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嵇北辰气得血气翻腾,口中瞬间被一股血腥充斥着,他倔强地狠狠咽下。方才他已筋脉受损严重,能站在这里全靠他心中与魔道周旋的一股正气,没想到轻易被突然现身的魔宗妖女击得粉碎,此时万念俱灰甚至生出了一丝恨意。
“你什么你,都快伤成废人了,怎么还如此话多!”晏月漓也不等他回话,自顾自跨步上前,面对敌对的六人收起了小女子的娇蛮霸道,只剩下万般的不屑和轻蔑。
“诸位,一起上吧!晏漓心法,皓月当空!”
话音刚落,晏月漓催动体内的《晏漓心法》,周身围绕着幽蓝的剑气,轻盈的身子旋转跳跃,如一只火红的凤凰势要乘着这股幽蓝的剑气展翅欲飞。
神奇的是,这股剑气迅速化作一轮半人多高的圆月直直飞上天空,让人一时分不出是昼是夜,转息间那幽蓝的“圆月”已旋转着朝那六人飞去。
“啊!”站在最前面的黑衣人首先中了招,直接重伤倒地,没折腾几下便咽了气。吕傲天见状直接瘫坐在地,没想到晏月宗的“魔功”如此厉害,转瞬间就能取走一金丹期修士的性命。
“撤!”木兮瑶娇喝一声,拉起吕傲天也不管其他人,立即御琴飞离了林缘峰,余下三人也落荒而逃。
原本热闹非凡的校场突然出奇的安静,王渊亭俯下身子查看地上的尸体,随即无奈地摇头,玄冥扇一挥地上的尸体瞬间燃烧殆尽。死人嘴里是问不出一个字的,留着尸体对谁都没好处,他早已从方才的功法上看出这四人都是焕灭宗的人。
“没气了?怪我方才出手过于狠了,哪知他们这般不禁打!”晏月漓收了手上的沧澜剑,双手叉腰神气十足,忽想起崖边的嵇北辰,再也压不住心里的好奇,飘然朝着崖边走去,上下打量他一番,悠悠地开口道:“郎君这是伤得不轻啊,这么俊郎的面容要是伤了实在可惜,跟我回谷做个男仆也不错。”
“妖女!休想辱我!”嵇北辰眼神一冷杀心渐起,想他嵇北辰一心除魔卫道,今日这妖女却将他清誉毁得干净,眼下还百般羞辱,这让他如何能忍?
嵇北辰紧咬牙关直起身子,杀心已起,长剑奋力挥出,靛蓝色的寒光向晏月漓的面门袭去。
晏月漓没想到这小子这么不禁逗,慌忙祭出沧澜剑还是有些来不及,那道寒光已经扑到她面前。好在王渊亭早有防备,迅速抬手挥动玄冥扇,耀眼金光瞬间罩住晏月漓周身,挡下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剑。
“小子!宫主好心救你,你却恩将仇报,不想活了?”王渊亭一个箭步上前,死死掐住嵇北辰的脖子。
谁知嵇北辰竟然全无挣扎,反而淡然笑道:“清誉已毁,心脉尽断,死又何惧?恨只恨,灭不尽天下嗜血魔道,除魔大业未成愧对师尊教诲!”
“真是讽刺!难道你们沧墟派的吕傲天和玉音门的木兮瑶,也都是你所谓的仙门正派?我们晏月宗就必是你口中说的嗜血魔道?”王渊亭不禁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那深邃的眸子冷光一闪,明显动了杀心。
嵇北辰此时心如死灰,毫不在乎,仍是那副生不如死的样子。师尊不在,清誉已毁,沧墟派留不得了,他一个孤儿还能去哪儿,不如随师尊去了。
“这小子在激你,大师兄误上了当。”晏月漓算是看出来,这嵇北辰是真不想活了,没想到自己费心思救下之人,不但是个废人,还是个疯子。
“还真是险些上当,若是我就此将他杀死,晏月宗今后怕是不得安宁了。”王渊亭松了掐在嵇北辰脖颈处的手,看来这趟浑水晏月宗是避无可避了,他起身心有余悸地护在晏月漓身前。
“妖女休要假仁假义,你们留我性命不过是有所图,与先前那帮人又有何区别?道存于心,德始于行,侠义正道,无畏不言悔。”嵇北辰咬牙闭眼,欲举剑自刎,一道幽蓝剑光将他手中的沧墟剑打掉。
长剑落地,靛蓝色的剑光暗沉下来,似在无声诉说着持剑之人心中的悲苦。
“随你怎么想,我救了你,你的命以后就是我的了。”晏月漓嘴角一挑,收了手中的沧澜剑,言语间满是轻佻的意味。
“休想!”多番侮辱使嵇北辰痛不欲生,胸中的鲜血翻涌而出,他再也压制不住,此时的他又气愤又羞愧,比杀了他还难受。他索性向后一仰,身子从崖边一跃而起,重重坠入深不见底的山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