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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子无能,君主要烦心,臣子太有本事了君主更烦心,这种顾虑无论哪个时代都适用。

后世里一些小企业主也有这种心理,某个员工特别能干时老板可不一定会想着要给这个能干的员工升职加薪,而是首先会担心这个员工这么能干要是跑了怎么办?

升的职高了,加的薪多了,能干的员工就更加不稳定了,所以还是尽可能压低了往死里用才是正经。

这种心理绝对不是资本家与员工之间的心态,资本家讲的是我花钱雇你来干活,这八个小时里你要努力工作为我服务,这样我的付出与回报就合适了。而奴隶主对于奴隶的态度则变成了我每天花钱买奴隶来干活,那他这一天的时间都应该是我的,最好能全天二十五个小时为我不停的连轴转,否则我就亏了。

而且员工如果能力强,纯粹的资本家是想把这个能力强的员工放在更好、更能发挥作用的岗位,给予更好的条件让其他员工都有样学样努力工作,以此使员工们能为自己创造更大价值。

而奴隶主则会担心这个奴隶这么有本事,可不能让他有更大的作为了,否则他会在其他奴隶中拥有比自己更高的地位,将来没准有一天会推翻自己的奴隶主地位的。

朱见深现在就很恨石彪,这个叔皇留下来的“战神”一般的人物在官军中留下的印象太深了,不少青年官军都以石彪为榜样恨不能也搞个千骑万里袭营斩将夺旗觅封侯。老成的将帅们行事稳重自然不屑于那么疯狂的举动,但也不代表他们就有能力克制石彪这种猛将。

如果安分守己还好,偏偏石彪每年都要在哈密惹点事情出来,以此向朝廷要钱要粮。

如果朱祁钰收到这样的奏报一定会第一时间想到这就是后世满清初期吴三桂的翻版——不可使云南一日无事!

地方不靖,我一直替朝廷在平叛呢!钱啊 、粮啊、人啊、兵器啊,什么都需要不停的供应,这些供应已经足够石彪豢养一支不算小规模的私人军队了,再这么下去石彪就算不造反也一定会给其他军镇带一个坏榜样出来,唐末时藩镇割据的景象也就不远了。

事实上明朝末年藩镇割据,九边养寇自重耗光了大明的钱粮人望,最终给大明覆灭埋下了一个大雷。

“叔皇余威尚在,还能压一压这些军镇骄兵悍将,再过些年头该怎么办呀~”

朱见深似乎不经意间一句话也敲在了李贤的心口上,是呀,太上皇帝出海已经快八年了,无论之后传回来的消息是好是坏,恐怕对于大明而言都会是一个惊天大雷。

“当年叔皇让我留守监国,刚开始还挺高兴的,觉得自己终于就要继承父祖遗志承袭大统了。当时还暗暗立誓一定要做一个好皇帝,就算不是千古一帝也一定不能比叔皇差到哪里去。没成想......几年时间大明就有了摇摇欲坠之势,唉~”

“陛下不必艾叹,上皇离开时走得匆忙,也没正经做个传位就留下一道诏书让人传至京城过于草率了,或许是祖宗显灵想考验一下陛下而已。石彪那厮不是还受朝廷制约吗?天下各处也还是一片祥和的气象,大明会在陛下治理之下越来越好的。”

李贤自己也知道说这番话有些太自欺欺人了,要说起草率,大明朝要算草率就景泰皇帝靠孙太后懿旨登基之后正统帝在塞北让人轻飘飘传来一句认可的口谕最草率了,可是景泰朝就是干得有声有色,任谁都得说一句景泰是中兴之主。

不,说是中兴也算是自欺欺人了,洪武时期都没能实际控制的领土如今也在大明官军铁骑之下了,这哪里是中兴之主,龙兴之主也比不上这番功绩的。

“叔皇出海这几年也没有个音讯回来,叔皇老人家越是没有音讯我是越发的想念叔皇能够早些回来了......”朱见深说着,张开双臂似抱似指的向胸前就这么虚开着说道:“叔皇回来后哪怕就只是在皇宫里什么也不干,我也觉得自己有了主心骨。天下什么样的大事我都敢放心的做决定,根本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的。”

李贤微微撇了撇嘴没有吱声,心里却腹诽不已。太上皇帝回到大明也不可能会蠢到回皇宫里待着,学你爹被供着再也出不了大门一步吗?

