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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绾目光扫过。

只见桌边坐着一位锦衣公子,身上穿的袍子是用蜀锦裁成,头上戴着一顶玉冠,腰间的玉带上镶嵌着鸽子蛋大小的蓝宝石,手里握着一柄玉骨折扇,虽然相貌寻常,却是一派风流潇洒的富贵气象。

此刻,芸娘的半边身子都贴在李公子的身上,一副软语哀求的情态,那位李公子倒是不动如山,一只手臂虚虚地揽着芸娘,另一只手握着酒杯,正在自斟自饮。

“主子,若是属下没有认错,此人便是礼部尚书李伯懋的儿子,李二李文栋。”

宋阡陌是负责情报工作的,早就把京城中的达官显贵摸得清清楚楚。

“李二不像长兄和幼弟,都是进士及第。此人文不成、武不就,精通吃喝玩乐,身上的官衔还是靠荫恩得来的。”

沈云绾微微颔首。

“李公子,奴家可就指望您了。”芸娘嘴巴都要说干了,见李文栋还是无动于衷,她目光一黯,抓着李文栋的手,探入了自己的衣襟内。

这姓李的觊觎自己的身子不是一天两天了,芸娘就不信对方不动心。

软玉温香,触手滑嫩,李文栋的面色一改方才的悠闲自若,眼底染上了一丝火苗。

他放下握着酒杯的手,隔着一层薄薄的裙衫,在那软嫩上狠狠捏了一把。

这芸娘平日里装得倒是清高,一个女表子,却跟贞洁烈妇一样,今天倒是豁得出去。

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至于芸娘因为吃痛而皱起的眉头,李文栋直接忽视了。

这幅香艳的场景引得宾客齐声叫好,落在翠屏眼里却是不堪入目。

翠屏看向身后的文思九。

这位新上任的神策军统领是怎么一回事?以前的盛飞羽虽然飞扬跋扈,好歹是个能干事的人,他倒好,一直躲在太子妃背后,难道是什么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就这么羞于见人吗?

翠屏面无表情地说道:“文大人,我家贵主身份尊贵,见不得不洁之物,文大人还不动手吗?”

文思九这才懒懒散散地从人群中走出。

他身上穿着神策军的军服,比起普通士兵,大红色的衣袖和衣摆上全都镶了金边,胸前绣着的睚眦嘴衔宝剑,怒目而视,充满了煞气。

本该是威风凛凛的军服,因为主人眉目间的那股倦怠,以及没有筋骨的模样,倒是减少了几分凶气。

但若是因此小瞧他可就大错特错了,这文思九笑里藏刀,论起阴险毒辣,完全不输盛飞羽。

“翠屏姑娘息怒,末将是在等底下人的消息。”

文思九的声音带着一股少年气,但沈云绾知道,此人如今二十七岁,眼看着就要步入而立之年了。

翠屏“哦”了一声,抬起手指着芸娘:“既然这女子是红袖阁的负责人,把她拿下!”

“听到翠屏姑娘的吩咐了?拿下!”文思九虽然惫懒,对翠屏的要求还算配合。

顿时,两个如狼似虎的神策军一拥上前。

芸娘尖声叫道:“公子,救我!”

她这一声也不知道叫的是李公子还是别的公子。

李文栋虽然纹丝不动,可也有一些没眼色的。

“都给我住手!”就在这时,二楼的一间房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年轻公子,衣服穿得松松垮垮,腰间的玉带更是胡乱绑着,散着胸膛,朝着围堵芸娘的两个士兵喝道。

然而神策军办事,向来令行禁止,一个公子哥又怎么能让神策军停手。

芸娘只觉得握住自己的手腕像是铁钳一样,忍不住哀叫起来。

“公子,快救救芸娘姐姐。”屋子里随后走出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眉目间还带着云雨未散的情态,不难想象这间房里刚才有多激烈。

“湘湘莫怕,有本公子在,我看谁敢闹事!”

