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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侦探推理 > 极道天师观 > 第六百四十四章 另类的人生(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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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四章 另类的人生(九)

“死者,女性,身高1米57,根据骨龄判断,被害时大致25岁,遇害事件约20至25年。被害人面部有明显的碎裂痕迹,怀疑凶手使用斧锤一类钝器击打被害人的面部导致受害人的鼻梁骨和颧骨大面积受损,但却不是致命伤。受害人真正的死因是,呼吸道内吸入了大量水泥导致呼吸道堵塞,窒息而亡。”

这个女人真惨,被凶手开了瓢以后,又塞到墙里面灌入水泥窒息。也有可能是凶手以为一下子已经把女人打死了,又在其失去了反抗能力和意识的时候对她虐待。那凶手也是真的够狠心的,把受害人倒置在了事先挖好的墙洞里面,那木板抵住了受害人,然后再往墙洞里面填充搅拌混合好的水泥,挤着刷腻子批墙,磨平墙面,让人察觉不到。

我也佩服起来了这个杀人凶手,竟然能有如此缜密的心思,这么多年了,也有数不清的人在这住过了。偏偏都没有发现,这个房间里面暗藏尸体,要不是我的阴阳眼被开发出来了,那我也不会通过薛凯丽的灵魂发现,身体所在的位置。话说,这个女鬼只是长得像薛凯丽而已,到底是不是薛凯丽呢,那还真说不准。她可是大地门左庞二弟子的情妇啊,不过,这种行事的风格够狠毒,真的挺像大地门的人做法。但,这一切都只是臆测,没准就是赶巧了。而且,这个长相酷似薛凯丽的女鬼,都听人家猜测推断了,她叫慧颖。

现在,我只是替胜男心疼,再有就是那个被活活窒息而死的女人感到悲哀,怎么说呢!一条鲜活的生命被这么残忍地杀害了,我也觉得不值得,人不一定都是坏的,但是,人一旦要是真坏起来,那可是坏得让人无法理解。

至于这个可怜的女人,也是在被灌入水泥的时候突然苏醒过来的,尽管受害人用尽了力气做挣扎,但是毕竟身受重伤,而且头部倒置使不上来力气,随着水泥越灌越多,她的抵抗也就成了徒劳的动作,最终被灌入进来的高密度水泥封住了口鼻,长时间窒息,导致死亡。这一点,已经从鉴定结论中写明了,而且现场的专业人员也从她的鼻腔和食道内提取出来了大量水泥,可想而知,当时她有多么的痛苦和绝望。

不管怎么说,这份鉴定的报告,跟我的预料是基本一致的。塌脸女鬼的面部一个劲地有血往外渗出,还是倒挂金钩的状态面对我,这和我梦中所见的那个女鬼一模一样。至于,胜男被鬼附身了,对着墙面又挠又抓的,可能是女鬼还在挣扎想要从水泥墙里出来吧。

胜男在这时候又插了句嘴:“哥,上个月死在旅店内的男性死者和慧颖旅店的老板娘的dNA鉴定结果出来了吗?他们俩有没有血缘关系呢?”

尹俊贤道:“结果出来了,但是情况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那个男性死者跟慧颖旅店的老板娘没有血缘关系。”

胜男不可置信地看着尹俊贤问道:“怎么没有血缘关系?这不可能,你确定吗?”

早知道胜男不会相信,尹俊贤也没有废话,又从公文包里掏出来了一张A4纸塞到了胜男的手里,道:“就知道你不相信,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的,你们自己看吧!”

