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徐天然的模样。
石破天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先回我穷极神山再说吧，你们俩师兄弟不可能一直在这儿谈话吧？”
三人回了穷极神山。
依旧是之前山顶的亭中。
顾长歌看向山后，此刻那些大山已经停止了移动，之前发生的事情也影响到了穷极神山这边，不可能还有大心脏的置之不理，继续埋头修炼。
几人坐下之后。
顾长歌将之前和兼墨之间的矛盾，向两人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
两人听完，目光古怪。
石破天嘿然一笑，道：“如果我是他，一开始也不会相信。”
一个神魂境能从入道境手中逃脱。
这谁能相信？
结果呢？
事实证明不但能跑，而且还能一次又一次的让其颜面尽失。
徐天然听完脸色不太好看，目光锐利的说道：“那家伙好歹也是一个入道境，竟然如此不要脸皮？”
“好在你这师弟实力不凡，这才神魂境啊……”
石破天感叹的说道。
这种传承数十万年的势力，的确要比他们这些根基浅薄的仙门，气运更加昌盛，底蕴更加深厚一些。
等到数百年后。
此人晋升入道境怕是不比徐天然差。
这时。
顾长歌忽然转头看着徐天然，眼中带着些许疑惑的询问道：“师兄这是从天元大陆那边回来的？”
徐天然点了点头面露无奈，拿起旁边的一个酒坛，拍开封泥后很是自然的放到顾长歌身前，道：“我原本是得到了和妖族交战的消息，才从那边赶回来的，结果到了半路就知道已经打完了。”
“所以在这里停了下来，吃了这家伙几年的酒。”
石破天嘴角一抽。
你也知道吃了我几年的酒啊？
顾长歌看着徐天然寻思着一个问题，正在斟酌之中。
徐天然却是看了出来，笑着询问：“师弟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被徐天然发现。
顾长歌也没有尴尬，而是寻思着问道：“此前我听大长老说，师兄是突破神魂境之后才去的天元大陆，这满打满算也才三百年的时间。”
“未曾想……徐师兄竟是已经突破到入道境了。”
对于这位徐天然师兄他也有所了解。
对方将近千岁才突破神魂境。
结果这才不到三百年，竟然就突破到了入道，而且实力如此强悍，属实是有一些不可思议和难以理解。
闻言。
徐天然不禁一笑。
知道顾长歌这是觉得自己的突破时间有一些诡异，当即问道：“师弟难道没有听说过饲身伏魔大法？”
饲身伏魔大法？
顾长歌一怔，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这下子反倒是徐天然愣了一下，他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道：“不该啊，师弟你已经是神魂境，是我们蜀山剑宗的长老，按道理来说这门秘术也应该看过才对。”
看见徐天然意外的模样。
顾长歌心中微微一动，联想到这个秘术的名字，开口道：“徐师兄，掌门师兄是不是也修炼过这个秘术？”
这个秘术的名字。
很难不和掌门将异魔封印在体内镇压这件事联系起来。
徐天然回过神点了点头。
旋即，他像是想通了一样自言自语道：“难道说这门秘术被列为禁术了不成？”
“嗯……这就说得通了。”
“这门秘术的确很危险，被列为禁术也没什么意外。”
唰——
徐天然豁然回头，目光挪移到顾长歌身上笑着说道：“你应该知道掌门身上之前发生的事情吧？”
“师兄说的是镇魔塔事件？”
“嗯，镇魔塔事件时，掌门师弟已经是半步踏入入道境，甚至可以说是随时都可以踏入入道境。”
“但是他就是用了这饲身伏魔大法，这才蹉跎了数百年的时间，甚至那段时间有些疯疯癫癫，不得不离开宗门。”
“这门秘术很强！”
“他能够将异魔所掌握的规则、天赋都化为己用，并大幅增强灵魂强度和韧性，但同时这门秘术也很危险。”
“封印的异魔越多。”
“这些异魔对你的影响也就越强，像是掌门师弟一口气就封印了五头神魂境的异魔，导致他差点儿精神崩溃。”
“掌门师弟惊才艳艳。”
“就连他也差点儿被这秘术冲击，丧失神志，你就应该知道，这门秘术他到底有多危险。”