比起李文栋,这人口气倒是大得很。

“太子妃,这人是安王府的二公子,萧明德。想不到这红袖阁这么多王孙公子。”

宋阡陌小声说道。

虽然宋阡陌声音极低,但文思九精通唇语,一双眼睛变得幽深了几分。

“明德?”沈云绾冷哼了一声,前有萧娉婷,后有萧明德,这安王虽然颇有才干,但在教育女子上真是失败至极。

“你们竟敢不给本公子面子,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萧明德是这红袖阁的常客,不过,都是背着自己父王来此,但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公子哥,他怎么说排得进前十,很少有人不认识他这张脸,敢不给他面子的,萧明德还是第一个遇到。

“神策军办案,胆敢阻挠者,不管是谁,一律大牢伺候!”文思九和他的前任一样,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闻言,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目光里更是饱含杀意。

“什么神策军也敢在本公子面前嚣张。你的上一任盛飞羽早就死得骨头渣都不剩了,本公子劝你识相一点,不要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萧明德也不知道是不是精*虫上脑,一副不把神策军放在眼里的狂傲。

大厅里,一旁看戏的李文栋都要竖起大拇指了,这个萧明德是不是把脑子喝坏了,就凭眼前这阵仗,就是他老子安王在这儿都得掂量掂量!

李文栋没想到这把火接着就烧到了自己的身上。

只听萧明德喝道:“李二,你也是红袖阁的常客,如今芸娘被欺负了,你却袖手旁观,真是个软*蛋!”

萧明德的话不堪入耳,李文栋被骂出了火气,冷哼了一声:“你要狗熊救美,随你的便,少拖我下水。”

闻言,沈云绾的明眸中浮上了若有所思的光芒,看来这群纨绔也是分等级的,这李文栋倒是一个聪明人。

“你骂谁狗熊呢?!”萧明德从二楼冲了下来,他脚步虚浮,明显还没有醒酒,若不是那个“湘湘”扶着,险些摔个狗吃屎。

“谁答应,小爷就骂谁。”

李文栋根本不怕萧明德。

安王又如何,自己爹还是尚书呢!

(

沈云绾看着眼前这一场闹剧,额头隐隐作痛。

她看向文思九:“还没有找到吗?”

虽然有幕篱的遮挡,文思九并没有接收到太子妃的目光,但也知道太子妃问的人是自己。

他收起神情间的懒散,正色道:“前面和后院都没有踪影,末将已经安排人查看是否有暗道了。”

沈云绾蹙了蹙黛眉。

芸娘明显不是知情者,否则,看到神策军,她就应该联想到被藏起来的晋阳公主了,绝不可能如现在这般,虽然看起来慌乱,眼底却没有多少惧色,还在等着背后的主子给她撑腰!

晋阳公主最后是在红袖阁失去踪迹的,卫星穹会把人藏在哪里呢?

现在排除了芸娘,红袖阁的人,每一个都有嫌疑,一直围困着也不是办法。

就在沈云绾思索之际,和李文栋打成一团的萧明德竟是朝着这边跌来。

见状,宋阡陌飞起一脚,把人踢出了一米之外。

这一脚可比李文栋的拳头重多了。

萧明德惨叫了一声,酒醒了大半。

他眯起眼:“你他娘……”

“找死”两个字还没有说完,宋阡陌随手掷出一个暗器,打在萧明德嘴上,他的两片嘴唇瞬间流出了鲜血。

“萧二公子,在下奉劝你一句,这里的闲事不是你该管的,不要给你爹惹祸!”宋阡陌还是给了安王几分面子的。

可惜,对于宋阡陌的善意提醒,萧明德并不领情。

他先是吃了李文栋好几个拳头,又吃了这人一脚,并且还是一个无名小卒的一脚,今天若是把这口气忍下,以后就别混了!

“知道我父王是谁还敢对我动手,我看你是活腻歪了!”萧明德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挥着拳头朝宋阡陌冲了上去。

“萧二公子说谁活腻歪了?”

一声轻叱,层层围住的神策军左右散开,露出正中央的一张椅子。

萧明德目光定住了,发现椅子上坐着一位女子,戴着的幂篱垂到裙摆处,将容貌和身姿全部挡住了。

而女子旁边,站着一个长相明丽的婢女,就是放在红袖阁,容貌也能排在前五。

而且,这女子还是一个熟面孔。

“你是……”萧明德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他不由瞠目结舌。

这、这不是从前太后娘娘身边的翠屏吗?后来,被太后娘娘赏赐给了太子妃。

难道……

想到凶神恶煞的神策军,还有李二的态度,萧明德的脑海里浮上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正中央坐着的,该不会是太子妃娘娘吧?!

