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打入吞天地恨日月屠戮蝼蚁恐怖如斯吧,他直接上传了现场。不过吧友觉得他作的恶实在太低级了,所以根本不搭理他。
“嘶嘶”王导冲吸了两口鼻子,他在空气中又一次看到了黑色的诡气。“已经到这里来了?”
王导冲闭目纵神,遥视四极,上彻天外,下洞泥地,果然见地上闪烁着淡金色。这种异色光芒,只会出现在生灵的眼睛或者头顶,很少有在地下发光的。
“恶灵?”王导冲心里有些慌张,倘若遇见的真是恶灵,自己的攻击根本就无法跨维度对其造成丝毫伤害。
他根本不懂的如何在房间里布局,如何封震妖异。说到底……这些战斗天赋,纯纯就是打实体才比较厉害罢了……王导冲忽然发觉自己所熟知的领域,在渺茫的未知面前竟然是如此的无能为力。
“还是到人多的地方去吧!”王导冲嘴上这样说着,心里还是很诚实,先把房契地契一应手续都拿了,把柜台里的银钱搜刮了个干净,同时时刻让一只眼睛放哨,随时盯着屋子地下那团金光的动向。
最后颤抖着从虫洞里找出了那张隐典派的旗帜,一下子就挂在了店铺外面。
起风了,那隐典派三个字的旗帜呼啦一下就在风中展开,而且咧咧作响。
帮派声望增加了,门派威望也增加了。
王导冲知道自己离掌门之位又稳了几分。
为了能够当上隐典派的老大,他不但要在郭北县立足,而且要把这里当做根据地。全力碾压丁猛,还有他的什么火神堂,风火霹雳堂,外加铁玄武战车。
愚笨的人还在考虑怎么打架才能赢,而聪明的人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以占领资源取胜了。
目前,隐典派只有阴阳界闹市以及山中两座医馆。其他的产业,都是贯掌门给交易了出去,虽然没有收回银钱,却结识了不少道门高人。
地上的一团金光消失了,为了斩杀恶灵,王导冲也不得不向关沧明请教风水局,又联系了符箓师过来帮自己设置符文,好和恶灵一较高低。
关沧明见王导冲这次似乎十分害怕,知道干系非小,便给了他古刀大剑,辣椒悬挂在某屋檐上,并各种嵯峨怪石,放在床底。又在一处柜台暗格左右各写一怪字,如此折腾半日,王导冲只觉头昏脑胀,不明所以。
不过再看地上金光时,果然已经消失了,内心道:“这时反倒透出我的局限了。”
他胆子极大,在大半夜忽然将店铺的全部窗户打开,任由冷风吹来,自己则学起来赤发鬼醉卧灵官庙的风格,将浑身衣衫解除,整个人便赤条条的,躺在了供桌上。毛烘烘的双腿四仰八叉的,嘴边还有店里封了好几年的泥封坛酒。
喝起来并不怎么爽滑,甚至还有些微微发酸。
这半日并没有什么动静,再凶猛的恶灵也架不住王导冲这恶诡卒模样的大汉,仰在供桌上,醉了酒,口中不住的骂骂咧咧。还时不时引吭高歌来两嗓子。
就算是有恶诡,也给吓跑了。
就这么叽里咕噜闹了半夜,邻近早上时,有人推开了门,那门吱呀一声响,王导冲尚且昏睡,忽然就被惊醒,刚刚睁开双目时,身体也因为本能反应进入了备战状态。
“何人?”
“呀!”一个女人捂上了眼睛。
“这……”王导冲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穿衣服,便迅速翻到柜台后,扒出头来,看着那女子似乎身上还有微汗,而神色却是惶恐不安,脸上黑眼圈很重,眉心还有淡淡黑气,不像是厉诡或恶灵之类的大怪,便问:“你……是人,还是?”
“少废话了,我当然是人。”那女子问:“这店里的老登和小厮呢?昨天他们胡乱抓了半服药,喂我吃了,不但一点用也没有,到了半夜还要做噩梦,梦见在什么地狱里,还有好些个妖怪,撕下人皮就往嘴里炫,我一夜恍惚,说是今天要按摩治疗,我来试试。”
王导冲盯着那女子看了一番,忽然下意识想起来,这不就是诡异复苏前兆:“你去了什么地方,身上怎么会有如此严重的诡气啊!”
“我昨天早晨去了一趟芙蓉城,买了些上好布料。谁知道回来就成了这般模样。”那女子总觉得王导冲无用,便问:“你是店里的伙计吗?赶紧让那俩人出来啊!”