再说了,也不能说太上皇帝没有音讯传回来,这不几乎每年都会有旨意经过广州发来京城的吗?

刚开始是要船、要人、要粮、要各种工具甚至锅碗瓢盆等等生活器具,再之后是要更多的船、更多的人、更多的粮食和更多的各种工具、百货,直到去年爪哇、交趾等地有了足够的粮食供应南洋,这才不用江南、湖广等地向南洋提供粮食了。

少了南洋的粮食需求,天下间粮价应声而落。幸好上皇早有信函传给陛下提前说了情况,朝廷早作应对这才靠着酿酒维持住了粮食价格。

谷贱伤农,预测到粮食大熟官仓又不能足够调剂粮价时就允许民间酿酒,甚至由官方安排酿造一定量的粮食酒储存备用。连这种细节都能提前考虑周到,上皇真是......妖孽啊!

“上皇传诏让陛下登基就一定是认为陛下已经具备了主宰天下的能力才会这么做的,陛下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会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事实上您现在做得很好呀,古往今来能够将国家治理到如此这般盛世的帝王伸手就能数得过来,这其中就有陛下您呀!”

“咳,都是叔皇余恩未尽。”

“陛下担心上皇,不如加派人手往广州、崖州...或者直接安排人去爪哇打听一二,想来那里消息更近一些的。”

李贤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太上皇帝举家出海,朝廷怎么可能不派人时时刻刻盯着呢!

“嗯嗯,是得多派人手联络一下。叔皇事务繁忙,见济几个弟兄也该常来信才对。”

“是是是。”李贤虚应了几声便不再言语了。

“这几年看来,随叔皇下南洋的人口有多少了?”

嘶...这个问题怕是有埋伏呢!

“回陛下,按上个月归总的数字来算,官军差不多是一万余人在大澳,五万余驻扎在爪哇至大澳一线的各处大小海岛上。”

“哦......”其实这个数字朱见深心里已经烂熟,此时仍然像是第一次听到一般哦了一声。

“除此之外,包括罪囚在内的官、民一共五万余人在大澳从事农耕、放牧和采矿。”

“嗯嗯...叔皇举家出洋才有万余官军扈从,会不会太少了点?”

这话问的,李贤更是腹诽不已。像是才知道上皇只有一万余官军护卫似的,上皇要是多带些官军走你又能放心了?

“一万官军少是少了些,不过那是无主之地,粮饷全靠朝廷跨海供给,这已经是极限了。”

“这次叔皇又要了十几艘宝船运送物资,日子也能过得宽裕一些了吧?堂堂大明太上皇帝,就靠每年那两趟舶船运送物资,这日子过得像是我这个做侄儿的多么容不下叔父一家似的。”

“呵呵,不会的,天下人都知道陛下视叔如父,不会有人妄议陛下的。”

“今年提供的舰船比往年都多,怎么好像运送的物资却少了些?”

“据南京和广州传回来的奏报称上皇其实是要了很多火器、驽箭和盔甲,因为是朝廷允许提供给藩属的武器种类,所以并没有等朝廷批准就直接从官仓中调拨了给上皇送去了。”

“既然是叔皇要的,必然是错不了的。”

虽然朱见深话说得漂亮,但李贤从声音上明显感觉到了朱见深的不安,而皇帝陛下的脸上更是明显在压抑着情绪。

“上皇在海外难免会有些征战,盔甲、火器又都是朝廷准许售卖给藩属的实际上就是备操军都不愿意用的货色,对朝廷官军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陛下可以放心的。”

对于朱见深这样的态度李贤看了都不免有些心中不悦,难怪于谦至死都不愿意再回京城任职了。还是王伟有眼光,宁愿在广州城里待着做个虚名尚书也不肯来京城里担任实职。

“哦哦,我其实是担心叔皇身边护卫的官军人数不多,武器还一般,有些担心叔皇的安危。”

“是,陛下心系上皇安危,实为大孝之心。”李贤这话自己都不信。

正当打算再陪皇帝陛下扯几句闲篇就准备要告辞走人时,突然殿外由远至今传来军情急报——“急报!六百里加急军报!”

“什么?!哪里来的军报?”

随着朱见深一声变了调的急呼而来的分明还有龙臀部位发出的一声哧溜声,然后偏殿里一股黄白之物的异味迅速扩散开来。

这是......皇帝上龙屁没憋住还顺便带出了点什么东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