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荒坂公司发布了一则重大消息:杀害荒坂三郎的凶手已经被逮捕,荒坂公司联合夜之城法庭和警察局将于下午2点,在荒坂大厦举行一场面向全城的公审,在所有市民的见证下,对凶手进行审判!
“真他妈的可笑!”
野狼酒吧里,杰克骂骂咧咧地摔碎一个酒瓶:“先不说V的事儿!审判罪犯!居然他妈的要到荒坂大厦去!真搞笑啊!”
“毕竟,夜之城就是荒坂公司的私有物,我们都知道。”
神父叹息道。
“我们得赶紧去把V女士救回来!不能让她出席公审,如果她被宣布有罪,那么后面就算我们把赖宣的罪行公布,也没什么人会信!”
竹村五郎着急地说。
杰克看向林顿:“没错!林!动手吧!”
神父、米斯蒂以及威尔斯太太也都看向他。
林顿微微一笑:“不急,好戏开场之后,咱们再登场!”
竹村五郎焦急地说:“不可以!林先生!V女士可能正在遭受折磨!难道这是您想看到的吗?”
杰克也大声质问:“对啊!林!你他妈在想什么?那可是V啊!她被荒坂抓走了!你在等什么!”
林顿摆摆手:“放心,荒坂不敢伤害V,对吧,五郎?”
竹村五郎皱着眉头,死死盯着林顿,似乎是在想: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他没有再说话,林顿见此又是一笑:他觉得这个世界越来越有意思了。
酒吧里顿时陷入一片压抑的氛围,杰克不停在电视前踱步,密切关注着“公审”的消息。
昨天,他完好无损地回来之后,威尔斯太太和米斯蒂喜极而泣,但是知道V为了救他被抓走之后,一家人都是满面愁容。
威尔斯太太悄悄对林顿说:“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计划,但是林,无论如何不要辜负了V,我看得出来她很信任你!”
林顿郑重保证:“你放心,威尔斯太太,V不会有事的,我一定把她安安全全地带回来!”
电视上的新闻开始播放几天前绀碧大厦发生的一切,以及荒坂三郎的生平事迹,和漫威世界一样,主流媒体都是对荒坂三郎歌功颂德,把他形容成了夜之城的救世主一样的存在,说因为荒坂公司的存在,居民生活水平提高了多少多少,街头混乱度减少了多少多少,类似的话占据了电视新闻80%多的篇幅。
一些小的媒体则在唱反调,批评荒坂公司的“暴政”,说荒坂三郎是个伪君子之类的话不绝于耳,而最后这些话题又会直指超级公司垄断经营的后果。
而最喜欢和荒坂对着干的军用科技、康陶等超级公司却在这时候一致保持沉默。
很快,公审开始,荒坂公司将一个大型会议室改造成了“法庭”,荒坂赖宣坐在最高位,他下面则是夜之城的法官和陪审团,接着是被告席,一堆媒体在房间最后面。
“这个该死的混蛋!把自己当成皇帝了吗?”杰克愤愤道。
竹村五郎指着一个穿着华丽衣服、坐在陪审团旁边的年轻女人,向众人介绍:“那位是华子小姐!只要把赖宣的罪行告诉她,她一定会主持公道!”
众人并不相信。
不一会儿,V穿着囚服被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押进房间,除了精神有些萎靡,V看起来并没什么不妥,这让酒吧里的众人都松了口气。
林顿向竹村五郎问道:“荒坂到底为什么这么怕我呢?是谁告诉了他们,关于我的事情?”
竹村五郎还是之前那个答案:“我只是个保镖,并不知情!”
林顿又问:“那你认不认识安德鲁·马?”
竹村五郎说:“一个街头佣兵而已,不是已经死了吗?”
林顿点点头:“是啊!你的情报工作这不是做得挺好的?连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小佣兵都知道!”
竹村五郎神色一变,很快调整过来:“他曾经跟荒坂合作过,所以我知道他。”
林顿笑而不语,他当然也担心V的安危,这么轻松是有底气的。
贾维斯早在昨晚就已经把荒坂的子网悄无声息地占领,荒坂公司内部的一切都对林顿敞开了怀抱,他时刻都关注着V,确认她此时很安全,没有遭受拷问和折磨,所以才敢这么心大。
公审还在继续,荒坂赖宣大声“控诉”了V的“罪行”,说她伙同其他人残忍杀害了自己的父亲,荒坂公司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不符合夜之城的法律程序,但是符合荒坂赖宣的程序,法庭上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V咬着牙辩解道:“胡说八道!是你自己杀死了荒坂三郎!”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所有人都低声议论,对赖宣指指点点。
荒坂赖宣不慌不忙:“哦?真是无耻啊!到这个时候还在抹黑荒坂家族的荣耀!不让你死心是不行了!”
