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刚回到秋园了,便收到了弟子送来的请帖。
“谁的?”陈恪问道。
守卫弟子道:“是金门掌门长老送来的请帖,没说说什么事情,只是请师兄你快些前去。”
“我不想去。”陈恪无所谓的说道。
若真是急事,宋天竦长老应该会亲自前来找他,或者是其他的长老前来。
叶明月推了推陈恪的手臂:“还是去吧,万一真的有什么要紧的大事耽搁了。”
陈恪点点头道:“我先去了。”
他随着弟子去往了金门大殿内,宋天竦在这里,陈恪还见到了一位陌生的老者,灰发白袍,面色和蔼,见到陈恪进来,老者露出了笑容。
“哟,陈恪来了,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宋天竦拉着陈恪进去,指着灰发白袍老者介绍道:“这位是太上宗的掌兴长老宁术宁长老,相当于我们宗门长老大殿的大长老二长老。”
“陈恪见过前辈。”陈恪拱手作揖。
宁术笑着说道:“五行宗天才俊杰,第一天骄陈恪的大名,老夫在日宗便听过了,今日一见果真是器宇轩昂不同凡响。”
“不过是长得英俊一些罢了,当不得前辈夸赞。”陈恪谦虚的说道。
宁术笑了笑,看向宋天竦,宋天竦挥挥手,让两旁的弟子退下,他才向陈恪问道:“你打败冯铵用的办法是什么?可是你找到了太上忘情道法的缺漏之处?”
“长老为何如此发问?”陈恪意外的说到,他想到宁术在这里,心中猜到了什么。
宁术苦笑着说道:“小道友,我太上宗坐镇太光域,太上忘情道法乃是我宗门镇宗之法,虽然威力不怎样,但是却直通仙道。若是出现疏漏,我们需要查缺补漏,当然我太上宗必定会报答小友的补救之恩。”
连恩德都说出来了,看来宁术是真的着急了。
陈恪笑着说道:“长老,太上忘情道法真的很厉害,我也能感受到其中的奥妙所在。我没有找到他的缺漏之处,还望长老见谅。”
“没有找到缺漏之处,你是如何打开的?”宁术好奇的问道。
不只是宁术,就是宋天竦也很好奇,陈恪敢以肉身进入太上忘情道法,还能安然无恙的走出来,宋天竦甚至觉得是太上宗的冯铵与陈恪联手做局。
但是想到陈恪与冯铵根本不认识,冯铵还是那仙灵宗清玄的朋友,更不会与陈恪产生什么关系。
陈恪说道:“很简单,是里面的人把我推出来的。”
“什么意思?”宁术说道。
太上忘情道法的施法者没有看到陈恪在太上忘情道法的经过,不知道陈恪经历了什么,但是陈恪以为他们知道,因为太上忘情道法相当于入法者的天道,他可以随时随地的对入法之人进行影响。
“你们没有看到里面的经过吗?”陈恪问道。
“小道友不要开玩笑了,你能从冯铵手中夺走太上忘情道法的操纵权,冯铵如何能看到里面的景象。”宁术说道。
陈恪一听,便知道了怎么回事,原来是这样。
“长老,我虽然夺走了太上忘情道法的操纵权,但是我也仅仅只是影响了冯铵,并没有真的夺走操纵权。”陈恪解释说道。
“影响?”宁术意外。
陈恪点点头:“的确是影响,我知道太上忘情道法能把人拉入心中最想要的欲望之中,让人进入最想看到而又看不到的存在之中。”
简单说,太上忘情道法就是可以满足你心底最大的愿望。让你沉醉在愿望之中,无法认清现实,无法走出来。
对于大部分修行者来说,他们的心底愿望,应该都是成仙,被太上忘情道法拉入成仙景象之中,最终沉迷于他们自己认为的仙界里面,最终走不出太上忘情道法。
因为他们一旦往外面走,就会有声音告诉他们,走出去便无法成仙。
你是想要在原本的世界里面做一个凡俗之人,还是想在这个太上世界之中做一个仙人?
