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风而上？
两人的对话并没有避开其他人，大家都听到了顾长歌的办法。
众人朝着青铜钟外看去。
茫茫无边的虚空风暴从虚空深处而来，又向着虚空深处而去，谁又知道要继续往前走多远呢？
相较之下。
继续横渡这个办法看起来更靠谱一些。
听到第二个办法，就连帝周也都沉默了没有顺从。
顾长歌心中也清楚。
继续横渡才是当下最好的办法，所以他刚才也没提及逆风而上这件事。
“还是横渡吧！”
最后众人意见达成一致。
跃跃欲试的苍梧绮作为打头人，再之后则是大地神族的封王帝周，最后以老祖谷不语作为压轴。
哗——
苍梧绮身形一转化作真身。
众人被她庇护住，谷不语将已经有些扭曲的青铜钟收起，闯入虚空风暴之内。
空间风暴比想象中的安静。
顾长歌这也是第一次，感受身处真正的虚空风暴中的感觉。
里面没有灵剑飞舞的嗡鸣。
只有悄无声息到极致的寂静，就像是整个世界都死了一般——
一缕缕虚空裂缝不断划过。
苍梧绮赤红色的龙鳞上，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微的裂痕，虽然很多裂缝在出现后不久就被愈合，但也有很多还没有愈合，就被更多的虚空裂缝拂过。
可以预见的是。
若是在这虚空风暴中待的时间够久，哪怕是融道境的真龙，也会被虚空风暴撕裂成无数碎片。
苍梧绮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
她为了降低受创面积，此刻的身形不过只有百丈长度，但是那一双龙眸依旧巨大，在瞥了一眼自己龙鳞上的痕迹之后。
苍梧绮冷哼一声。
顿时属于气血领域的强悍和霸道迅速展开。
周围的虚空风暴被气血领域撑开了，周围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
有用！
其他人顿时眼睛一亮。
顾长歌看了一眼，心里却没这么乐观，
虚空风暴最擅长的就是磨灭，此刻虽然看起来很有作用，气血领域将虚空风暴给撑开，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气血领域大概率还是会被磨破。
“前辈，迅速看看吧。”
他出声提醒苍梧绮。
在经过一连串的坏消息之后，他也不想打扰众人好不容易等到的好心情。
苍梧绮闻言没有说话。
却是迅速朝着前方开始飞去，虚空风暴的横行让她的速度大大降低。
一尊融道境的真龙。
此刻的飞行速度竟然不足百倍音速！
太慢了！
顾长歌心中微微一凛，同时密切的观察着周围的方位变化，但是在虚空风暴中没有任何参照物，就算设下标点也会被抹除，根本无法看出是不是在按照预定的方向飞行。
飞行大概两百万里。
苍梧绮的气血领域撑不住，开始有一些虚空风暴闯了进来。
“龙鳞的磨损速度似乎变快了一些。”
顾长歌敏锐的注意到。
龙鳞上的裂缝在苍梧绮飞行的过程中，受损速度似乎变快了一些。
谷不语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让苍梧绮试着放慢速度试一试，结果速度放慢之后，受损的速度也变低了下来。
速度慢，受损慢！
速度快，受损快！
这个问题根本无解。
于是在得到谷不语答案后，苍梧绮还是决定按照之前的节奏飞行。
又是五十万里。
苍梧绮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伤势，再继续这么下去龙鳞估计会受损不轻，顿时心情有些阴沉的道：“换人！”
帝周出列。
他身体周围涌出一圈圈土黄色的神环，同样将虚空风暴排斥在外。
“情况有些不妙啊！”
众人聚集在一起忧心忡忡。
最担心的情况就是如此，那便是虽然有一些希望，可距离成功总是遥遥无期。
有放弃的想法。
却总觉得成功就在下一步。
然后进入无尽的、看不到希望的循环。
“这界兽的体内世界只有千万里左右，他的身体到底能有多大？”
苍梧绮向顾长歌和谷不语询问道。
谷不语思索道：“界兽的体内世界的大小并不固定，最主要的其实还是看他的身体大小，界兽能够吞噬和他身体大小相等的秘境。”
“他之前吞下的秘境有多大，那体内世界就会有多大！”
苍梧绮这时听了也都感到头疼。
要是这界兽身长亿里，甚至远远不止怎么办？！
顾长歌这时叹息道：“其实最可怕的，还是在这虚空风暴里面迷失，虽然我们一直是横切着走的，可这虚空风暴太过庞大，哪怕发生了转向我们也不知道。”
“所以很有可能从一段空间风暴，踏入另一端空间风暴中。”
“从一段踏入另一段？”
见众人面色疑惑有些不理解。
