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栩清?可就是原端木院判家的三儿子?”夏丞相对此有点印象。
“正是。”栩清不卑不亢的答。
夏丞相点了点头,笑着道:“不想端木大人家还有这样出色的儿子。”
栩清也面带轻笑,说:“大哥擅长医术,二哥擅长武艺,家中四弟,做学问也是非常厉害的。”
靖王道:“栩清,不可在相爷跟前无礼。”
听着像是责怪,一脸的严肃,细看却能发现他眼中带着笑。
“是!”栩清乖巧应下,退后一步站在他身后。
“无妨,无妨!”夏丞相笑着道,心中却是十分满意。
既已选中靖王,那夏家肯定是希望他最终能夺得大位,如此一来,他身边拥有各种本领的能人异士自然是越多越好。
有了端木栩清的建议,两人又将过程细细布置了一遍,只等着写成奏折递给皇帝看。
这时夏家家仆来报,说夫人已经备好酒菜,请相爷和王爷移步饭厅用膳。
丞相夫人考虑得十分周到,还特意给靖王府的侍卫随从也备了一桌酒席,但靖王依旧喊了端木栩清与他,以及相爷同桌。
对此夏丞相是没有意见的,许多真正有才能的人,他们不图金不图银,不图名也不图利,反而是身份尊贵者对他们的尊重,会令他们心甘情愿死心塌地的追随。
因此,看到靖王给端木三公子夹菜,他都觉得甚好,嗯,端王是个很会笼络人心之人,上位者,就是要有这种心胸和气概才行。
饭后,夏丞相提议要跟靖王切磋一下棋艺:“常听陛下提起,说靖王殿下棋艺精湛,恰好老夫也爱下棋,不如来两盘。”
“丞相,请!”靖王道。
看人下棋什么的,最是无聊了,又是吃得饱饱的午后,端木栩清有点昏昏欲睡。
靖王一边游刃有余地与丞相在棋盘上厮杀,一边还能分神留意那个小东西:说起自己擅长之事,那是双眼明亮,遇上自己不喜的,就是这懒洋洋的模样,比如说喊他练武,比如说让他看棋。
罢了,下完这盘便同相爷告辞,随清儿去胭脂铺。
恰逢此时,丞相夫人带着女儿进来了,身后的丫鬟手中还端着精致的糕点。
余氏道:“我家老爷时常说自己棋艺了得,现遇上靖王殿下,可还能下赢?”
夏丞相故作苦恼的摇摇头:“还真有些不敌呢!”
夏青笑着让丫鬟呈上糕点,不打扰下棋的二人,而是问站在靖王身后之人:“尹先生可要用些?”
尹先生?“我?”端木栩清一脸诧异的问。
靖王也愣了一下,夏丞相赶紧解释:“这不是尹先生,是端木府的三公子。”
夏青愣是想了片刻,才想起这人大概是谁,当即红了脸:“夏青认错人,还请三公子莫要介怀。”
“好说!”栩清笑容得体的点点头。
余氏也很诧异,居然不是尹先生?但想到此行的目的,便也没再管此人是谁:“老爷,刑部侍郎来拜访了,您看是去见见,还是让他稍等?”
“这……”夏丞相故作为难。
靖王道:“无妨,相爷去吧!”正好,他可以带小东西走了。
夏丞相起身:“既如此,青儿,这一局你来替为父下完,做人做事皆应有始有终。”
“是,爹爹!”夏青应下,然后对靖王盈盈一拜:“王爷,请!”
余氏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女儿样貌顶尖,多才多艺,性子也好,跟靖王多多相处下来,王爷还会不动心?
只是,这位端木三公子要是不在这里就更好了:“三公子,不如让相爷安排人陪你逛逛院子?”
即使三公子出去了,也还有青儿的丫鬟,两人也算不得不合规矩。
想得是挺好,可马上就听见靖王道:“不是说想与本王学下棋吗?还不过来?”
丞相夫人想将她支开,龙靖修要她留?栩清心里有点小雀跃:“是,谢王爷。”
她这一谢,靖王直接起身,将位置让给了她:“坐下,本王指点你。”
夏青本想好好与心中倾慕的郎君切磋一下棋艺,结果最后坐在对面的是端木三公子,他好像还不太懂围棋。
每下一步都需王爷指点,王爷没有指点时他下错了,还悔棋。
偏偏王爷也不生气,还一脸笑意的说:“君子落子无悔,下次不可了。”
结果下一步他下错了,王爷还亲自出手替他重下,说:“该放此处才对……”
王爷怎可对一个随从如此宽厚?夏青耐着性子沉住气,好不容易将这一盘棋下完:“王爷,青儿还想与您下一局。”
“改日吧,今日还有要事,相爷在待客,本王便不去告辞了,还请夏小姐代为转告。”
夏青甚少与男子接触,靖王是她第一个芳心暗许的男子,她有心,却不知如何挽留。
思量再三,最终鼓起勇气:“青儿可否与王爷单独聊几句?”
对于一个闺阁女子而言,说出这句话需要莫大的勇气。
靖王看向端木栩清,端木栩清不说话,他道:“在此等我。”
然后率先出了房门,夏青紧跟其后。
端木栩清看了看棋盘和那黑白分明的棋子,承认自己的幼稚与无理取闹,刚刚其实她是故意的。
感情中没有好人与坏人,只有自己的立场和别人的立场。
靖王并没有走远,只是到了院中:“夏小姐请讲。”
夏青没想到,靖王竟是只走到这空旷之地,确保四下无人,也确保正大光明。
“王爷,陛下有意将夏家嫡女许配于您,青儿也十分仰慕王爷。”多的话她说不出口,但相信王爷是明白的。
父亲在朝堂受陛下重视,许多的人家上门来求亲,但父亲说了,她的亲事可以自己选择,绝不会为了利益让她嫁给不喜欢的人。
只要是她愿意的,那不管是寒门书生,还是当朝皇子,父亲都允许她嫁。
别人家的女儿十四五岁就定亲了,只有她迟迟没有遇到动心的男子,直到那日在街上,看到骑着战马凯旋而归的战神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