我立马凑到了胜男的身边,和她一起看这张dNA的检测结果,尽管我也不愿意相信,但是当我仔细看到了上面的内容,只能失望地摇了摇头,因为上面清晰地打印着:“经检测,被检测人刘俊丽与死者吴志田没有血缘关系,就是这么个检测的结果。”

原来慧颖的女儿叫刘俊丽,那么慧颖也该姓刘了,吴志田就是那个死于心梗的男人,他们怎么会没有血缘关系呢?我原本猜测吴志田是刘俊丽的父亲,也是让慧颖怀孕的男人,也就是上个月入住214房间之后,慧颖的鬼魂报复他,杀死了他。可是,这样的检验结果,把我之前的一切假设,全都给推翻了,我的思路和线索全都作废了。

见我愣在了原地,胜男心里也没了主意,问我怎么办?我只是兀自地摇了摇头,没有理她,随即,胜男也站在了一边,陷入了沉思……

因为,早在尹俊贤进来前,我就已经和尹胜男讨论分析出来了这个案件的经过,如果那具女尸正是失踪多年的慧颖,那么这个因为心梗死在旅店的男人八成就会是让慧颖怀孕的男人,也可以推断出来这个男人是元凶的几率很高了。只是时隔多年,这栋筒子楼不仅重新刷过漆还被改成了旅店,凶手一时辨认不出来,阴差阳错地住进了当年的凶案现场,再被那个塌脸的女鬼一吓,他在突发心脏病死在这里,也就能解释得通了。

毕竟,我之前也是被那个女鬼折腾了大半夜,所以,我能感同身受,对于我这个没有心脏病的都吓得够呛。更何况本来就有心脏病的人呢,吓死那就太正常了。然后,我们再按照线索反过来推理,弄明白杀人动机还有杀人目的就行了。这样,就是完整的闭环,无懈可击。但是,偏偏这份dNA的检测报告让我被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

这时候,我脑子里又闪现出来了那个神秘男人说的话,不要去过分追求事实的真相,等着那个关键的男人来找你,开发好你的阴阳眼,然后,回到你的世界里,打败敌魔。

确实,我有点舍本周末了,想啊想,我真的想不明白了,好狗血的事实啊。

但,我还是更喜欢头脑风暴一些,所以,我又开始了思索。

因为死者和慧颖的女儿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让我的一切猜测还有假象都作废了,仿佛有了一种白忙活的感觉,让人灰心如此,天底下最大的打击莫过于此了。

尹胜男的反应比我还大,比我还失望,抓住他哥哥的臂弯,边摇边问:“我的好大哥,你是不是弄错了,这个检查结果是不是不对?我和张若虚讨论了半天了,那个男人不会无缘无故就是在旅店的214房间的,一定是跟死者有什么仇怨。”

尹俊贤揉了下眼睛,打了个深深的哈欠,道:“别说你们不愿意了,就连我对这个检查结果也不是很满意,我跟你们想的一样,认为确定了男人的身份,再搞定了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又能确定水泥墩里的死尸后,就能破案。但是,我们都想简单了,事实不是如此。这个结果是不会错的,因为被派过来的专家是从省城来的基因专家,十几年的基因检测经验了,出错的概率不到千分之一。这样的dNA检测都能出错,那就只能说,运气太好了。”

听到了尹俊贤给的答案,我和胜男全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子瘫坐在了床上,背靠着背连连叹气……

尹俊贤见我和胜男一副挫败的模样,也是心里不好受,但还是给我们俩打气道:“行了,这都是沉寂了好几十年的命案了。人口档案局失踪人口登记册上,老早就把慧颖给登记上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尸体,才把她列为了失踪人口这么多年。不过,你们啊,也别灰心,我很感激你们为我们破案做出的努力,现在我们还在努力收集其他线索,还有你说的那个流浪汉,也许找到了他,一切就真相大白了。真要是跟你说的一样的话,那个疯癫的流浪汉,之前一定跟这个被塞进墙里面,水泥封住的女人有一定的关联和瓜葛。”

失望归失望,但事实如此,而且胜男的哥哥都安慰我们了,我也就不再好过多地表现失望了,只能配合地说没事,一切都会好的。不过,要说压力大还是人家,因为,破案的担子押在侦探的身上,反而要人家来安慰我。

我打足了精神,把dNA检测结果和专家给的鉴定意见都还给了尹俊贤,不再说什么。尹俊贤也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又端了一下自己妹妹的脸庞,告了声别,就急匆匆地往外走去,可是自己的公文包一个没拿稳,摔到了地上,他自己也晃晃悠悠地一个没站稳坐在了地上,看来也是太过劳累了,估计是低血糖的症状。

