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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绾睡到了晚膳的时辰才起来,她披衣下床,只见萧夜珩正跟一个看起来四十上下的妇人在说话。

看到她走来,萧夜珩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我让小厨房一直把饭菜温着,要不要摆膳?”

沈云绾点了点头,在萧夜珩的身畔坐下。

萧夜珩给她介绍道:“这是赵姑姑,平时负责王府内院的事务,以后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找她。”

赵姑姑连忙上前给沈云绾行礼:“奴婢给王妃请安。这是府里头的对牌,全都在这儿了,奴婢请王妃过目。”

“翠屏。”沈云绾目光扫过。

翠屏上前一步,朝着赵姑姑屈膝一礼:“赵姑姑,奴婢年纪轻,见识浅,以后请您多多指点。”

赵姑姑心知翠屏是王妃的心腹,不敢拿大,笑吟吟地说道:“翠屏姑娘客气了,你是从太后娘娘宫里头出来的,不知要强过我多少。”

“赵姑姑,可不敢当,我初来乍到,以后少不得劳烦您。”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说着客套话,却让萧夜珩听得不耐烦:“都下去吧,不要耽搁了王妃用膳。”

“是,王爷。”翠屏脆生生地应道。

王爷对王妃处处体贴,她们下人开心还来不及,若是主子间有矛盾,当下人的也首当其冲。

“绾绾,用完膳,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等到屋子里安静下来,萧夜珩柔声说道。

沈云绾拿起牙箸的手又放下了,她好奇道:“神神秘秘的,是谁啊?而且这么晚了,冒然去拜访人家,会不会不太好。”

“先吃饭。”萧夜珩卖了个关子。

沈云绾愈发好奇了,她用最快的速度吃完饭,刚一放下牙箸,萧夜珩却给她盛了一碗汤:“把汤喝完。”

萧夜珩盛的珍珠白果老鸭汤十分鲜美,沈云绾将一碗汤都喝完了,漱了口,一双明眸眼波宛转,笑看着萧夜珩:“可以走了。”

沈云绾还以为萧夜珩要带着自己出府,没想到却是在王府的园子里左转右转,去了竹林后的一排房间。

到了其中一间房,萧夜珩敲了敲门:“先生在吗?本王带王妃前来拜访。”

就在这时,屋门“啪”的一声打开了,从里头走出一个男子,只见他肤色微黑,浓眉大眼,眼底精光闪烁,赫然便是沈云绾曾在小汤山有过一面之缘的无剑。

屋子里的人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

涂山仲孚居然来到了谨王府,他来了多久?

沈云绾发现自己竟然一无所知。

“王爷、王妃请。”

无剑的声音打断了沈云绾的思绪。

她跟在萧夜珩的身后走进了屋子。

涂山先生坐在罗汉床上,在他面前放着一张炕桌,然而,桌上的不是棋盘,而是一个红泥的火炉,上头支着一张铁丝网,几个肚大饱满的栗子被烤的喷香。

看到萧夜珩到来,涂山先生并没有活动座位,而是朝着萧夜珩和沈云绾拱手一礼:“还没有给王爷和王妃道喜,老朽祝二位百年好合。”

“先生客气了。”萧夜珩淡淡一笑,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温声说,“不知道先生在府里头住的还习惯吗?若有需要,只管吩咐晗之。”

“这珍馐吃着,美酒喝着,又不用我做事,这种神仙日子是多少人盼不来的。”

涂山先生说完,用钳子将一个栗子夹碎,扔进嘴里:“这铁观音配着栗子来吃实在妙极,王爷和王妃要不要来点?”

沈云绾发觉涂山先生的画风变化得太突兀了,在小汤山见他,当时的他一派世外高人的风范,说话也云遮雾绕,身上更是带着一股由内自外的傲气;可是今日的他盘膝坐着,一边啃栗子,一边喝茶,就跟村口的老大爷没什么不同。

沈云绾还有些不习惯。

“涂山先生,本王不爱吃栗子。”萧夜珩拒绝了。

反而是沈云绾,拿起桌上的另一把小钳子,将栗子掰碎,送进嘴里。

“王妃,如何?是不是又香又甜?”涂山仲孚一副闲话家常的语气。

“是不错。”沈云绾吃了一颗,一双看向涂山仲孚的明眸若有所思。

“看来先生交给夫君的任务他都完成了。”

“这是自然,难道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请动我出山?”涂山仲孚喝了一口茶,挑起的眉毛又有了从前那副傲视天下的风采。

沈云绾对他狂傲至极的口吻早就习以为常了,倒是他刚才那样随和反而让沈云绾不习惯。

(

“涂山先生,现在宸王被贬为郡王,就连陈贵妃也降为了陈才人,二皇子一系再也掀不起风浪了。依先生之见,我们王爷此时是要趁势而起,还是继续蛰伏?”

