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得如何?”
老管家有些犹豫,组织了一会语言,“被沫林小姐当成宠物养了……”
“……”
弗朗有些错愕地扭过头,看着面前认真开车的老管家,再三确认他并不是在开玩笑,“什么?”
“嗯……虽然很难理解,但事实就是这样的。”老管家有些无奈,“沫林小姐似乎认为窥密者只是一只普通的猫,甚至还给祂起名叫乌云,而窥密者那边似乎起了角色扮演的兴趣,目前一猫一人感情良好……”
“异端审判局那边呢?”此时的弗朗终于知道了摩根口中的麻烦是为何物。
“审判局那边过来登记了一下之后,就走掉了。说是让我们好好招待,切记不要引起位面外交危机。”
“这件事情先放一边吧,我会去处理的。”弗朗紧皱眉头,“摩根先生告诉我,近期诺顿馆会有重要客人来访,就麻烦管家先生您多费心此事。”
“少爷不必如此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弗朗没有回答,闭上双目,竭力遏制着那股从灵魂深处涌现而来的饥饿感。汗水一滴一滴自他的额头上滴落,似乎是意识到了弗朗的状态不对劲,老管家打开了车内的空调,“少爷?”
弗朗睁开双目,原本瑰丽的紫色愈加深邃,“你不是普通人……”
老管家闻言一怔,“您是怎么发现的?”通过后视镜看着弗朗耸动的喉结,和额头的汗水,“是因为欲念之噬?”
弗朗没有解释,自那晚与哈拿战斗之后,强行驾驶狂宴使用权能之后,他便一直处于一种灵魂和肉体的双重饥饿状态,即便是在观察室中每日进食由铁门送进来的高能量食物,也完全不能把这种该死的饥饿感削减半分。但奇怪的是,似乎这种饥饿是针对某些特定人群的,至少在他目前所接触的所有人中。因阿卡、莫西索会引发那种极为贪婪的饥饿感,但在碰见萨托之后,却全然没有那种近乎无法忍耐的饥饿感。
似乎便可以认定,那种源自本能的,植根于灵魂与肉体深处的饥饿感只会在碰见某些不寻常之人时才会触发。
至于莫西索?弗朗可不会认为那个整天带着面具的家伙,身份没有一丝特殊之处。至少他每次与莫西索碰见时,总会有一种淡淡的危机预感。要知道那种对危险的本能预感已经在他厮混于下城区的十几年里不止一次救过他的命。
由于一些不可告人的原因,弗朗并没有将这种异变上报给莫西索,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放弃试驾之后,对精密齿轮没有了利用价值,莫西索会如何对待一个妖邪?
想必将那个怪女孩和自己放在一起,想必是有着一些试探的心思吧。或许摩根和莫西索对自己很不错,但弗朗从心底里不相信他们,至于莫辛?弗朗并不认为当年不过一场交易所积累而下的情谊在经过这么多年还能剩下几分。
整座奥林城里,对于弗朗来说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不过是那从小相依为命长大的兄妹二人罢了。
看到弗朗并没有回答的念头,老管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此时的礼车已经驶出精密齿轮所在的荒地,正途经下城区的一个偏僻小道。
老管家停下车,任由弗朗的紫眸不信任地盯着自己,他微微点头,“请少爷稍作等待,且让老朽去处理到那些碍事的臭虫。”
在寸金寸土的奥林城里,即便是下城区的偏僻小道,也不至于空无一人,而隐蔽处走出的一群怪异穿着的混混也是证实了弗朗心中并不太好的预感。隔着车窗看着老管家下车后整理自己做工考究的西装,光亮的皮鞋踩在下城区特有的碎石道路上,满头花白的头发在微风中轻轻飘荡。
弗朗叹了口气,默默地打开车门,也同样下了车。
老管家微微躬身,全然不顾四周呈包围趋势围上来的混混,只是恭敬地向弗朗说道,“少爷,只是一些不入流的混混罢了,老朽尚且还能对付得了……”
弗朗摆了摆手,示意老管家不要继续说下去。他下车倒也不是担心老管家没法对付这一群乌合之众的小混混,而是因为……
“癞子头?”弗朗的声音响起,“蛇老大呢?”
为首的一个样貌丑陋之人一皱眉头,细细端详了许久面前的这个公子哥,直到看到了那双妖异的紫眸之后,方才将这个面色整洁衣装精致的贵族少爷和记忆中的小鬼联系到一起。
“妖崽子?”癞子头有些迟疑。
“是我。”弗朗点头,面色平静,“蛇老大呢?”
“死了。老子一刀捅死的,眼巴巴地看着他没了气。”癞子头狞笑一声,“没想到你个妖崽子现在混得这么好?怎么,你家那小姑娘终于去卖肉了?”
全然不顾弗朗越来越冷的脸色,癞子头颠了颠裆部,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怪不得老子他妈的收租子的时候你们家没一个人,这是哪家老爷把你……”
“砰……”
作为一名新兴贵族,虽然因为一些事情没有去皇宫之内受封,但独属于直系贵族的持枪权弗朗还是拥有的。
“啊……”
一阵剧烈的哀嚎声自癞子头口中传出,他捂着一片模糊的裆部,趴在地上不住地痛呼着,四周的小弟看见自己老大如此惨状,哪里还有围堵的心思,不知是谁惊呼一声,便要四散而逃。
可惜,不知从何时起,他们所处的路面已经不再是由碎石所铺就的破烂路面,而是光洁亮丽的大理石地面。那光亮的路面甚至可以倒映出他们惊恐的面容。
此时众人所咋之地,似乎已经不再是奥林城破烂恶臭的下城区,而是某处高贵奢华,尽显高贵的剧院……
不怀好意的窃笑声响起,萦绕在所有人的耳边,仿佛无处不在,舞台之外的景色逐渐黯淡模糊,有隐约人影自黯淡的景色中穿梭有邪祟藏身于阴暗角落,不怀好意地看着台上沦为演员的小丑们。
弗朗皱眉,看着身后不知何时伸出手,笑容不再优雅从容,反而看起来怪异疯癫的老管家。黯淡的咒文环绕在老管家伸出的右手之上,他向弗朗躬身行礼,宛如报幕的主持人一般,他的姿态一如往日一般优雅从容,但配上那副疯癫至极的笑容,更显得格外怪异。就好像一个疯癫的演员,如此沉醉,但又如此疯狂。
“请您稍作等待……大幕即将拉开……”
他如是说道,语气依旧优雅得体。
随着窃窃私语声逐渐放大,那深藏于舞台之外的恶意骤显!突如其来的便是那个所谓的癞子头,他的痛呼声逐渐停歇,眼神狂热地盯着一处阴暗角落,他掐着自己的脖子,发出如同嘶哑的叫声:
“渴望渴望!冲突冲突!矛盾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