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属性的剑气,真是不错!”沧墟剑李奎生还是认识的,他听故友嵇毅君提起过。
当年两人一同钻研铸剑大道,嵇毅君曾说过自己的一位老友,手中有一把仙器,唤作“沧澜剑”。
嵇毅君嗜剑如命,向老友求取过多次,只是那老友太过小气,每次都拒绝了他的请求,嵇毅君还吃味地对他说过,自己才不稀罕看!如今这沧澜剑竟在他眼前出现,李奎生看着沧澜剑是感慨万千,只叹故友嵇毅君却看不到了。
李奎生并不知道,眼前的辰公子便是嵇毅君的孩子“阿晨”。嵇毅君虽然未见到沧澜剑,但嵇毅君的老友墟海不仅收留了嵇毅君的儿子,还把沧澜剑传给了他的儿子嵇北辰。
而晏月漓的沧澜剑,与那沧墟剑也有些渊源,冥冥之中,缘分早已注定!
李奎生思量片刻,心里打定了主意,朝嵇北辰拱手道:“辰公子,鄙人不才,想与公子切磋铸剑之术,一起为赵将军铸造一柄趁手的灵剑!”
嵇北辰闻言,顿时笑逐颜开:“李庄主客气了,能与李庄主一起铸剑是在下的荣幸!”
约定当下,嵇北辰便在李奎生的带领下,前往藏书阁查看铸造古籍,探讨铸剑大道。藏书阁中的古籍,大都是嵇毅君凭着记忆默写给李奎生的,还有一些无忧镇流传下来的铸造典藏,李奎生都收藏了起来。
“李庄主这里还真是个宝库,这龙脉铸剑之法竟然记录这般详细!”嵇北辰进入其中,看着琳琅满目的书简还有卷轴,觉得这里的古籍,丝毫不比沧墟派的藏经阁差,而且这里对于龙脉铸剑的记录,竟然比在沧墟派看过的还详尽!
“此法你在何书上见过?”李奎生见辰公子竟然能看懂龙脉铸剑之术,吃惊不小,此法是嵇毅君手写给他的,并无古籍记载。
“沧墟派藏经阁内,上古书卷上有过记载!”嵇北辰并无隐藏之意,沧墟剑是沧墟派的底蕴,修真界人尽皆知。他既拥有沧墟剑,自然是沧墟派弟子,不如丢下顾虑坦然面对。
李奎生点头,他自然是知道这些的,都说沧墟派弟子行事坦荡,果然名不虚传。
况且,沧州城沐家与沧墟派时常有往来,辰公子既然是沐青的义子,成为沧墟派内门弟子,继承沧墟剑便一点也不奇怪。
“我这卷龙脉铸剑之术的手稿,是故友生前写与我的,本来此术只能口传心记,不能留存痕迹的。无奈我实在愚钝,故友便腾于纸上,羞涩难懂之处还为我做了注解,但……”
李奎生说道此处颇为自责,只怪自己悟性低,故友传授与他的龙脉铸剑之术,十分他也只参透了三分而已。但只三分参悟的能力,铸造出来的灵剑,也是极品中的极品了。
“李庄主过谦了,龙脉铸剑本是上古修士用来铸造自身本命法器的铸造大法。此法为驱物期修士所用,李庄主肉体凡胎领悟至此,已是天赋异禀了。”
嵇北辰倒觉得李奎生对自己太过苛刻了。此铸剑之术本是修士调动体内真气,再融合龙脉之气,注入到玄铁打造的法器之中,方能铸造成灵剑。
而李庄主虽铸造手艺精湛,却只是炼体的拳师,体内没有丝毫真气,能铸造出灵剑已实属难得。
两人既然都用龙脉铸剑之术铸剑,便不再看其他铸剑之法,一起潜心研究此法。一番切磋讨教下来,李奎生惊叹于辰公子超凡的铸剑手法,还有其对剑道独特的悟性。
李奎生此时明白过来,沧墟剑这般认主的仙器,竟然跟着一个只有筑基期的修士,定是被他的剑心大道吸引。
嵇北辰想起李奎生说过每年都会铸造一把灵剑,不会多造,心中早有疑惑,此时便问道:“听闻李庄主每年只铸造一把灵剑,是有什么讲究吗?”
李奎生见辰公子问起此事,笑了笑:“没什么讲究,是故友定下的规矩。”
“哦,这是何故?”嵇北辰倒是没想到,李奎生竟然会如此听信这位故友的话,即使那人已经身去多年,对李奎生父女的影响也丝毫未减。
李奎生见嵇北辰好奇此事,便说道:“我那故友说过,‘灵剑易得,有德之士难寻’。灵剑造得再多也是无用,被失德之人夺了去,反而会带来诸多纷争,所以每年只造一柄。虽不多,但每年挑选主人之时,却也是选择德行高尚之人。”
李奎生说道此处,摇了摇头继续道:“灵剑选主,这本是好事,却不想这几年世道不好,竟给无忧镇招来诸多麻烦。尤其是孔县令上任以来,他与权臣、魔宗多方勾结,欺压百姓,很多老店铺都面临关门,有的甚至枉费了几代人的心血。”
嵇北辰听到李奎生的话,想起刚来无忧镇在那个小店遇到的掌柜,还有诸多百姓都传言,孔县令与晏月宗妖女勾结一事,便仔细询问起来:“大家口中所说的晏月宗妖女,是否有人亲眼见过?”