沈云绾想试一试涂山先生的深浅。

对于沈云绾的问题,涂山先生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王爷不是早就有主意了吗?”

沈云绾侧过脸,看向身旁的人:“你已经有安排了?”

“绾绾,我突然昏迷,有些事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我打算往江南走走,先从扬州入手。”

萧夜珩望向沈云绾的目光透着几分歉意。

和沈云绾成亲并不在萧夜珩的计划内。

原本,他是打算从江南回来再跟皇帝请旨的,没想到阴差阳错,绾绾为了救自己,竟然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这让萧夜珩如何不内疚。

“你是想去调查河堤银子,借此肃清江浙一带的官场吗?”沈云绾的两道黛眉深深的蹙起,一双明眸更是浮上了丝丝忧虑。

“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既无父皇撑腰,在江浙一带又没有根基,那些官员却扎根多年,同气连枝,届时,你一定会举步维艰。何况,边关又有异动,这个时候最忌朝中动荡,天时地利人和,你一样都不占。”

沈云绾越是说下去,神情就越凝重。

最后,她拧起了黛眉,语气里充满了不赞同:“你铩羽而归是小事,我就怕你会险象环生,白龙鱼服。”

“绾绾,虽然你说的这些情况都存在,可江南官场积弊已久,若不借着河堤银子将这群硕鼠连根拔起,迟则后患无穷。”

萧夜珩握住了沈云绾的柔荑,一双墨眸仿佛广袤的银河,星辰涌动,光耀动人。

“我一定会带足了人手,你大可放心。府里的事,你可以跟涂山先生商量着解决。”

“所以,你都决定好了,就是告知我?”

沈云绾轻笑了一声,收回手,唇畔的笑容虽然甜美,一双明眸却不见任何笑意,而是如雪光般清冷。

“王爷,您要是安抚不了后方,我看,这江南之行还是缓一缓吧。”

涂山仲孚仿佛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在火上浇油。

“先生,本王就将王府托付给你了。”

萧夜珩直接忽视了涂山仲孚的调侃,端起茶,郑重其事地道,“本王以茶代酒,先谢过先生。”

萧夜珩姿态摆的这么低,涂山仲孚不好再拿乔,举起杯,与萧夜珩的轻轻一碰:“王爷放心,我虽然不才,还有点用。”

……

从涂山仲孚的院子离开,沈云绾脸上连一丝笑色都没有,她寒着一张俏脸,甩开萧夜珩,独自走在前面。

见状,萧夜珩快步追上:“绾绾,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不对。我没想到……”

“你没想到什么?”

沈云绾回过头,月色下,她的一双明眸犹如黑水晶一般的清澈和纯净,却充满了切割过后的棱角,冰冷而锋利。

“没想到我会跟你成亲,突然成为了谨王妃。萧夜珩,难道在你的观念里,你的行踪需要跟妻子报备,那其他的身份就不需要吗?”

沈云绾觉得可笑:“即使没有成为谨王妃之前,我是谁?我是你两情相悦的爱侣,你做这么大的决定,连一丝风声都不跟我透露,在你心里,难道我还不如你的谋士和属下吗?”

“绾绾,我错了。”

与沈云绾在一起之后,萧夜珩深知一个道理,绾绾生气的时候,第一步就是先认错。

“错了?”

沈云绾被气笑了。

她挑了挑眉,目光讽刺至极:“那你倒是说,你错在哪里?”

“这件事,我决定之前应该跟你商量的。是我自以为是、自作主张。”

萧夜珩此刻有些后悔,若是设身处地的去想,私自做出决定的人是绾绾,同样自己也会感到失落。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萧夜珩此刻真心的感到了抱歉和后悔。

然而,对于萧夜珩诚恳的态度,沈云绾心里的怒火虽然减少了一些,却仍觉得愤怒。

“然后呢?知错了,但就是不改。”

“绾绾,不会的,我保证。”萧夜珩立刻说道。

“你保证?那你会改变决定吗?”

沈云绾冷笑了一声:“如果你还是坚持你的决定,那你的道歉和保证便毫无诚意。”

沈云绾说完,当先一步往前面走去。

见状,萧夜珩连忙去拉沈云绾的手,却被沈云绾一把甩开。

今晚月色极美,只见一轮明月挂在蓝丝绒一般的天空上,沿路的花圃里栽种着几株垂丝海棠,微风吹过,飘来一阵粉色的花雨,犹如置身仙境之中。

然而,沈云绾却无心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