王导冲穿了褐衣短裤,匆匆系了腰带,又套上鞋袜:“我不是伙计,我是过路人,外面那辆马车是我的。”
“哦,豪马车少年嘛,你可真不错。”女人嘴上敷衍着,又白了王导冲一眼:“我问你,老登小厮到哪里去了,我现在很暴躁。快点,要不就把药钱退给我,要么今天换个法子医治。”
王导冲叹息:“这店主叔侄二人,我也没看见在哪。昨天半夜,我听见有人敲门,出去看时,只有这两副大肠,几样下水心肝,外加一扇肉,你说奇怪不奇怪,敢不成是这店闹诡异,叔侄二人都成了厉诡!仍然不忘做生意?”
那妇人觉得王导冲离谱,上去甩了一耳巴子:“看你面皮有些黑,挺老实的一个人,说起话来大南不着北。你去死吧!”
“好。”王导冲本来想要真的走出柜台去死,忽然攥住妇人手腕:“还好你脸上没有闪烁过七罪的光点,否则,你已到其他地方去了。”他默默感知着那妇人身上诡气已在脉中乱蹿,一旦被诡气突破了防御,上脑入心,这好好一个人,顷刻就会化作诡异。
“哎!”那夫人上去就一巴掌:“想对我动手动脚?”
王导冲果断不耐烦:“你不要动。我能治好你的诡病,再迟些,你也要化为厉诡了。”
妇人顿觉毛骨悚然,一连剁脚数次:“快点告诉我怎么办?”
“开药肯定没用啊,这叔侄二人开的怕不是一家黑店吧!”王导冲将手放在妇人掌心,准备开始检视遭遇。可是他的注意力还没有完全集中,耳边就传来了尖叫。
那女子虽然气吞万里如虎,但一个更为粗犷且灼热的,散发着魅力的男子贴在耳边,还握着手掌的确是有些顶不住。女子下意识的后退,并且用双手把王导冲推离身边:“啊!你干嘛!”
王导冲也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可是他刚要解释,就看见妇人的耳朵已经有了被诡气腐蚀的迹象。她伸出没有指甲的中指和无名指,在耳朵上挠了两下,甚至于耳朵很快就变得溃烂可怖,一条黑水般的线,像虫子一样向下蔓延。
王导冲知道马上就要来不及了。这条虫子必须被他嘬下来。然而他和妇人的关系并不是很熟,如果贸然行动,肯定唤来一声脆巴掌。
好在他急中生智,随机摘下了关沧明给他私人定制的风水局之铜镜,铜镜照在了女子脸上。那女子便惊讶的尖叫起来。
王导冲一看事不宜迟,果断下嘴,将那黑虫以力嘬之,呼,啪!王导冲扭脸将那团诡气吐出,诡气落地,像是一团正被焚烧的纸,正一点点消散。
“呼……”王导冲刚刚松了一口气。
那女子也不住的抚平自己的心口:“哎呀,真的有诡异,姑奶奶我倒了霉,竟然沾染上这种东西,年轻小哥,我身上其他地方还有没有这东西,你给我多吸一吸。”说着就伸开两条戴金镯子的浑圆粗胳膊来箍王导冲。
然而下一秒,二人只感觉眼前黑气一滚,跟着就有一头硕大无比的狗探进身来。
这一下可给二人看呆了。这狗似乎是半实半虚,王导冲从他烧焦的枯毛辨认出来,这条大狗正是盘中骖。
刚刚王导冲使用完了铜镜,恰好是把风水局给扭破了一点,盘中骖已经化为厉诡,等待的就是这个时候,但由于道行不够,法宝散落,所以他暂时没有到达恶灵的级别。
他来复仇了,就像当年咬死丁蚓一样。血盆大口,快而利索的爪和獠牙。王导冲情急之下使出大喝一声,却并没有什么效果。
盘中骖的犬牙利齿直接扑咬过来,可是下一秒,它的狗腿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一般,无法再向前分毫,盘中骖回过头,看见了提前放在床地下的石阵,刚好外延成圈套。此刻黎明刚过,东方已现曙光,一轮曜日升起,如果铜镜还在原位,会在一瞬照射出日光,那么诡异哪怕是恶灵级别的,也难逃此法阵。
王导冲再愣,也看明白眼前这是怎么回事了。他呜呜渣渣的冲上去,将铜镜再度挂起来,忽忽悠悠向下照着日光。
盘中骖刚要脱身,一片日轮已经将其打到魂灭。它的魂没了就无法独立思考,现在只剩下魄在作祟了。它是动物,此刻本能激发,只对吃的感兴趣。至于复仇什么的,早就抛诸脑后。
地面上刚好有一扇猪肉,两副大肠,三四副心肝下水。盘中骖四爪踱了几下,将前爪放在猪肉上试探了一番,终于一口撕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