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曼哈神情玩味,“咱们莫屠夫也有心软的一天。”
“可去你妈的吧。”莫辛笑骂一声,“前几天那个事,让老子越想也不是个滋味,你说咱平日里耀武扬威的,碰到那种事情了,却让一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小屁孩去处理,细细想来,真特么的不是个滋味。”
“就这?”
“那还能咋?”
“我还以为你起了认义子的心思呢?正想着怎么劝你和家族脱离关系,自己找死不要带上家族呢。”
“滚蛋。”莫辛起身再次接了一杯啤酒。
“要我说啊,你这些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那可是妖邪,或者是眷属啊。比你我二人要更加熟悉那种感觉,或许在你眼中惊骇无比之物,在他眼里,只不过是稀疏平常罢了。”曼哈起身,从一旁的传菜机上取过刚刚自动传上来的菜肴,“我要真关心那个小家伙,还是多注意一下曼殊沙华那边吧。那帮永远把家族放在奥林前面的混账,似乎有一些新的动作……”
莫辛沉默不语,只是悄悄攥紧了手中的杯子。
静谧的皇宫大殿内,此时由于古利丹的命令,毫无侍从守护左右。这片奥林位面权力最重要,位置最高的人,就这么不设防在一个名声显着的老考古家面前展露出自己最虚弱的姿态。
“姿玺,国教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穿着古怪,身上挂满零碎物件,额头上顶着一个防风镜的中年男人恭敬开口,“大体框架已经确立,就等位面交流会之后,便可走上正轨。”
古利丹苍老的面容之上流露出些许的赞叹之色,“不愧是你,倒是轻车熟路。”
“哈拿的躯壳已经回收完毕,已经交付英灵殿进行重铸。部分神性已经回收,但最重要的核心已经被莫西索带走。”
姿玺眼神阴暗,“这就导致了哈拿所重铸的甲胄品质必然在狂宴之下。”
古利丹有些吃力地摆手,“无妨,我们的祭品目前如何?”
“祭司正在与祭品接触。目前二人处于互不干扰阶段。我们无法绕过莫西索得到祭品的体检报告,只能凭借现有数据进行推测:欢宴者已经针对了祭品进行了干预,时间大致在试驾狂宴之后,通过某种手段将祭品与狂宴中所蕴含的神性进行绑定,以作为欢宴的神性承载之物的狂宴,彻底锚定祭品的人性。”
“倒是省了我们很多事情。教团那边呢?”
“近期会组织几次狂教徒袭击英灵殿,以此为借口,瓦尔基里会彻底清除那些顽固之人。”
“就按你说的办吧,若无其他事宜,你自可退下。”
“是……”
“所以我说,为什么你跳不上去呢?”
因阿卡不知道多少次因为某个家伙笨拙地操作而摔死之后,生平第一次感到后悔,为什么自己要脑抽地和这个家伙玩双人成行?
“呃……怪我……”
起因是某个家伙在看完第不知道多少部恐怖片之后,终于睡不着了,狗狗祟祟冷着脸把一旁睡得正香的弗朗摇起来,用一种你不陪我玩我就杀了你的冷冰冰表情看着睡意朦胧的弗朗,素白修长的小手之上举着一张小小的卡片。
然后两个人就熬夜进行了某种不可描述的自虐之旅。
其实这也怪不得弗朗,毕竟他也算是第一次接触这种用几个按钮和两个摇杆操控的游戏,确切的来说,这算得上是他第一次接触这种电子游戏。
打了个哈欠,把手柄扔到一边,弗朗摆了摆手,做了认输状,“不来了不来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早点睡觉,明天就能出去了。”
因阿卡没有说话,只是把弗朗的手柄捡起来,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手柄支架上。
“那以后,我还能找你玩吗?”
“当然。”
弗朗随口回答,然后自顾自地闭上了自己的紫眸,说实话,他并不是很喜欢这个看起来稀奇古怪的家伙,甚至在某种意义上,他甚至对因阿卡有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厌恶感,这种厌恶是没有由来的,就像是水和火的厌恶一般,是天生定性的。
闭着眼睛听着耳边响起的窸窸窣窣的收拾声,弗朗困意上涌,沉沉睡去。不知睡了多久,再次醒来时因阿卡似乎早已离开,原本乱糟糟的床铺之上此时整洁无比。
起床洗漱些许,也没有什么随身行李,弗朗便空着手走出了原本紧闭的房门,房门外是一条笔直的走廊,走廊的尽头只有一扇厚重的机械门。
走到机械门前,在滴的一声之后,机械门缓缓打开。
莫西索坐在一张正对着门的软沙发上咳嗽两声,说出了一句明显不是他风格的话,“醒了?”
弗朗点头,“嗯。”
机械门在他身后缓缓闭合,弗朗回头,竟是看见了一块块屏幕逐渐合拢,显然刚刚的走廊就位于这一块块屏幕之后。
“有些不舒服?被人当成小白鼠一样搁着玻璃观察?”
莫西索开口,语气中带有着些许调笑的意思。
“有点,但已经习惯了。”弗朗耸肩,坐到一张空着的椅子上。
“变得有些感情了呢,弗朗。”莫西索点头,语气中有些许赞许。“我这里有个活,可能需要你帮忙。”
“抱歉,莫西索先生,我们的之间的协议已经结束了。剩下的事情我不会再参与的。”弗朗抬起头,第一次毫不顾忌地用自己的紫色眸子看着莫西索的那张苍白面具。
“是因为那天晚上我的命令吗?”莫西索语气没有丝毫变化,就像之前被无情拒绝的人根本不是自己一样。
“不,莫西索先生。我对您的命令毫无意见,平心而论,如果我处于您的位置,我也会这么下令。”弗朗沉默了一小会,“可是,莫西索先生,我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下城区长大的孩子要比您想象中的更为早熟。”
他很认真,认真到莫西索原本准备好打算劝他的话都被强行压了下去。
“能请您告诉我,我再继续试驾下去,我们会经历什么吗?”他有些苦涩地笑了笑,举起自己的手在自己面前握拢。“我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话,应该会帮您的吧,哪怕不要任何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