警察确实是辛苦的职业,我不承认那是不行的。特别是在小肥县,这样一个皇帝不知道,老百姓不惦记的犄角旮旯位置,出来一个命案或是重伤什么的,那绝对是个爆炸性的新闻。警察忙活,那是有情可原的,这么大的刑事案件,还是陈旧性的案件,警察不忙那谁忙。

尹俊贤也是幸运的,只是低血糖了一下,没有头部着地,当然了,也幸好他还是屁股着地,没有把头垂下来,要不然这连个工伤都不能算。至于他夹在腋下的公文包,因为没有拉上拉链的原因,里面的文件还有照片也就洒落了一地,见状我和胜男赶紧去帮忙拾取,这时候,散落在地上的那些照片引起了我的兴趣,全都是水泥墩里死者的组织和物品的照片。

“大哥,这些照片是不是水泥墩里那个死者的照片啊?”胜男手里拿着一把照片问道。

“对,就是切开了水泥墩子后拍的,是用来整理案卷才拍摄的多张照片。有头骨、有身体组织,还有死者的遗物,想不到里面还有个银质的长命锁。”尹俊贤手扶着地一点点地站了起来,慢言慢语道,又有点头脑发涨,搞不懂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情况。

“什么?有银质的长命锁,在哪?快拿来我看看。”我说完,跑到了胜男那里,从她手里将照片一把抢了过来,一张一张地翻看着。很不幸,我看到的全都是被放大或者近距离拍摄的照片,几乎都是胳膊、腿、盆骨、头骨、肩、颈一类的,不得不说这些尸体的细节图片真够恶心,侦探办案也是需要很强大的心理能力,我又对侦探敬佩了一番,可就是找不到我想着要的照片,唉,没办法,谁让我那么想要知道事实的真相呢。

“尹哥,你说的那张长命锁的照片呢?我怎么没有找到啊?”我着急了,拿着手中的这一沓子照片对他质问。

“哦,你说那个长命锁的照片啊!既然没在你手里,那应该就在我的包里了,不过就一张照片,因为时间长太长了,又被水泥封存,现在已经污垢遍布了。”说完,尹俊贤就把他的公文包递给了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哎,侦探也不容易啊。

我赶紧接过了他的公文包,在包里翻索出来了剩下几张照片,果不其然,其中一张照片上拍摄的物件,似曾相识,这一眼看下去,我这个人都像是触电了一样,呆愣在了当场。

那一张照片拍摄的是女尸的胸口位置,尸体已经是高度腐烂的了,当然不能让我浮想联翩了。所以,我注意的就不是她的那个平平扁扁的腐蚀胸部了,而是他胸口前面被水泥连接到一起的玩意,那就是我似曾相识,割舍不断的好东西——长命锁。

“啊!又是长命锁!对,是长命锁,我丢失的那个长命锁。”我尖叫着跳了起来,赶紧拿起来那张照片贴紧了脸看了又看,又发狂地癫叫着:“长命锁,真的是长命锁,我又找到你了,长命锁,我一定要打开你里面的秘密。”

这个长命锁和我丢失掉的长命锁是如此相似,虽然这只是长命锁的照片,但让我看在眼里却激动异常。虽然,长命锁被灌浇的水泥挤压得严重变形了,颜色都暗淡了不少,可就这个长命锁的形状来看,以及上面那像是狮子又不是狮子的图案,这都让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一番分辨下来,我十分肯定这女尸胸前的长命锁和我丢掉的长命锁是一模一样的,可能都是那个半仙的手笔。不过,神秘男人已经告诉我了,里面是阴灵丹的碎片,我何必多此一举呢!

尹胜男还有尹俊贤这兄妹俩,看我癫狂了,有点不明所以,齐声问道:“你没事吧?”

兴奋之余的我,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努力压制这自己内心的激动,尽量展示出来自己平静的表情,但是我的心脏却还是扑通扑通地跳动个不停。这就更能说明,这个女人死的蹊跷了,而且这次的灵异事件肯定与长命锁有关,绝对不是巧合,因为天底下不会巧合到如此地步。我想,高等数学中的概率性问题,也只会如此了吧!

