公看着我这样能省事儿了,说不定就要了我,可最后,因着没钱孝敬,我还是没选上。”
说着小时候的经历,六子心酸不已,可今日或许就是关系到他的后半辈子了。
他抬头,眼里包着泪花儿,脸上带着笑:“不过奴才运气好,最后进了靖王府,王爷亲厚,从不苛责下人,能被选到清公子跟前伺候,奴才更是觉得几辈子才修来的福气,王爷,求您允许我日后继续跟着王妃吧!”
六子说着,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小松子张了张嘴,想说六子确实踏实肯干一点儿不偷懒,可事关夫人,他也不敢多言。
“小松子!”靖王道。
“哎!奴才在。”
“将人带下去检查,铭扬一起!”
两人领命,带着六子下去了。
靖王问:“栩栩意下如何?”
他其实有自己的想法:天下至尊的位置,他必须要去争,还要替栩栩挣后位,皇后身边也有太监,若是六子真的可行,那提前培养个贴身太监,也不是不可。
小小年纪为了活命,真的是太不容易了,栩清想起以前清风苑的日子,六子确实将小院儿打理得很好,她不让踏足的地方,六子都是老老实实守着规矩。
“誉恒说了算。”她笑着道。
很快,铭扬和小松子回来了。
“回主子,六子确实是个小太监。”铭扬道。
小松子说:“奴才瞧仔细了的。”
心想,这六子他爹可真狠啊,真的是一点儿不剩。
“既如此,日后六子就跟着王妃吧!”靖王一锤定音。
六子激动得跪下使劲儿磕头:“谢王爷,谢王爷,谢王妃,日后六子一定尽心尽力当差。”
端木栩清心中笑道:从此,自己也是奴仆成群的夫人了,哈哈哈!
龙靖修派人查新来的婢女底细,同时找了薛孟昌,问起换脸术。
薛孟昌言确有其事,所谓换脸,并不是从活人或者死人脸上拔下皮来,而是用一种特殊的药水浸泡,改变脸型,五官。
整个过程需要一个月之久,每日都十分疼痛,并且之后的每年,都还得用药水泡上三五天,才能继续保持,若是断了药,整个脸可能会烂掉。
医学博大精深,许多的看似不可能,其实都是可能的,靖王只需确定这些人都没问题,能放在栩栩身边就行了。
几天后,端木鸿瀚带着妻妾幼子,回到了京城。
看到这曾经以为再也回不来的院子,再次挂上了‘端木府’的牌匾,再次成为了他们的家,端木鸿瀚老泪纵横。
幸得端木家先祖保佑,保佑端木家的孩子各个有出息,保佑让清儿遇到了靖王。
短短一年,他们一家子能从阶下囚变回自由身,再次回到平京,多亏了靖王爷的相助。
端木鸿瀚对着靖王行了一礼,由衷的道:“王爷大恩,端木家没齿难忘。”
龙靖修赶紧将他扶起来:“岳父大人不必多礼。”
对他而言,能得栩栩相伴一生,便是端木家对他最贵重的谢礼了。
终于一家团聚,晚上在端木府设宴。
席间靖王问起端木朝江的年龄和学业,出了些题目考他,出乎意料,这小子还真是块儿读书的料。
想着他年龄与小九相差不大:“朝江可愿入国子监,做九皇子的伴读?”
皇子伴读,这是多少世家子弟求都求不来的恩典啊?
朝江双眼放光,很努力压制住心动的激动:“我可以吗?”
“若你愿意,改日我带你进宫见小九。”
前不久与弟弟见面,弟弟提起想要个陪读一起做学问,央求哥哥帮忙留意哪家有与他年龄相仿又品行端正的世家子弟。
在北疆的时候,靖王就见过这个少年,虽只是妾室所生,但品性还不错,跟着小九,正好。
“父亲?”
端木朝江心中一百个愿意,但还是先询问父亲的愿意,他怕给三姐增添麻烦。
端木鸿瀚笑道:“还不谢谢王爷恩典。”
朝江起身,慎重行了一礼:“端木朝江,谢王爷恩典。”
“唤我姐夫便好。”靖王和善的道。
晚上,七姨娘知道了这个消息,高兴得又哭又笑,连忙说要去给小姐磕头谢恩。
此刻的端木栩清,正与母亲在房里说话,栩清将自己的婢女带给母亲看。
端木夫人不住的点头:“嗯,好,都是好的。”
墨泱她是老早就见过的,这新来的三个姑娘,也都眼神澄澈。
就是:“清儿,母亲瞧着,你院子里还有个小厮?王爷同意么?这会不会不妥?”
栩清笑道:“母亲,那也是个可怜人儿……”
第二日,靖王便带端木夫人进宫,同贤妃商议婚期的的事。
南珣根据两人的八字,算了三个日子出来,十二月初六,来年二月初八,以及来年六月二十二。
现已是八月,龙靖修只想越快越好的,早日将栩栩娶回王府,日日夜夜朝朝暮暮。
贤妃如何不懂儿子的心思,最终,婚期定在了十二月初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