糟了,自己闯了大祸!

“萧二公子好大的威风,神策军直属于陛下,你连神策军办案都敢阻挠,眼里还有陛下吗?”

沈云绾淡声道。

若是从前,听到这样一把嗓子,萧明德骨头都要酥了,可是现在,他却毫无绮念,而是露出一副如丧考妣的神情。

“太……”

“住嘴!”翠屏喝道。

这个混账险些叫破了太子妃娘娘的身份。

萧明德浑身一僵,眼里的酒意散得干干净净。

一时间,他还真找不出合适的称呼,只能苦着一张脸:“我是背着父王来这儿的,求您饶过我这一次。”

“主子,有发现。”宋阡陌撒出去的暗探有了收获。

“带路!”

沈云绾懒得和这些纨绔耗费时间,站起身。

“文大人,这里交给你了。”

“您放心,末将保证,一只苍蝇也不会飞出去。”

文思九神态恭敬,等到太子妃离开,狠狠剜了一眼自己的副将,真是个废物,竟然让太子殿下的人专美于前!

……

“主子,就是这里了。”太子府的暗哨将沈云绾带到了红袖阁的后院。

“这里是红袖阁的跑堂和打手们住着的地方,有些脏乱,主子要亲自进去吗?”

“带路吧。”

由宋阡陌打头,沈云绾在他后面走进了屋子。

霎时间,一股异味扑面而来,沈云绾自从怀孕后,一直没有孕期反应,此刻却是一阵反胃。

她忍住胸口挥之不去的恶心感,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主子,方才程五用刀鞘将床榻劈了,发现床底下铺着的青石砖不对劲,应该是空心的。”

宋阡陌闻言,不必太子妃吩咐,不管满地木屑,趴在地上,对着下面敲了敲。

“主子,下面应该是一间密室,属下找找机关在哪里。”片刻后,宋阡陌直起身。

他的目光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很快发现异样。

只见宋阡陌在墙壁上的一块凸起拍了拍,劈开的床榻下出现了一条暗道。

“主子,属下下去查探一番。”

宋阡陌自告奋勇。

“小心一些。”沈云绾颔了颔首。

下面没有通道,宋阡陌运起轻功跳下去。

人刚到半空,耳边传来破风声,宋阡陌立刻拔剑格挡,扫退一轮箭雨后,终于安稳落地了。

然而,下头却是空空如也。

宋阡陌不甘心,仔细查探了一番,仍是一无所获。

他只好飞身上来,神情难掩懊恼:“主子,并没有找到晋阳公主的下落。”

这个结果同样在沈云绾的意料之外。

前有文思九,后面还有自己的人,整个红袖阁都被里里外外地查找了一遍,晋阳公主会被藏在哪里呢?

糟了,中计了!

沈云绾脸色大变。

“速去红袖阁。本宫知道晋阳公主在哪里了!”

……

大厅里,萧明德一改之前的嚣张,老实极了,就像是缩在了龟壳里的乌龟,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芸娘还有些不甘心,这些王孙公子平时一副天王老子第一、他们第二的张狂和蛮横,如今却跟个王八似的,也就只会在女人身上逞威风。

芸娘挤出几滴泪,哀哀切切地啼哭道:“萧二公子,奴家这生意是做不成了,过了今晚,不知道有多少宾客要让奴家赔偿。还请萧二公子可怜、可怜奴家,告诉奴家,今天来的是哪一路神仙。奴家改日也好登门赔罪。”

芸娘原以为自己的软玉哀求会让萧明德道出女子的身份,不料,对方却突然翻了脸。

萧明德本身就憋着一股火,想到自己这一身伤都是拜芸娘所赐,破口大骂道:“你是个什么腌臜物!还想登门,也不嫌你这贱人脏了别人的地方!”

芸娘被骂得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