李奎生摇了摇头,一切都只是谣言,百姓们也只是人云亦云,便道:“并未有人亲眼见过,只是近日无忧镇不是很太平,有不少路过的修士失踪,一时谣言四起,具体是何人所为谁也不清楚。”
嵇北辰心下一沉,定是那承欢宗白疏香放出的谣言,混淆是非隐藏自己!
晏月漓一向不屑于澄清这种事,但此时他却不能容忍他的漓儿被人冤枉,便拜托李奎生道:“李庄主,在下以性命担保,此事并不是晏月宗所为!我与赵将军来无忧镇,除了铸灵剑,便是为了查清此事,还望李庄主助我恢复晏月漓的名誉!”
李奎生见辰公子提到“晏月宗”突然严肃起来,还要以性命担保,便知这晏月漓在他心中份量颇重,连忙答应道:“这个好说,我一会便修书一封,镇上的谣言很快便会止住,定不会再恶语中伤,辰公子的心上人了。”
此话一出,嵇北辰羞红了脸,刚刚是他太过激动了,连李庄主都看出了端倪,连连摆手道:“李庄主莫要如此说,我只是……”
李奎生笑了笑,道:“辰公子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何须如此扭捏!你这个样子,倒与我那故友一般,明明喜欢得紧,嘴上却不承认……”
说道此处,李奎生便想起了李琪儿,嘴角向上抽了抽,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果然,劝别人的时候都明白,轮到自己,却看不清想不通!
随后二人又一起探讨了一些玄铁和灵石的选材和搭配之法,如此畅谈着,不知不觉天色已晚。庄上仆人来催促李奎生用晚膳,李奎生想起之前辰公子答应自己的话,便道:“辰公子之前答应过要在庄上小住几日,客房也都已经收拾妥当,二位可不要推辞啊!”
嵇北辰知道李庄主好客,应承了下来:“这个自然,多有叨扰了。”
两人移步膳厅,却不见赵柏儿的身影。嵇北辰正疑惑赵柏儿去了何处,只听后院花园中传来赵柏儿的尖叫声:“救命啊!杀人了!”
嵇北辰和李奎生听见呼喊声,急忙赶去了后院。
两人赶到之时,只见后院的空地上,李琪儿仗剑指着瘫倒在地的赵柏儿。倒在地上的赵柏儿颇为狼狈,看见嵇北辰来了慌忙爬起来,躲在嵇北辰身后,指着李琪儿说道:“她,她欺负人!”
嵇北辰见赵柏儿的狼狈之相,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驱物期的修士,竟然打不过琪儿?”
赵柏儿委屈道:“是我轻敌了,谁知道她剑术竟然如此精湛!只是……说好了就是切磋,她仿佛是跟我有仇一般,对我穷追不舍!”
李琪儿听到赵柏儿的话,脸色微变,争辩道:“你胡说!你……”
李奎生见赵柏儿被吓得不轻,生怕他会治罪李琪儿,连忙呵斥道:“琪儿,不得无礼,你怎可与赵将军动手!”
李琪儿见李奎生还未问清楚原委,一见面就指责于她,心底委屈极了。她看向李奎生想出言辩解,却只张了张嘴,话未出口。李琪儿低头收了剑,默默地回了房间。
嵇北辰之前探听过二人的对话,知道两人之间的感情。此时见李奎生对李琪儿的态度,还有李琪儿沉默不语的样子,知道两人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便与李奎生说道:“李庄主还是去看一下琪儿吧,我与赵将军一同用膳即可,明日你我再继续探讨。”
李奎生知道嵇北辰的好意,便让管家好生招待二位。自己亲自为李琪儿备了一些她爱吃的饭菜,准备去她房间找她。
李奎生站着李琪儿的门前,他思考着要说些什么,是先道歉还是先哄她?白天李琪儿说要离开,虽不知其真假,但他还是挽留一下比较好。
打定了主意,李奎生轻敲李琪儿的房门,柔声道:“琪儿,该吃晚膳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就亲自给你端来了,你开开门!”
李奎生在屋外等了半晌,屋中一直沉默不语。李奎生不知道屋内情况,焦急地推开了房门。
李奎生推门进屋,屋中空无一人,外厅的桌案上还有一封未写完的信,上面写着:奎生哥,我走了。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