看来我的判断是正确的,想要知道栓子的死亡还有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再到这个女人的死亡之谜,还是得从长命锁入手,除去我和栓子共同戴过的长命锁之外,就是这个女人陪葬的长命锁了,只是闹不明白这长命锁是她一直携带还是被人送给她陪葬的呢?

只不过,现在只有我清楚长命锁存在的意义,尹胜男和尹俊贤这对兄妹,压根不知道长命锁存在的意义,也不知道这个物件的邪性。因为,他们是无关的人,除了我的爹和娘以外,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讲过长命锁的特殊之处。

见他们对我错愕不已的态度,我使了个心眼,对尹俊贤好声好气地说道:“尹哥,这照片上拍摄的物件,对我来说很重要,能不能把这张照片留给我啊!”

“这怎么能行?这照片是我们技术组的侦探拍摄的,将来是要留证据做案卷使用的,不能给你,拿过来。”尹俊贤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伸手找我要照片。

“尹哥,你帮帮忙,我那套鬼神的说法你不信,但是这照片对我来说应该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线索,我留着照片找线索是要救命的。我一个朋友都是因为这个照片上的东西没命的,就当是帮个忙吧!”我再次恳求了起来,希望他能通融一下。

胜男要帮我说话,劝他哥道:“哥,你就帮下他吧,你就说照片丢了,回去再补照一张不就好了嘛!哥,你看我这么说对不对啊?”

“那好吧,就这样了!”尹俊贤这才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下来。然后,又对胜男嘱咐道:“妹子,你看你这个朋友最近这两天精神高度紧张,准是累坏了。后续的工作,就交给我们侦探吧,你好好照顾他,多亏了他,我们才能得到命案的线索。”说着,尹俊贤就出了门,看他那紧张高压力的模样,短期内是别想消停了。

目送尹俊贤这个大忙人离开我的房间后,我彻底放松下来了,我又斜靠在了床沿上,翘起了二郎腿,长呼了一口气,想了想确实辛苦。但更多的还是沮丧,就是这么个dNA的鉴定一招打回解放前,一波还未平息,一波风浪又起,现在我没有心思追踪案件的进展了,满脑子都是长命锁的事情,那个神秘男人的话,我全都抛之脑后了。怎么说呢,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有血有肉有情感的男人啊,我本来就好奇这些事情,再说了,尹胜男这个女娃,我也挺喜欢的,多陪陪她也好了。

胜男看出来了我心里有事,没有直接挑明,而是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张若虚,你状态不对啊!你看你,满头大汗的。”胜男关切的声音,让我很是心暖,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是满头汗珠,只能尴尬地对胜男呲咪着嘴傻笑了一下。

“没事,这两天总是惦记那个水泥墩子里面死尸的事情,没有休息好!再说了,我本来八字就轻,身子就虚,所以虚汗比较多。”我随便找了个理由应付了一下,又靠着墙哼着小曲,嘚瑟了起来,全然没有尴尬的表情和让人不解的样子。

胜男见我跟她不认真,也没有反驳我什么,倒是坐到了我的身边冲着我的胳膊狠狠地掐了一把,笑着说道:“张若虚,你怎么这么不够朋友呢!连我都不信了是吧,傻子都能看出来,你见了那张拍摄长命锁的照片后的过激反应,怎么?这里面没有点说法吗?”

见瞒不过胜男,我只有老实交代了,把长命锁的事情一一告知。

真是不知者不畏啊,胜男听说了长命锁的神秘和魔幻的传说,愈发好奇了,非要跟我一起探秘长命锁的秘密。这我必须得拒绝啊,因为,长命锁就是偿命锁,我最好的一个兄弟已经因为长命锁死了,我怎么会舍得胜男为此送命呢!完了,我已经彻底入戏了,话说回来,这条人生线路里的人,死不死干我屁事。可我,还是想要替他们着想。

胜男好说歹说,长说短说,我就是不答应,也只能换汤不换药地故事重提道:“张若虚啊,我水泥墙藏尸的事情一时半会也完结不了,而且侦探现在也是两眼一抹黑,因为没有线索啊!连侦查的方向都没有,破案也就遥遥无期了。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准备去哪?”

