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大人,请允许我现场普及一下生物电的知识。”在控方律师对生物电椅一顿抨击之后,方行略站起来开始发言。
“生物电,不同于工业用电和民用电,它的电压非常低,低到只有几毫伏,低到在人体内几乎很难流动,要通过一定的方法才能使其按一定的方向流动。严格地说,我们每个人的体内,每时每刻都有生物电在流动,人体正是通过生物电来传递神经反射信号的……此款生物电椅的作用就是将民用电转化为生物电,沿着体内的经脉运行,这样的生物电,对人体不仅是无害的,而且还有益,就像养生气功一样。所以说,说生物电椅会害人性命纯属无稽之谈。”
控方律师说道:“人体内自然产生的生物电电量很小,根本感觉不到,但这款电椅不同,产生的电量很大,大到人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对人的心脏产生负面影响的可不仅是电压,还有电流。电椅产生的生物电虽然电压很低,但电流量大,也许过大的电流才是导致死者心脏停止的原因。”
“再大的电流也得通过心脏才能对心脏造成影响。此款生物电椅的生物电是按照人体内的经脉路线运行的。人体经脉,除了左侧手厥阴心包经发源于心脏,外加冲脉从心脏旁经过,再没有其它经脉经过心脏,我们可以调出死者生前所使用的经脉路线模式,看看有没有手厥阴心包经或者冲脉这两条路线。”
“可以调出使用记录吗?”法官问道。
“可以的,电椅中是存有使用记录的。”方行略说着,拿出一个U盘,插到生物电椅后面的一个插槽里,然后打开操作屏,将使用记录拷贝下来后,再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中展示,并投放到大屏幕上。
“从记录中可以看到,死者生前每天都使用同一条经脉路线模式,那就是任督二脉,也就是通常道家所说的小周天,这条经脉,根本就不通过心脏……咦,等等!有新发现……”方行略表情惊讶,就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看来使用此电椅的,并非只有它的主人伊萨一人。就在伊萨死亡的那天晚上,还有另外一人也使用过这台电椅。”
“你怎么确定有其他人使用过这台电椅?而不是伊萨本人?”法官问道。
“电椅为了适用各种体型的人,做得比较宽大。为了确定人体所处的精确位置,每次使用时都会先进行人体扫描,以确定经脉的精确空间位置。而每次扫描之后,都会将扫描记录保存下来,系统的最后两次扫描记录不太一样,说明是当晚有两个不同的人使用了此台电椅。最后一个扫描记录与之前每天的扫描记录一致,是伊萨先生无疑,而另一个……”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控方律师说道:“也许是伊萨先生邀请他的朋友来体验一下生物电椅,没人规定不允许朋友和家人使用吧!”
“的确没这样的规定,但有这种可能,是这位试坐电椅的朋友杀害了伊萨先生,然后嫁祸给电椅。”
“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吧!”
“法官大人,”方行略面向审判长,“即便此人不是凶手,找到此人也有利于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法官大人。”控告人查尔斯三世突然站起来说道:“刚才听了方律师一番科学合理的解释,我相信生物电是对人体无害的,不可能是生物电椅夺走了伊萨先生的性命,伊萨先生应该就是突发性心脏病致死的。所以,我决定……撤诉。”他又转向方行略,“方律师,多谢您深入浅出的讲解,多谢您的科普。”
法官对查尔斯三世说道:“你真的决定撤诉?那样,你就要负担一切诉讼费用。”
查尔斯三世说道:“我愿意承担一切费用。”
方行略反而不依不饶:“这案子才刚刚有一点儿眉目,不能这么草率撤诉啊!”
法官说道:“你的假设不成立,因为当晚根本没有人造访伊萨先生的家。”
……
“方律师……”
“请不要叫我律师,毕竟律师只是我的业余爱好,虽然我也切实拿到了律师资格证。”
“你这样说让其他的专业律师情何以堪?——你真像个混蛋!”
“彼此彼此!”
“好吧!方行略,这次真的谢谢了啦!”
“谢什么呀?我感觉我还没发力呢!结果对方先打退堂鼓了。”
“我也觉得挺奇怪的。”
“我只是根据你的推测,诈对方一下,没想到对方这么不抗诈,或者说太谨慎了,大概是怕暴露身份,先行退兵了。”方行略皱了一下眉头。
“我也只是盲猜,也许有人故意针对我的生物电椅,然后制造个人命案,嫁祸给我的电椅。”
“而要嫁祸给你的电椅,就要先了解你的电椅,所以,凶手动手之前,要先试坐了一下电椅,对电椅进行了一番了解。所以我把我的假设当成真像说出来的时候,对方做贼心虚了。”
“你说得太逼真了,搞的我都以为你看出了扫描数据的不同。”
“那么大的数据,可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不同的。我就是想先帮你摆脱麻烦再说。但这件事肯定没完,你肯定是被针对了,很遗憾这次没能把幕后黑手揪出来。”
“这不是很明显吗?就是那个查尔斯三世,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他是忌妒你赚的钱吗?的确,一把椅子一千二百万,谁听说了都难免眼红。”
“一千二百万的确不少,但对于亨德利那样的大公司来说,也不算什么吧!应该不至于被他们忌妒。”
“后来,伊萨家的监控录像我也看了,那晚的确没有客人造访。”
“那伊萨先生的佣人呢?他不是有佣人的吗?”
“那天是周末,伊萨先生把他的佣人都放假了。也就是,那晚,没有目击证人。”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幕后那人特意设的局。”
“总之,你要小心了。”方行略说道。
“说起来,这次要付你多少律师费?”韩哲问道。
“你每年给组织的贡献也不少,女皇陛下不会因为这点儿事另外收你钱的。”
“女皇陛下?你们称呼她女皇陛下?这还不得把她宠坏了?”
“叫什么不宠?主人、大小姐、女皇,你就说叫什么不宠吧!”
“好啦!反正我不在,叫什么我也听不见,与我没关系!”
“我还正想问你,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独自一个人出来发展呢?”
“我也正想问你,你还在攀岩吗?”
“你能不能不提这个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