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颈鹤的狸猫,在禅院里三两下躲在绿化草丛里,狐白在后紧追着,狸猫听见动静,忽然卧在草丛里不动了,回过头,一蓝一金的两双眼睛在黑夜里反光,狐白假装自己是山上出产的狐狸,在禅院内忽然光明正大地走了一段,心说小东西还挺聪明,都知道提防背后,不愧是刺客猫猫。
狸猫看见没人,才又慢慢地往前走。
双颈鹤在禅院屋檐上奔。他知道那些禅兵当中,有不少人都是内力高强,哪怕睡觉的时候,耳朵也是很灵敏的,周围有什么人一下就能感知出来。
可双颈鹤当真胆子大,在屋顶上走来走去,如履平地,甚至连踩踏瓦片都不会发出一丝声音。
肩膀上的金眼雕略微一抖动,双眼把周围画出青黑蓝色的轮廓,而周围的人则是金色,那么有高度危险度的人,则是红色。刺客的老艺能了。
这院子内驻扎了一千多个禅兵,有一大半都是红色轮廓,这些人威胁力极强,甚至都在这样的夜晚轻微地听到动静,但却没能到足够引起注意的程度。
双颈鹤的金眼雕飞离了他的肩膀,在禅院上下这么翻飞几个来回,忽然看见一大团金色的箱子,赶紧标记上,双颈鹤也看见,这箱子就在西固剌德禅师的禅房。
可是,怎么才能把禅师引开呢?
双颈鹤想来想去,没有一点主意,只好又踏在之前墙根的瓮上跳出墙外,狸猫在内继续搜罗。
双颈鹤将油罐放在金眼雕的利爪上,说:“好兄弟!今夜我要放火!”
那金眼雕十分有灵性,扑棱两下翅膀到了院内,就把禅房内做饭柴房附近倒了油,然后呵地吐出一口火丹,喷出长蛇状的火焰。
柴房里的火就跟着烧起来了。
西固剌德禅师正在睡觉,一连两天吃了败仗,又被艾斡斡国君怀疑,安插了甲所在自己的地盘,心里正在郁闷,此刻听见失火,整个人的心早就乱作一团,以为是王导冲带人潜入攻进来了。
推开门,看见禅兵都在忙着担水扑火。禅师愤懑不平,而地雷禅院的禅师们也都醒了,说:“这个禅院几百年了,还没有一次失火,怎么回事儿,这么大火,柴房内的柴,地窖里的菜肴,可是都要烧没了,我们缺了粮食怎么办?”
西固剌德禅师冷哼一声,关上屋门。
便有地雷禅院的院主过来找西固剌德理论:“你我二人虽然说是联合起来了,但我没有什么约束禅兵的能力,他们因为没有菜闹将起来如何是好。”
西固剌德禅师大咧咧地说:“不就是烧了菜,明日我再买就是,为何那么不当人!反而来招惹我?我乃天魔座下弟子,为的是天魔大业,难道你要反叛不成?”
那院主:“你在国师位上,不能光大我教,如今式微,还要拉我们下水!”
西固剌德禅师也怒:“哦,你好不容易作为响应的首院,我还要到天魔上人那里去说你的好处,今夜为了这点小事,就来翻脸,师兄,这不像你的为人。”
院主:“除非让我接管斡斡国内八大禅院,任总掌院。”
西固剌德禅师:“杀掉王导冲,你就掌管八大禅院。”
院主:“不杀他,我也要继承六个!”
西固剌德禅师只好无奈地笑笑,说:“好吧!”
就在他二人争吵的时候。双颈鹤的狸猫,早就用一对儿爪子将西固剌德禅师藏起来的法宝开了箱,乃是一袭袈裟,黑底白线,上面画着五种从来没见过的动物。这狸猫一时半会儿藏不起来,只好撞开窗子,然后衔住袈裟上的铜环,跟着飘飞出去。
在这样的雪夜本来就够黑,火势也刚刚扑灭,禅兵们还都在议论,有的也渐渐就寝。
天上一只狸猫张开四肢,原来他的身体与四肢连接处还有薄膜,甚至可以当滑翔翼使用。那一袭白衣袈裟在天空中铺展开来,五样诡异的怪物,就这么跟着飘走。
可是飘了一半,狸猫忽然感觉自己身体跟被什么东西拉扯住一样,直直地往下坠,掉在地面以后,狸猫忍着疼没发出叫声。
黑白袈裟在雪地上,几乎看不出边界。
狐白在这里等猫多时了,唰地丢出去暗器,落在地上,却是毛线球,猫欢喜,还有个炫富善良的小光灯笼。
猫猫立刻就被吸引了过去,狐白忽然化作人形,笑着将袈裟放在怀里去了。
子时已到,王导冲捏捏狐白的小脸蛋子,手里摸着袈裟,到了墙根下,老地方。
双颈鹤已经到了,他依然是一袭白衣,戴着很高的斗笠,看不出下面的脸。
王导冲拿起五怪袈裟,说:“看,我拿了这!”
双颈鹤冷冷一笑:“哼,小偷!”
王导冲:“你看这五怪袈裟,好像是用什么裹了钢的蚕丝织成的,质地坚硬,还有魔法加持,穿上最起码的就能躲避五次厉鬼的猛然抓挠,这对于渡鬼劫的人来说……简直神器啊,防御50,比普通石肤魔还厚,你打不穿的哦!”
双颈鹤点头:“确实。”
王导冲:“那你说,这是不是挺强了?”
双颈鹤:“确实,可我带了更强的,那就是取这个袈裟的人头!王导冲!子时马上就要到,你的人头也马上落地。这次赢的是……我!”
双颈鹤却并不来攻,王导冲与他对峙却很难看透他的数据,在他周围有两个不起眼的阴影出现了,那是两个女子,长相倒甜美,就是穿得少了点。手里各拿一柄宝剑,同样无法读取数据,但王导冲的九幽四界法眼,忽然感知到,这两个女子,就是割篮子的人。
王导冲的心凉了半截儿,传闻这两个子女力大无穷,剑招只是幌子,所以王导冲格外留意她们的手。
一女子竟然顾盼生姿,眼角眉梢都带着一种风烧,似乎要来勾王导冲的魂儿,只是转了个圈,就凌空将一柄长剑摘在手中,剑刃发出钢的蓝色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