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锻炼出来的，洗澡很快不磨蹭，几分钟洗完擦了把脸，张红芳去倒水，卢正欣推门进来。
“怎么发愁了？”
卢正欣一进门就看见于月皱着眉头，把手里的毛巾挂到绳子上，转身爬上炕。
于月摇摇头，没说，问过卢正欣后，把点燃的安神香放在床下。
“小月亮，你也太讲究了。”卢正欣梳着头发坐到她旁边。
“都来乡下了有什么可讲究的，只是怕你们来了陌生的地方，今天晚上睡不好，这是我平时用惯了的，味道不错，楼夜给我带了，也方便了咱们仨。”于月笑了笑温声说：“上次放假你就没回去，你爱人没给你打电话？”
他们学校的传达室有电话，学生也能用，一次五毛钱。
“放了假回去也没事儿干，还不如在学校好好学习。”她本来也不是特别聪明的人，有今天凭借的都是刻苦努力。
以前她也觉得自己很努力了，可是认识了于月之后，她才知道，自己这也不算什么，都说勤能补拙，她再努力一些，总能弥补一些不足。
算起来其实也没多久。
“其实我有点害怕。”卢正欣小声道：“我没有你的天赋，来了中医学院发现也没有你跟红芳用功，以前我还觉得自己很努力了。”
她也是成家的人了，现在还没孩子，努努力还来得及，她要是能得个优秀毕业生，这次回医院就能涨一级工资。
“说实话吧，我现在没孩子，跟我爱人两个人怎么都好说，但是要想要个孩子，就得为以后着想，再说，我跟我爱人两地分居也不是个事儿，要是我的成绩足够好，回去也能跟主任活动活动调走。他忙我也忙，总得有一个人退一步，我的工作相对他来说是好调动的，谁也怨不了谁，可以互相理解。”
“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呀，我一想到回校之后没日没夜地学习，我就发愁。”
于月听着她发牢骚，梳子轻柔擦过她的发梢，没有说话。
“小月亮，你婆婆不在这边，倒是好上不少，我开学之前家里还闹了一通。别人都说我有福气，找了个老实人，心疼媳妇儿又顾家，但是架不住我婆家那点子糟心事。”
“出发之前我婆婆在家折腾，非得逼着我跟我爱人早点生个孩子，可我现在学习呢哪有时间呀。”
卢正欣叹气道：“真要是怀孕了，这个出来培训的机会哪能轮到我啊，哪能说要孩子就要孩子，从来不想之后的事儿。”
听她说到孩子，于月动作微顿，眼里闪过一丝迷茫，随后快速隐去。
“那你现在怎么想的呀？”她轻声问。
“我就希望培训的时间能长一点，这段时间可以努努力，也好回去涨涨工资。”卢正欣用手背擦了下脖子上的水珠：“小月亮，你说我这个想法是不是太自私了。”
她们本来就是国家培养的人，是要为国家医疗行业做贡献的，她想的确实柴米油盐，涨工资。
“没有呀，”于月笑着说，“我没觉得。”
卢正欣的头发已经梳通了，她没有再梳。
“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唉。”卢正欣反正也睡不着，瞥到旁边的笔记本，“好久没有抄过你的笔记啦，我可以看看吗？”
于月随手把笔记本递给她，“这里边有许多我老师接触过的病例，你可以好好看看，咱们缺实践，只能从这方面弥补。”
院子里，里面屋子窗口透出淡淡的灯光，她只能把上辈子的病例挪到吕大夫头上。
张红芳已经洗完了，收拾完，回屋就往被窝里钻。
卢正欣正在抄笔记，看到这一脸的嫌弃：“头发没擦干就上来，我看你是想得偏头痛呢。”说完放下笔，下地把毛巾扯在手里，扔给张红芳。
“嘿嘿。”张红芳一把接住卢正欣的毛巾：“谢啦，外边太冷了，这不就想赶紧上炕。”
“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卢正欣趴在炕上，咬着笔，“这不是跟小月亮说说我们家的糟心事儿么，我婆婆催我们要孩子，我不太想。”
“既然不想，那就别生，生孩子可不是件轻松的事儿。”张红芳虽然没结婚，但是见得多啊。
“我嫂子，生了孩子直接扔给我娘，啥都不管，你要是有我娘那么个包子一样的婆婆，那就生吧。”
卢正欣：“我婆婆，也就是天高她够不着，要能够着，天都能捅个窟窿。”那才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呢。
于月张了张嘴：“……”
她还是不说她婆婆了，估计别人没见过害死儿媳妇的婆婆。
三人躺在炕上，卢正欣和张红芳都睡着了，于月还睁眼望着顶棚。
生孩子这事儿从来没在她脑子里过过，不过现在想来，有一个她跟楼夜的孩子，感觉应该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