她的眼神好纯好甜,坐在我对面让我冲动万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还真有了那么点想法,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吧!对面这位可是女汉子啊!

“你说我啊,我……我原计划是回老家看看的,因为,我想要解开长命锁的秘密,必须找到我村子里的一个大爷,他也许知道点消息!哦,我家就是这个县城的心安镇百岁村,离你们县城是不是挺近?”我淡淡地回答道。

“嗯,不远,你们镇子是跟我们县接壤的,很方便。我这些天也没事,要不……让我陪你一起回老家吧,跟你在一起好玩,奇葩经历也多,刺激。”

胜男这话让我无言以对,正常人对于灵异鬼怪唯恐避之不及,她倒好,越是奇异诡怪,她越是想凑热闹,真是奇葩的脑回路啊!

尽管我很想在回家的路上有佳人相伴,但是,胜男毕竟被鬼上过身,说不准也是什么敏感特殊的八字或者体质呢!长命锁的事情太邪,我不想让她掺和进来,所以,我断然拒绝了。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坐上了返乡的老旧巴士车。一路跌跌撞撞,颠颠簸簸地开进了盘山路,再回家的这段蜿蜒崎岖的山路上,一辆车龄起码十五年的“万和”公司巴士车正在盘山路上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向上攀延。而我,早就翻开了迷糊,靠在陈旧的塑料座椅上闭着双眼养神,耳朵还在免费欣赏破旧的发动机带来的噪音。

要说我是怎么断定我乘坐的这辆巴士车的车龄在十五年以上的呢?那是因为,当初我从村里搬出到县城定居的时候,生平第一次见到的公交车就是该车的同款型号还有品牌。随着时光的推移,小肥县虽然发展缓慢,但多少城乡间的巴士车也有所改观,县内的其他几条线的公交车也都更新换代了。唯独,跑我村这条线的巴士车,还是万年不变的这款车型。

上大学期间,一次返乡探亲的时候,我碰巧坐在了副驾驶上,当时车上只有我和司机两个人,我们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路,才知道,我们村太穷太落后了,年轻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乘坐我们村这趟线的人少之又少,加上路又难走,县交通部门觉得给我们这条线的巴士换车不划算,还磨损车辆呢!也就把其他线上淘汰下来的同型号汽车都补充到了我老家这条线上,继续撑着,至于修车换零件什么的,那是不存在的,只会从报废车上拆卸再组装。

这一路实在是艰苦啊,我又开始有点后悔拒绝胜男的好意了,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如果说漫长且无聊的旅途再有个美人相伴也是挺美的。不过,为了胜男好,我还是狠心地拒绝她了,毕竟这次我返乡不是单纯地探亲回家玩,而是要向村里的长葛大爷打听长命锁的线索以及当初给我置办长命锁的那个老半仙的消息。她本来就是个外人,跟这件事毫不相关,牵扯进来了人家那就不好了。

可是,胜男的脾气也真是倔强啊,我的拒绝让她很反感,甚至还说我不带她去探险,找寻灵异事件的刺激,其实,她哪懂得我心里的想法啊,我是舍不得她犯险。倒是,胜男这丫头的气性是真大,好言相劝地拒绝她却让她登时翻脸不认人,甚至还说我不把她当朋友,不够意思,当时就撅着嘴巴,头也不回地摔门就走。

我本以为凭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在我第二天踏上返乡的巴士车前,会赶过来跟我道别送行呢!事实上,这不过是我的自相情愿罢了,她是真生气了,要不然不会连个招呼都不打的。不过,就在我翻开背包要付车费的时候,却在背包的小兜里翻出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三百块钱,我恍然大悟,这钱除了胜男不会有别人的,虽然她是个女汉子,但对我还是很用心的,这一点,我颇为感动。

想了想孤单的自己,突然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可怜,没有胜男的陪伴,我心里总是没有着落,心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早就不知道飘到哪去了。可是,正事还没有办,我没工夫再去想没用的了,只能在这辆老旧的返乡巴士车里,继续颠簸。

不过,想回来,我又矛盾了起来,我之所以选择进入自己的另外一条人生路线,为的不就是开发好我的这双无所不见的双眼嘛!我干嘛那么圣母婊呢?