他让人播放了一段视频,画面里正是荒坂赖宣和荒坂三郎对话的镜头,两人看起来有了一些争执,但是在视频里,荒坂赖宣并没有掐死荒坂三郎,而是愤然离开房间,接着一个身影从暗门里钻出来,掐死了荒坂三郎,正是V!
“不可能!”
V大吃一惊,高声喊道。
这下其他人,包括在电视前观看的市民也都不再怀疑。
“怎么可能!”杰克大声喊道,“那一定是假的!”
竹村五郎皱起眉头:“不对,这个画面不可能是伪造的!但是,这又和事实对不上号!”
“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同时发出疑问。
林顿笑着摇摇头:“这不重要,我去救人了。”
说完,他走出酒吧,杰克和竹村五郎立马追了上去,但是当他们出门之后,却没看到林顿的人影,只好回到酒吧,继续通过电视关注。
“这不可能!那他妈的是假的!操!你们这群人都是傻逼吗?我为什么要杀荒坂三郎?对我有什么好处?”
V在被告席激动地大喊,但是被两个士兵死死按住。
这时,她听见有人说:
“真粗鲁!下贱的街头混混!”
“肯定是她干的!那些视频可做不了假!”
“对!这帮混街头的,天天就知道跟公司对着干!看看他们把夜之城搅和成什么样子了!”
“就是她!肯定不会错!真是丧心病狂!荒坂先生年纪都那么大了!居然也下得去手!”
“真难以想象!就为了偷一个Relic芯片?居然残忍杀死了荒坂先生!那东西马上就能普及了!有什么可偷的?”
“也不能怪她嘛!毕竟只是个又穷又脏的下贱货,怎么能买得起Relic?”
“说的真对!这些下贱货都该死!死得越多越好!可惜他们跟蟑螂似的!怎么也死不完!”
V闻言震惊地看着周围的人,她这才发现陪审团们虽然都衣着光鲜、人模狗样,眼睛里却全是冷漠的光,他们根本不关心真相是什么!
这些光仿佛利剑一样刺在V的心口,让她感到无比难受!她从来没觉得如此憋屈,这就是被冤枉的感觉吗?不!这是被蔑视的感觉!
她回想起以前在流浪者家族的经历,虽然在恶土挣扎求生,但是一大帮人都是一个部族,都是一家人,大家以心相交、以诚相待,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哪有这么多腌臜事?
夜之城,为什么不能像那样?这里明明有着更优渥的生存环境,人与人之间却仿佛隔着茫茫大海一样!
她知道公司狗可恶,别人跟她说过不少次,也亲身经历过,杰克那个街头小子更是经常念叨,但今天她终于见识到了!以一种更加深刻的方式,见到了这帮家伙更加真实的一面。
“都他妈去死吧!你们这群公司狗!吸血鬼!你们他妈的眼里只有钱!根本不关心真相!”
V目眦尽裂,发出疯狂的咆哮,却只引来了周围人又一轮的低声嘲笑和蔑视。
她看向身后的媒体,可惜这些人的嘴脸是不会出现在镜头里的。
这时,V想起了那个倒霉的姑娘,因为跟她毫无关系的事情身受重伤,明明创伤小组可以轻松治好她,却看都不看她一眼,没有人关心这个无名小卒!
她还想起了米娜,同样是公司出身,这姑娘或许挺蠢的,但也不是省油的灯,为了自己的“快感”可以毫不犹豫地投入那群畜生的怀抱,这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儿吗?她从来没关心过别人!
还有拉麦斯,这个不择手段向上爬的牲口,不仅坑害了很多无辜人,甚至连自己的妹妹都亲手杀害!他只关心金钱和权势,为之疯狂!
林说过,这些都只是夜之城的冰山一角,这座城市怎么了?
V最后看向这些公司狗们,只剩下一个念头:那些高高在上的超级公司啊,造就了多少这样的疯狂和苦难?
她感觉双眼一阵模糊,不禁泪流不止。
“看啊!凶手已经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荒坂赖宣大声宣布:“她在痛哭流涕!因为她杀死了一个如此伟大仁慈的人!我的父亲!”
“我会继承父亲的遗愿,带领荒坂公司,继续扞卫这座城市!守护这里的每一个市民!”
V冷冷地看向他,吐了一口口水,荒坂赖宣不为所动,所有人都在为他鼓掌,他得意洋洋地抬起头。
掌声渐息,公审走到了最后流程,法官举起锤子,重重落下,发出清脆的一声,他大声说出这场公审中他说的第一句话:“我宣布,你有罪!”
V闭上双眼,仿佛一切都不再重要。
“轰!”
耳边传来一声巨响,她诧异地睁开眼睛,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伴随着浓浓的烟尘,屋顶上投下单薄的阳光,仿佛一个光圈悬在他的头顶。
她咧嘴笑了,似乎听见有人在对她说:别怕,我来了!
周围的人被突然这场变故吓了一跳,房顶怎么塌了一个大洞?
等到烟尘散去,他们听见一个声音:“给你个机会,重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