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彻底昏死了过去。
沁阳郡主踢了他一脚,“啧,真够没用的。”
沈延川缓缓用帕子将剑上的血迹擦拭干净,这才看向连舟。
“把人带下去。”
连舟正在愣神,闻言立刻上前:“是!”
他把那人捆起来,带离的时候,还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
“能让我家主子亲自动手,也算你的荣幸了。”
印象里,主子极少理会这种事,不到万不得已,基本不会动手。
结果这一次……
连舟回头看了一眼,庭院内的人已经陆续遣散,重新变得宁和静谧。
叶初棠的房间始终安安静静。
连舟收回视线,摇头喃喃。
“你家主子这下是犯了大忌讳喽!”
……
“哎,哥,你现在到底抓到他们几个人了?”沁阳郡主十分好奇,“这都是花了重金培养出来的死士吧?死了一个都是巨大的损失,结果这一下栽进去这么多……我都替他们那位主子肉疼!”
沈延川看了眼天色。
“行了,时间不早,赶紧回去睡觉吧。”
沁阳郡主刚刚经历这么一场好戏,哪里能睡得着?
“可是——”
沈延川打断她的话:“明天你直接去定北侯府,踏雪就养在那。”
沁阳郡主顿时惊喜地睁大了眼睛:“真的!?哥你真好!我就知道你这么大方,肯定会答应的!”
沈延川看她一眼。
沁阳郡主顿时识趣地闭上了嘴,只是眉眼间的喜色遮都遮不住。
“好好好,我马上就走!”
沁阳郡主说着,转身让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消失。
庭院内总算彻底安静了下来。
沈延川回头,目光朝着叶初棠所在房间静静凝视片刻,这才回了隔壁。
房间之内,叶初棠缓缓睁开眼。
深夜,所有的感官都会变得更加敏感,外面那么大的动静,她怎么会听不到。
但她没想到事情竟然解决得这么快。
隔壁房门被打开,又合上。
风吹树叶,轻轻簌响。
叶初棠眨眨眼,唇角翘了一抹小小的弧度,又转过身,闭上眼沉沉睡去。
……
第二天早上,叶初棠的高烧总算退了。
“你的伤很严重,原本不宜乱挪动,但这里毕竟是山上,缺东少西的,肯定不方便继续调养。所以还是直接回去比较好。”
沁阳郡主又帮叶初棠换了一次药,一边忙活一边念叨,
“阿言和阿风都在国子监,就剩下一个小五,怕是帮不了你什么。回头你从我府上挑几个得力的丫鬟,方便伺候。”
叶初棠这次伤重,方方面面可都得注意。
闻言,叶初棠淡笑着婉拒:“郡主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这丫鬟,还是算了吧。”
沁阳郡主可放心不下她府上刚招来没多久的那些丫鬟小厮。
“这有什么?你府里都是些新人,什么都不懂,万一做不好影响到你怎么办?要不,你从长公主府挑也行!”
能在长公主府混出头的,哪个不是聪明机灵?
便是个丫鬟,比起外面那些也是不知道要强出多少倍来。
叶初棠笑着摇了摇头。
“哪儿有那么严重。”
“那,难不成你真要让小五照顾你?”沁阳郡主不赞同地撇嘴,“只怕看见你的伤口就要吓哭!”
叶初棠想了想,道:“还好,应该不会。”
沁阳郡主只当她是不好意思,拍胸脯道:“放心,这次你救了我哥,是天大的功劳!长公主和定北侯不知道要多感谢你呢!你提什么要求都不过分!”
叶初棠又想起她之前讲的那些话,隐隐有点头疼。
“……郡主,其实当时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
笃笃。
敲门声传来。
连舟恭敬问道:“郡主,叶二小姐,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什么时候出发,直接吩咐便是。”
沁阳郡主征询地看向叶初棠。
叶初棠道:“在这里也无他事,现在就走吧。”
……
一推开门,叶初棠就发现庭院内干干净净。
天晴了,天空碧蓝如洗,葱郁的林木层层叠叠。
昨晚发生的一切,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若非昨晚她被吵醒,只怕也会以为那只是一场梦。
前面停着两辆马车,除了沁阳郡主,还有一辆来自定北侯府。
沈延川听见声音,回头看来。
叶初棠的脸色比昨天好了一些,虽然仍显虚弱,但好歹看着有了点气血。
储其远和陈孙两位太医也都在一旁候着。
叶初棠屈膝行礼:“见过世子。”
沈延川的视线在她脸上定格片刻:“昨晚睡得可好?”
叶初棠唇角微弯:“多谢世子关心,大约是储院开的药的原因,睡得挺好。”
沈延川颔首:“那就好。”
他侧过身。
“叶二小姐,请——”
……
叶初棠最后还是上了沁阳郡主的马车,至于她来时的那辆,已经被云成派人带回。
叶初棠现在这身体情况,本也不能再亲自驾车了。
沁阳郡主的马车在前,定北侯府的马车在后,一路往山下而去。
马车摇摇晃晃,叶初棠掀开帘子,回头看了一眼那陡峭险峻的山峰,轻声:
“可惜,这次受了伤,终究没能亲自去佛前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