逍遥长生自由自在,甚至一些人沉迷其中,把身体抛弃掉,永远的迷失在了太上忘情道法之中。
换一种角度,他们真的达到了永恒的仙道。抛弃掉了肉身,做到了无欲无求,最终成为虚幻世界的仙人。
但是,这种事情对于现实世界来说,却是一个非常沉重的打击,人的肉身还存在现实世界,若是肉身无法召回意识,人就会成为一个行尸走肉,若是能找回意识,经过虚幻世界的仙道洗礼,被入法之人可能会抛弃很多七情六欲。
陈恪入法,却能随意走出来,而且他似乎能与外界联系,否则宋天竦定下的六个时辰,陈恪应该不知道。
但是陈恪偏偏在六个时辰之内从太上忘情道法退出来,足以说明陈恪已经完全了掌控冯铵施展的太上忘情道法。
这才是太上忘宗无法想象的危险所在。
陈恪能反制太上宗弟子的太上忘情道法,若是此事真的是陈恪已经找到了太上忘情道法的疏漏,太上宗将会出现极大地危机。
而那些修行太上忘情道法的弟子,也将会在面对陈恪的时候,被陈恪毁掉心中的道心。
太上宗的核心弟子,都是修行的太上忘情道法,一旦修炼道法的缺漏之处被人发现,道法也就成了一个漏洞,会被随时打破。
这种道法留下来的危机,不是一个人能够承受,而是一个宗门需要面对风险,需要承受这种危机。
“还请小道友细细讲解,也给老夫说个明白。”宁术说道。
他必须要搞清楚,陈恪到底是找到了疏漏,还是有其他的办法操纵太上忘情道法。
宋天竦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只让宁术与陈恪说话。
陈恪说道:“其实很简单,在进入太上忘情道法之前,我便给了冯铵一个错觉,让冯铵误以为我能打出太上忘情道法,然后我在现实之中留下一缕心神,与太上忘情道法的我进行交流,让我随时保证清醒,从而达到可以避免被施法者操纵的地步。”
“仅仅如此?”宋天竦都震惊了。
这是破了太上忘情道法衍化出来的太上忘情道术,他看了一眼宁术,发现宁术面色如常。
“道友为何如此看我?”宁术笑了笑。
宋天竦道:“道友,陈恪所言不正是太上忘情道法的疏漏之处?”
宁术笑着摇头说道:“非也非也。”
“何解。”宋天竦道。
陈恪不在意这种说法,他觉得太上忘情道法没有疏漏,即便是有,也不只是太上忘情道法,任何一个道法都有疏漏,而能改变疏漏的地方,则是看施法之人。
就像是号称金身不灭,五行不绝的五行金身道法,若是全力攻击某一处,还是能把五行金身道法击破,这样说来,五行金身道法也有着疏漏之处。
这种理解很好理解,但是一般人却不明白。
甚至宁术这种境界的人,也不明白,他们把无境道法当成了一种无敌道法,可是世上哪里有真正的无敌道法,只有无敌的修行者,从来没有无敌的道法。
若是一种道法真的无敌了,那么这部道法只有无敌的人能够炼成!
这完全就是一种悖论。
无敌是一条修行之路,它没有终点,也没有起点,只要走上去,就能一直走下去。
这是陈恪在修行无敌之道的最大感悟。
知道了陈恪是如何解决的太上忘情道法,宁术也没有过多的纠缠,起身向宋天竦道谢之后,便与陈恪他们告辞,离开了金门大殿。
等宁术走后,宋天竦好奇的问道:“你真的是如此解决的太上忘情道法?”