“这一千年来修炼这门秘术的人，约摸有二三十位，其中一半下场都不怎么好，一旦镇压不住异魔反噬，甚至有可能反被异魔吞噬。”
“至于剩下的一半中，能够完美炼化，不留任何缺陷的，也就只有廖廖三四个。”
“师兄就是其中之一？”
顾长歌看着徐天然。
对方突然提起这么秘术肯定是修炼过的。
徐天然闻言点了点头，同时眼中出现些许追忆之色。
“我是旋照境时修炼的。”
“说起来我在宗门里扬名的时候，掌门师弟也才刚刚拜入蜀山，结果他都快突破到入道了，我还在旋照境卡着。”
徐天然怅然长叹：“我那时也是年少不知深浅，直接在体内封印了六头旋照境异魔，以至于困顿蹉跎了四五百年的时间，直到快千岁才突破神魂境。”
“不过这积蓄转化的潜能你也看见了，虽然我近千岁才突破神魂境，但是从神魂境到入道境，我只花了两百年的时间。”
“一百年前我突破入道，直到现在还受着饲身伏魔大法的好处！”
这时。
石破天在旁边插嘴道：“这家伙当时估计和你们那掌门差不多，精神都有些问题，完全就是一个疯子，我当初就是在路上瞅了他一眼，他就要和我打一架。”
“别说！”
徐天然忽然呵呵笑了起来，拿着酒坛的手指了指石破天道：“这家伙是我当时揍得最爽的一个，皮糙肉厚，耐打。”
“呵！”
石破天冷笑斜瞥了徐天然一眼：“不知道当初到底是谁，被我打了个鼻青脸肿，差点儿趴在地上起不来。”
“我和你不一样。”
徐天然灌了一口酒站起身，指着石破天带着几分傲然：“我是剑修，你是体修，你不能把我揍趴下，就已经输了！”
石破天嘴角抽了抽。
虽说是有心想要反驳一下，但想了想又沉默了下来。
别说。
当年的确有些丢脸。
这家伙虽然是个剑修，可肉身修为和自己相比，竟也差不了多少。
而且恢复力、韧性极强。
差点把自己的气血给耗了个干干净净。
徐天然想起当初的那段时光，目光有一些复杂，有欣然也有痛苦，最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门秘术封存了也好，古往今来，我蜀山剑宗因为这门秘术坏了前路的天骄，也不在少数了。”
“师弟你天赋卓绝远胜于我和掌门师弟，日后按班就部突破就是了，不必留恋于那一门秘术。”
徐天然劝诫着说道。
也怕顾长歌对饲身伏魔大法动了心思。
他当初也是天骄，知道天骄都是一些什么心理，对于这种能够增强实力和天赋的秘术，不可能不动心。
事实上。
顾长歌还真没有心动。
这门秘术看起来和他似乎很契合，能够动用芝兰玉树对异魔进行镇压，但是一旦动用芝兰玉树镇压，也就丧失了磨练神魂的效果。
而不动用芝兰玉树镇压。
想要对他的神魂造成影响的话，就不知道得封印多少神魂境的异魔才行。
这样也太过麻烦了一些。
他的神魂时时刻刻都有芝兰玉树滋养，能够温和的进行提升，根本用不上这种方法，至于提升天赋和资质。
他也觉得自己的天资已经够用了。
“师兄放心吧，我对这一门秘术没有什么兴趣。”
顾长歌轻笑着说道。
徐天然注意了一阵顾长歌的目光，叫他真的没有什么感觉，心下虽然有些异色，却也放心下来。
见气氛有些沉默下来。
顾长歌主动挑起话题问道：“那边的事情已经结束，师兄你什么时候会回蜀山？”
“再过几年吧。”
徐天然一副头疼的表情，有些生无可恋的叹了一口气：“这次回去，掌门师弟就会退位，然后让我去那个位置坐三百年，整整三百年啊！”
徐天然心中苦闷。
三百年对于入道境修士而言，虽然是短短的一段时光。
但是他的心是自由的啊！
顾长歌看着徐天然的表情不由一笑：“师兄忍一忍，三百年一眨眼就过去了。”
“呵！”
徐天然见状，突然笑了起来。
他目光幽幽的盯着顾长歌说道：“长生师弟莫不以为你就能逃掉吧？”
“师尊说虽然因为出身缘故，你无法继任掌门的位置，但是……大长老的位置，他老人家就准备推荐你了。”
顾长歌：“……”
顾长歌沉默了一阵。
从记忆深处翻出一段记忆，大长老好像的确说过这些问题。
但他还以为大长老是在开玩笑。
现在看来……大长老不会真的想这么做吧？
他缓缓抬头看着徐天然，语气同样幽幽的说道：“我能拒绝吗？”
“你看我能拒绝吗？”
徐天然目光深邃的看着顾长歌：“师弟，门规在哪儿放着呢。”
两人对视一阵，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