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不要误导我妹妹!”云深连忙挽起谢婉江的手,将她护在身后,又对谢婉江道,“别听他胡说!”
“这···怎么是胡说呢?你还能比我更了解男人吗?”刘昭略带调侃地看着她。
“我虽然没你了解,但是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就算了解全部,也只是拣着些好话说罢了。”云深对他做了一个鬼脸,“因为你自己就是男的。”
“咳!你这是···以偏概全,冤枉人了。”刘昭面色一红,虚掩着口道。
马车行到穆王府门口,正听到里面一阵呼天喊地的哀嚎。
门口的管事认出谢婉江,没有阻拦就放了她们进去。
三人快步进了府,发现那哭声是从杨氏的院子传来。
难道是小王爷还是侧妃杨氏出事了?
小王爷的寝室内正亮着灯,四下里跪满了人。
穆王韩望修正守在韩添的床前,听见云深她们进来,连忙让了位子。
三人也来不及行礼,云深就匆匆去查看韩添的病情。
小王爷气息微弱,额头滚烫。
“这铜钱可有掉过?”云深看了一眼他额头上的铜钱,竟是锈迹斑斑得变黑了。
“方才奴婢为小王爷掖被子,不小心蹭掉了一次,不过马上就放回去了!”一个乳娘打扮的妇人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云深连忙又取出两枚铜钱,放到韩添的头脚两处。
却只一眨眼的功夫,两枚铜钱都变得锈迹斑斑。
众人正手忙脚乱地哭作一团,忽又听到旁边伺候杨氏的丫鬟跑来,跪在地上哭道,“殿下,你快去看看,侧妃娘娘···怕是不行了···”
“侧妃娘娘···怎么了?”穆王勉强稳住身形,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侧妃娘娘刚才突然脸色发青,手脚冰冷,没···气了···”那小丫头吓得语无伦次。
这种情形,云深也从未遇到过,须臾就急得大汗涔涔。
她满脑子都是“大凶之卦”、“逆天而为”几个字,小小的身躯有些站立不稳。
说什么邪不压正,她这是要被邪祟给打败了!完了完了,她夸下的海口可怎么办?
要是韩望真在就好了,她一慌神就想要见他。
夜色浓黑,阴风绕梁,整个穆王府好像都被邪气笼罩着。
这时门口无声地走进了一个青衫公子,身姿飘逸,步履轻盈。
只见他走到云深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云深,这里交给我,你去找那铜镜吧,天明之前我保他二人无事。”
云深扭过头,如看到了救星一般使劲点了点头。
商桐走到韩添的床前,用手指向他手心里输了一股真气。
韩添小小的嘴巴终于张开,大喘了口气。
众人都欣喜异常,穆王更是抓住商桐的袖子,激动地涕泪横流。
“带我去见侧妃杨氏吧。”商桐说完,刚才那个小丫鬟就连忙领着他出去了。
云深站起身,转过头看着穆王韩望修道,“穆王殿下,那邪祟就在周王妃的寝宫,还请你亲自带我去。”
或许是因为府中出事了,穆王府今日格外的幽暗阴沉,就连蜿蜒游廊上的灯笼,都显得晦涩不明。
又是那胖胖的何妈妈,似乎还没睡醒,不情愿地来开门。
“殿下,这么晚奴婢们都睡了,怎么带着这些外人来王妃的寝宫?”何妈妈显得十分不悦。
云深一把将门踹得大开,朝何妈妈吼道,“小王爷和侧妃娘娘出事了!你一个下人还能睡得着觉?快给我把周王妃寝宫的门打开!”
何妈妈一愣,这个小姑娘白天来的时候还十分有礼的,怎么到了晚上像吃了火药一般?
“我···这就去开。”何妈妈挪着胖胖的身子后退了一步,将她们让进去。
三人跟着何妈妈快步走向周王妃的寝宫,远远竟看见寝宫的门开着。
不止门开着,房内还亮着灯火,有个侧影映在琉璃轩窗上,温婉迷人,风情万种。
“连晴?”穆王一惊,失声叫了出来。
何妈妈早已吓得魂不守色,她明明记得王妃今晚没有回来,刚才还仔细地锁了门,这···这女子又是谁?
“连晴今日回来了?”穆王对那侧影再熟悉不过,转头向何妈妈问道。
何妈妈哆嗦着摇了摇头。
“殿下,那不是王妃,”云深手里捏着几枚铜钱,“是那邪祟。”
穆王惊得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云深弹指将一枚铜钱掷向那窗上的人影。
“噔”!
只一声轻响,那铜钱还没碰到窗户就落到了地上,所有力道瞬间消失,仿佛一只轻飘飘的纸鸢。
“殿下,这么晚了,怎么想起···到臣妾这里来?”
寝宫内传来一婉转好听的声音,与周王妃的声音并无二致。
“连晴,是你吗?”穆王虽然害怕,想起那奄奄一息的母子俩,又打起精神隔窗问道。
“是臣妾,”窗内又传来一声温柔的回应,“殿下请进吧。”
何妈妈早已吓得跑没影了,穆王带着云深、刘昭和谢婉江迈步进了周氏的寝宫。
屋内一盏油灯,只照亮了窗前的梳妆台处,灯火微微摇曳。
周王妃身姿婀娜地坐在梳妆台前,背对着众人正在梳头,面前的铜镜上一片模糊,照不出她的面容。
“你是···流烛?”云深大着胆子开口问道。
那女子怔了一下,又平静地道,“什么流烛?本宫是穆王妃周连晴。”
“你胡说!我们明明···刚在郊外别院里见过周王妃,她怎么会在这里?”谢婉江壮着胆子上前理论。
“殿下!你我夫妻多年,你怎么狠心为了其他女人斥责臣妾?”那女子不答话,只兀自低头啜泣起来。
“连晴···是本王对不起你,”穆王上前一步,拉住那女子的手恳求道,“你放了韩添和杨氏,有什么怨气,都冲着本王来。”
“殿下,她不是王妃!”云深上前拦住穆王,又向那女子厉声道,“快放了韩添和杨氏的魂魄!”
“难道就因为臣妾没有子嗣?”那女子不理会云深,仍旧对着穆王哭得我见犹怜,“你就要抛弃臣妾?”
穆王刚想安慰几句,那女子忽然抬起头来。
韩望修吓得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连晴,你···?”
乍一看那张脸的确与周王妃长得差不多,凑近了一瞧却发现那女子脸上布满了刀伤划痕,叫人心惊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