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这是对你的补偿，这个补偿你可满意？”
镜渊笑着看向顾长歌。
顾长歌还能说什么，自然是满意的。
和掌握岁月之瞳这门秘术相比，他和兼墨之间的恩怨，根本就不算什么。
不过……
他刚看向镜渊。
就看见镜渊轻声道：“他，我会好好约束，日后绝不会再去找你麻烦。”
听到镜渊这么说。
顾长歌心头微动，也不再说什么。
不过……这种能看穿人心思的能力，还真是可怕啊。
再加上岁月之瞳这门秘术。
能够看穿现在和未来，镜渊完全可以做到料敌于先，将对手玩弄于股掌之中。
通过堪虚之瞳窥探光阴碎片容易。
可想要让堪虚之瞳掌握这门能力却是不易，在光阴碎片前，顾长歌足足刻印了数年的时间，这才将岁月之瞳掌握。
……
云歌历232年。
顾长歌从光阴碎片前睁开眼睛，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晦涩神秘的光，无数细密的符文隐隐闪烁。
忽然。
他转头看向背后。
过了大概两三个呼吸的时间，镜渊缓缓从虚空中踏出。
“看来你已经完全掌握了。”
镜渊看着顾长歌赞叹着，眼中闪过一抹有些复杂的异样。
他创造的这门神通因为特殊性，需要堪虚之瞳才能施展，在没有碰到顾长歌之前，他也没想过将这门秘术传下来。
但遇见顾长歌传下这门秘术。
他也有种后继有人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觉得非常的微妙。
尽管对方并没有拜自己为师。
可自己看向他时，总有一种如当初师尊看向自己时的目光。
“前辈！”
顾长歌拱手向镜渊拜道。
镜渊回过神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笑容似乎从来没有在他脸上消失过：“你家长辈前几年便已经离去了，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几年前。
谷不语离去。
带着还想在外继续浪的徐天然回去，继承掌门之位。
这件事他自然知道。
顾长歌顿了一下回答道：“晚辈此行的目的地是天元域，所以自然是继续往天元域走。”
“天元域啊。”
镜渊点了点头。
自然听说过那片古老而又庞大的大陆，那片世界的中心，强者如云的地方。
“那边机缘足够多但是危险也更多，我听说在那边神魂不如狗，入道满地走，就算是融道境也能偶尔见到，你此行过去也得小心一些才是。”
听到镜渊的敦敦叮嘱。
顾长歌心头莫名感觉有些怪异，又感觉有种熟悉的感觉。
但对方出于一片好心。
他自然也不会生出什么厌烦的心理，当即点头道：“晚辈明白。”
天元域强者数量很多。
也是基于其广大的面积而言，说是神魂不如狗。
入道满地走肯定是夸张的。
根据徐师兄所说天元大陆上的强者，密度的确要强于神武域这边，但是也强得有限，踏入神魂境在大势力也是中坚，入道境同样是闻名一方的强者。
很多大势力的掌教也不过就是入道境而已。
不过因为天元大陆势力众多，修行文明发达的原因，在某些事情上压力也的确更大。
比如。
天元大陆上势力密集。
这也导致信息的传播速度更快。
一旦有什么宝物出现，能够引来的强者也会更多。
但是天元大陆广袤无边。
依旧存在很多荒无人烟的地方，而且万族林立，能够碰见的机缘也要比其他地方更多，世界上最古老的传承和势力，也基本都在天元大陆上。
很多都是从纪元初流传下来的。
不过这些古老势力，基本都位于天元大陆最核心的区域中，从武境到天元大陆最核心的区域，比从神武域到天元大陆还要远。
镜渊思索了一阵，还是觉得有一些不放心。
最后索性拿出三枚黑色的石符，递给顾长歌说道：“这是三枚用破界石炼制的破界符，若是你日后遇见什么危险，可以试试这个，有了这个即便是一些封锁空间的大阵，也无济于事。”
“这三枚破界符的锚点都是玉峰界，所以你如果用了的话，传送的方向会是北边，你且拿着。”
镜渊将三枚破界符递来。
顾长歌一时间愕然得没反应过来。
只觉得对方对自己似乎有些好过头，就算是补偿这也实在是太丰厚了。
破界符这种东西入道境就可以炼制。
只是同凝聚神灵香一样很麻烦，需要耗费数个月乃至一年的时间。
寻常的破界符能够远遁也能够拦截。
这由破界石炼制的破界符，甚至能够穿透空间的封锁。
“多谢前辈！”
“嗯。”
镜渊点了点头。
目光温和的看着顾长歌。