顾长歌干脆用真气幻化成一根绳子，然后缠绕在一根手指上，指着其中一个绳环道：“比如说我们现在在这个绳环上，一直这么往下走，那么就会跳到另一个绳环上。”
“而如果绳子不是这么规则的缠在手指上，是一团乱麻的话……”
他将绳子取下来揉成一团，
指着其中的接触点道：“虚空风暴的方向就像是编线的方向，虽然我们一直想要横着跳出去，却很有可能在不经意间，通过接触点回到原来的地方。”
“当然，实际情况要比我讲述的更复杂。”
顾长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也是为什么空间阵法，在任何一阶段的阵法中都属于困难级阵法的缘故。
众人听完面面相觑，却也懂得了顾长歌说的意思。
“那你能否找到方向？”
苍梧绮迅速询问。
顾长歌摇了摇头道：“若是我能够找到方向的话，肯定早就提醒前辈了，但可惜的是我现在还没有掌握虚空剑道。”
若是自己已经掌握虚空剑道。
哪里还需要苍梧绮等人去开路，自己就可以在虚空风暴中随意穿梭。
又飞行了大概百万里。
帝周体力不支回来，谷不语再次祭出那一口青铜钟。
众人汇聚在一起气氛有些沉闷。
现在他们已经有八成确定，已经在这片虚空风暴之中迷失。
“看来只能用第二个办法了！”
谷不语扶额缓缓开口，也是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得用更艰难的一种办法才行。
逆流而上！
逆着虚空风暴直达根源。
因为逆风而行的压力更大，所以很容易感受到是否偏航。
“你们觉得呢？”
他转头询问苍梧绮和帝周。
两人此刻也是默契的对视一眼，都有些心绪不定。
继续用第一种办法？
要么是一步天堂，要么是万步地狱，生或死的差别都可能在一线之间。
用第二种办法？
大概只有天知道他们距离源头有多远，可是这也是最保守的办法！
选哪种？
第一种办法让人患得患失，第二种办法目前看不到希望。
两人都陷入抉择之中。
这时帝周忽然从储物灵器中取出一个龟壳，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看天命吧，龟背向上第一种，龟背向下第二种。”
“你这是什么龟壳？”
苍梧绮有些疑惑的问道，她发现竟然看不透这龟壳。
“一只普通的龟壳而已。”
帝周瞥了苍梧绮一眼看着手上的龟壳：“相较于那些神异的物种，我觉得这更能让人安心。”
他拿着龟壳轻轻一抛。
背面朝下！
……
“该死，又偏移了！”
谷不语带着众人开辟道路低声骂道：“我们之前到底走错了多少路！”
逆流而上，阻力更大。
但终于是对方向有了一些感知，这一试之下才发现，在虚空风暴中穿行，太容易迷失道路了。
此刻众人不免都有些绷不住。
只是之前浪费了太多的精力，无论是苍梧绮还是帝周，现在都还没有恢复。
“你再多坚持一下，我很快就好了！”
苍梧绮一边调息一边向谷不语说道。
谷不语头疼的道：“你们搞快一点，我要撑不住了！”
“再等半个时辰！”
有了清晰的方向之后。
众人的积极性和干劲都调动了起来。
顾长歌一直在观察周围虚空风暴的变化，此刻目光微微一亮道：“这里的虚空风暴变弱了许多，我们应该进入了上游或者核心的位置。”
“是吗？”
谷不语一听又来了点儿劲。
随着不断的逆流向上，众人也都明显的察觉到了周围的变化。
途中又换了两次人。
周围的密不透风的黑色虚空，渐渐变成蓝白之色，就像是蒙上了一层光的天空，虚空风暴只剩下偶尔一缕缕。
空间风暴削弱。
飞行的速度大大加快。
根据计算已经逆流而上超过三千万里，这也就是说这头界兽，很有可能是一只身形超过亿里的恐怖存在！
“我们现在应该已经到中心了吧？”
谷不语一脸浑身酸痛的模样，不断的捶着自己的肩头、后背，刚才也不小心被虚空风暴刮到了几下，实际上他的每一次锤击，身上的伤势都在愈合。
此刻带路的是顾长歌。
此刻周围的虚空风暴浅弱，他也能提前感应并且避开。
“应该是。”
顾长歌看着周围虚空风暴的来向，控制着脚下的灵剑飞行寻找源头。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苍梧绮看着周围的环境。
“大概是脑部或者腹部，其本源的位置并不确定。”
“界兽的脑子空荡荡的？”
苍梧绮大感诧异。
正在休息的帝周心中冷哼一声，心想你的脑子不也一样？
“因为界兽介于虚实之间，且没有智慧，所以很难界定这些。”
顾长歌回答完毕后忽然一怔，
目光看向前方远处的一点极亮的白光，忽然沉沉的吐出一口气，整个人都放轻松了下来。
“我想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