陈恪道:“就是如此。”
“那还真是可惜了,我以为太上忘情道法真的会有疏漏之处。”宋天竦摇摇头说道。陈恪听得一阵发蒙,宋长老这是在想什么好事。
那可是太上忘情道法,他才接触一日,就能找到太上忘情道法的疏漏,他还用苦苦追求什么无敌之路,他已经成为无敌了。
无境道法,是一种非常困难的道法,它没有境界提示,修行者的境界提升若是看不透其他的高境界,只能去转而修行正常的境界道法,弥补无境道法带来的不足。
无境道法之中,最弱的那种,也不会指导修行者修行境界。无境道法根本就不是教导境界的道法,而是教导道的道法。
它会指引修行者往某一个道上去走,去参悟这种道法,去研究这种道法的根本。
而不是指导修行者去突破境界,去提升到更高的境界之中。
无境道法越是往后修行,对修行者越有好处。但是最初的修行者,还是修炼境界道法为好,因为这样会提升修炼速度。
对于修行者来说,时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也是最值钱的东西。
有了它,可以参悟更多的道法,修行更多的道术,去细细感悟天地之道。而没有它,漫长的寿元终将消散,一切都会成为土灰。
这还是很多修行者无法接受,想要不断续命的原因所在。
“算了,此事不要在想了,等全部战斗结束,分出来胜负之后,你很有可能对上太上宗的云婉,怎么样,可有把握对付她?”宋天竦问道。
陈恪起身道:“没有把握,我先回去了,明月还等着我吃晚饭。”
不等宋天竦再问什么,陈恪一溜烟的跑走了。宋天竦无奈的笑道:“这小子,居然如此的疼爱他的道侣,不知道这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在宋天竦看来,陈恪可以有道侣,五行宗可以有宗主夫人,但是这一切都不能影响到陈恪的本心。
若是影响到了陈恪的本心,陈恪需要极早的处理掉其中的问题。
宁术回到了太上宗的住处,一名长老前来问其情况,宁术摇头说道:“不是疏漏,还是与之前的解法一样,留下一缕真魂在外,作为沟通修行者的主魂,让修行者明白他已经进入了虚幻之中。”
留下一缕真魂,就能告诉进入太上忘情道法的自己,里面的世界是虚化的,自己可以走出来。
这是不少人早已经知道的破法,但是那只是太上忘情道法的道术,真正的太上忘情道法是破除不掉的。
而且,其中的差距也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讲明白的事情。
这些事情的变化,都会让人感觉到事情变化的意外,都可以让人明白其中的问题与意外的不同。
宁术明白了陈恪的解法,不再去多想。
对于高境界来说,破太上忘情道法也是用这种办法,只是陈恪能想到这种办法,宁术觉得陈恪或许真的可以赢过清玄,毕竟清玄宁愿选择与太上忘情道法对抗,也不会主动的进入太上忘情道法里面。
因为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太上忘情道法磨炼心性,若是能走出来,心性的提升,比境界修行还要快上更多。
这种心性的变化,才是无数人想要追寻的东西所在。
有些修行者,虽然境界极高,但是脾气暴躁,不是他们真的境界高,而是他们品德好,导致实力涨的高,把境界带上去了,却没有把心性带上去。
这是很多修行者一旦修为高了,就会目中无人,骄傲自负。
因为他们走的太顺了,比所有人都要顺,心性自然不会提升,还会是之前的少年心性,导致遇到了一点问题,就像是炸药桶一样,一点就炸。
这种危险之下,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叫云婉过来。”宁术与一名弟子说道。
那名弟子点点头,出去传唤云婉,片刻之后,云婉走进来,宁术把陈恪的解法告诉了云婉。
云婉听后摇摇头道:“长老无需担心,太上忘情道法本就不是战斗之法,陈恪不管会不会主动进入我的太上忘情道法,我都不会给他机会!”
“一切小心,五行宗的这位少宗的确是个人物,若是不敌,投降也不是一种耻辱。”宁术安慰云婉说道。
云婉只是摇摇头,转身退了下去。
“陈恪,越发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