……
两天后。
顾长歌离开。
镜渊将顾长歌送到玉峰界的出口，而他本人却并没有离开，看着顾长歌离去的背影他神色有些惆怅。
“天元大陆，九天十地……”
事实上。
玉峰界虽然降临九天十地已经十万年，可是他很少离开玉峰界，最远也只是到过覆雨大陆，对其他地方他也很好奇。
背后。
一道身影款步近前，头上的凤凰钗珠链随步摇曳，发出轻微细碎的叮铃声，恰似檐下的风铃，在风中呢喃细语。
凤清儿默默走到镜渊背后。
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前方，而后又看了镜渊一眼低声问道：“界主，您为何不出去看看呢？”
很早之前。
镜渊就下达了一条命令。
那就是非必要之时，神魂境及以上修士不得离开玉峰界，对于这道命令很多人都不明白和理解，包括兼墨。
镜渊一袭白衣负手而立。
他抬头眺望着天空中的太阳，白色的眉毛下那双银色的眼眸，显得平静而又神秘。
“你相信未来吗？”
镜渊缓缓说道。
相信……未来吗？
凤清儿怔了一下正要思索这句话的深意，便看见镜渊已经抬脚，踏入了玉峰界之中，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话语。
“那只是开始。”
……
耗费了一些时间。
顾长歌回到覆雨大陆，又在覆雨大陆上一个南方的仙门，乘上了前往更南方的界域飞舟。
其中某个贵宾舱室。
顾长歌盘坐在蒲团上继续修炼岁月之瞳。
只是将这门神通修会，并不能够完全发挥其力量，至少现在他只能看出三个呼吸后的未来，而更遥远的未来无法窥探。
至于之前见到的那一幕……
顾长歌眼中带着深邃的光思索着：“那一段我窥探到的时光，应该是很远之后的了，或许是我在天元大陆上的事情，也有可能是在路上或者更往后。”
不过。
在离开光阴碎片后。
他发现自己无论是往前推移还是往后窥探，时间的距离长度都变短了很多，眼下最多只能窥探千年前，以及几个呼吸后的事情。
而且消耗极大且有失败的可能。
休整了一阵。
顾长歌轻轻叹气：“果然想要掌握这种逆天的神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能够看见未来也不是一件好事。”
他发现自己的心绪现在很不平静。
一旦停下来修行。
脑海中总会浮现出，之前自己被追逐的那一幕，然后开始思索一些问题。
比如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什么时候？
他们为什么要追自己？
自己碰见这种困境该如何逃脱？
他忽然之间有些明白。
在开始修行之前，镜渊前辈所问的那一些问题了。
尽管他并不觉得看见的那件事，对自己会有什么影响，可只要窥见了便会有不可抑制的遐想出现。
平复了好一阵。
顾长歌这才将这些心绪放下，但也没了再继续修行的心情，于是走到甲板上开始观望海上的风景。
看了一阵便感觉没了兴趣。
大海上的景色一开始看着的确有兴趣，但看多了就觉得有些千篇一律，翻来覆去都是无垠的海水和海岛。
他开始继续潜心继续修行。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和流逝，
顾长歌一路从北到南，跨越了许许多多的地方，虽然也遇见过一些意外，可也都有惊无险。
云歌历248年。
在离开神武域四十多年后，顾长歌终于到了天元域的边缘区域，跨越了上千亿里的恐怖路途，窥见了天元域的一角。
唰——
同一大批人从传送阵中走出。
顾长歌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悸动，从南方遥远的地方传来，此行到达天元大陆还有数十亿里的距离。
好在此处已经是天元大陆的外海。
众多势力的传送阵密密麻麻串联在一起，能够乘坐传送阵，迅速的到达天元大陆的武境之中。
远方的天地黑压压的一片。
即便相隔无数里依旧能够感受到，明明晴朗的天空好像有些阴沉，似乎有什么巨物蛰伏在远方一般，那里便是天元武境！
根据徐师兄所说。
天元武境之内山川密布地势险要。
整个武境就是一座无比巍峨庞大的高原，从海平面渐渐拔地而起，拥有数千万里的可怕高度。
那些深邃的山涧、峡谷、深渊之中。
不仅埋藏了众多的珍宝，还有数之不尽的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