战国的七个虎士中的齐国虎士凶蛮和楚国虎士毒蛮,他们两个已经被杀死了。现在,还剩下五个虎士,蛇蛮已经跟我照面了,之前就是看不清她的蛇骨鞭攻击的套路,我才处处被动挨打。但是,一旦我的双眼被开发好了,再要看清楚蛇蛮的进攻套路就不是难事了,到时候,我就有信心打败他了。

可怕的是,还有另外四个虎士,至今都还没有见过面,不过,肯定都是凶狠的角色。尤其是秦国的虎士,超蛮,他是七个虎士的首领,本事肯定也最强,只怕到时候跟他对打。我们都会吃亏。想到了这里,我变强的内心更坚定了。

神秘男人也说了,他是我的前一世,也是我杂念的分身,我一定要变强,吸收掉我失去的力量。拿回来了一切的我以后,就不会再惧怕任何敌人了。

但是,看了一眼前途,道路还很长,不仅仅是我们行进的路还有很远,更重要的是,我们以后面对的妖魔鬼怪还有很多,说不定他们还有多厉害,总之,路不好走,但也要走。

进入老家的这条公路说长吧,它也不长,也就是四十多公里,但,这四十多公里有十几公里是弯弯绕绕的盘山公路。其中有一段还是要命的连续弯道,很危险的那种,最狭窄的路面也就比这辆车的车身宽出来个一米多点。

如果,坐在了车里面把头伸出来,管饱吓个心惊肉又跳,在车里往外看,看到的不是路而是高耸的山崖,仿佛你就处在山涧的断层中一样,高耸的山崖能让人后悔往外看,这时候再加上车体随着凹凸不平的盘山路来回晃荡,绝对能把人的胆子给吓破了。

地势险要,道路崎岖,自然少不了车毁人亡的交通事故。就是在返乡的连续弯道这里,每一年都会有几辆车在这上坡因为马力过大或者下坡因为刹车不灵而跌落山崖,造成车毁人亡的事故。所以,每次经过这里的时候又能在道路的两侧看到“危险”“注意连续弯道”等警示标志,为的就是告诫来往的车辆注意,这里是多事故路段。

在经过一些险要的弯道时,还能在弯道路口的路面上看到一些祭祀祈福用的贡品、香烛、纸钱、金元宝一类的。但凡有祭奠用的贡品的区域,全都是出过事故的路段,家属来这里都祭拜过,要不就是常年在这条崎岖蜿蜒的山路上行车大小各类车的司机师傅。

别管是拉货的还是拉人的,轿车、面包车还是卡车,在这段事故多发路段,都出过事故,不过还是一些制动性能更差的大车居多。大了重心不稳,跟大个子的人比小个子的人更显笨拙是一个道理。特别是去山上拉石料的大货车,他们都是按趟算钱的,所以跑得相当野,加之白天黑夜连轴转,更容易疲劳驾驶,每趟车都是超载运送,荷载量六吨的卡车偏要超载到十吨以上,加上大车的刹车容易抱死,自然容易出现事故,安全驾驶不到位那就是找死!

要说找死,还得是一些喜欢飙车攀爬越野山路的小年轻们,早几年,我有一次返乡就搭乘了夜班车,还是我这双阴阳眼,看见了一辆破烂不堪的小轿车上坐着一对身体发白肢体不全的情侣……最吓人的是,他们的车穿过了我乘坐的巴士,副驾驶的女鬼还掀开了自己的头盖骨给我行礼,顺带问候了一句:“你能看到我们吗?”这可把我吓得不轻。

太多横死的人在这条路段上了,我可以称呼其为,被诅咒的路段。路还是这样的路,但是,每年都有新添的鬼成员,他们全都是死在这条崎岖坎坷的盘山公路上的牺牲品。真不知道,该怎么化解他们的怨念,可能,我什么也做不了……

正是因为这条道路经常发生交通事故,我还总能见各种道路上的冤魂,所以,我就比较反感晚上乘车回老家。非要,晚上乘车,我也是在这段山路上双眼紧闭,眼不见心不烦……

要说最让我记忆犹新的返程旅途,那还是我独自一人第一次乘坐回乡的大巴那年是我高考刚完那一年,趁着考完放松的间隙,大夏天的往老家返程。乘坐的就是八点多的末班车,因为那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即便是盛夏之季,也已经是月黑风高夜了。

同样是晚上行驶,在山路上和城里的公路感觉那绝对是两个感觉,城里夜间行车有路灯照明,但是在山路上行驶那就只能靠汽车的远光灯了。那一次返乡,我就能在这山路上看到星星点点的磷火,要不就是一些急刹或者碰撞的声音,这多半就是已亡车辆的悲剧重现。甚至,还能看见路中央有些白白的还在发烟的人形溜达来溜达去,只是司机其他人都看不到,只有我这个阴阳眼看得够够的,一度我还想自己要是个瞎子该多好啊!

有时候,个把鬼影见有车来了还会迎面冲撞过来,我本能地把眼睛一闭,不去看,以为这样就会万事大吉。谁知道,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前面的重重鬼影倒是不见了,可它们却会坐在车里面,其中一个还坐在了我旁边,这就是老辈人常说的“鬼搭车”。

几次灵异的经历过后,我是尽量避免夜晚乘车,但也不是坚决不乘坐晚上的巴士班车,因为,那些脏玩意,白天也能见到,只不过它们白天不活跃罢了。再后来,只要我回老家省亲,要是没有特殊情况或者某种怪异的心情,一般都会选择白天的班车回家。虽然,我的这双眼睛还是能看见些许支离破碎的诡异朋友,但比晚上少多了,关键是,白天他们不会作妖。

今天回家这一路倒是破天荒的顺利啊,回家的这段路程一个灵异的个体都没有,这辆车的司机师傅开车也比较平稳,路上没有多少颠簸,我没有经历什么波折就顺利回到了村子里面了。我乘坐的是第二趟返乡车,也就是早上九点等待,九点半发起的那辆车,只不过这辆车只停到我们镇政府的位置,就不再前进了。所以,我还得再靠双腿走一段。

等我进村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二十五了,早上没有吃饭,加上一路上的晃荡和自己四十分钟的疾走,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我们村已经跟城里的生活脱节了,这地人大多睡到自然醒,也就是八九点开外,所以早饭就省略了,或者说是早午合并了,所以,我们这里的人第一顿饭比城市人的第一顿饭要早一两个小时。

家里面五福内的亲戚几乎都出去了,我儿时的玩伴也都长大出村子谋生路的了,混得不好的在县城,混得一般的去市区或者省城自主谋生,混得好的那就是京沪的户口了。已经到了正午了,就算去长葛大爷家也不见得能吃上饭,还是找村里的一家小卖部随便买点吃的东西对付一下吧,都回贫穷落后的农村了,就别讲究了。

不然,等我一会去了长葛大爷家里还找人家要饭吃,就显得我脸皮太厚了。

神秘男人又一次不打招呼地就出现了,对着我说道:“你小子,不是跟你说了吗?不用再操心那具女尸的事情了,女尸身上的长命锁已经不重要了。但是,对你在火车上遇见的眼镜男还是很重要的,到时候,你敷衍他就行了。你很快就会再次见到他了,但是会闹出来一些不愉快,不过,你们可是分不开的双人组合。你的阴阳眼开发,全靠他了。最后,给你一个忠告,一旦,你的眼睛开发完全了,你就要想着自己马上回来,因为你还有你的使命要做。”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神秘男人又一次消失在了我面前,他就跟个Npc一样,走到某个场景就会出现,然后跟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指引性话语。

不过,人家说的也对,我要保卫这个世界,那我就要拿到了最好的眼睛,回到我们的世界之中。

这时候,村子的大牌坊已经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了,我看了看这个破旧不堪的牌坊,一股记忆涌上了心头。还真有一种回家了的感觉啊,真的,我回家了,回到了我记忆中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