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夜雷暴雨,一般不会持久。
今晚袭击建州的这一场,也就是下了三小时便停止了。
古代大坟缺口,完全被浑浊的水给堵住了。
暂时成为领队的考古队黄姓研究员,六神无主,身边围着一个个队员。
之前几套潜水设备,在傍晚时被萧副队长带下去,现在没装备只能干瞪眼。
“秦老可是我们省考古队的泰山,要是出事了……”女队员说着忽然哽咽了。
其他人更慌了。
“不管了。”黄姓研究员一咬牙,打算肉身潜水进坟里。
“跳,想死尽管跳。”
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大家纷纷转头,想看看到底是谁那么毫无人性,当看到说话人,个个都把难听的话吞回去。
何自安领头,身边左侧跟着老黄狗,右边是周五。
至于张亨,在半夜被何自安叫醒,才发现背包里大哥大、传呼机都有未接来电,看号码就知道是陈欧打来的,所以一到营地就去找警察驻扎的帐篷,没有跟来。
此时,黄研究员赶到何自安面前,噼里啪啦地说明当前情况。
“昨天半夜不是让张亨转告老头,我没有到达前,不管是什么人都不能下墓吗?”
何自安本以为又不听话,那只能怪自己不走运,没想到秦英本人也下去了。
他眉头扬得老高,整个人散发可怕的气场。
黄研究员紧张搓手,道:“队长本来也严格命令,谁知道副队长心疼竹简……”
何自安不听,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快步来到水坑前。
水泛黄浑浊,除了能看到上面漂浮的树枝,啥都见不到。
“何自安,不好了。”张亨从远处跑来疾呼道,“陈警官留下纸条,说跟着我爷爷下坟救人了。”
“知道了。”
何自安不耐烦地回了一句,转头交代黄姓研究员,从现在开始封锁这处水坑,就算水消失都不许有人下去。
“自古风水不离奇门,故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共八门,水坑下本是生门,而今被封则转为伤,谁下谁死。”何自安耐心解释。
在场除了周五,其他人一头雾水。
他叹气道:“总之,下去只会白丢性命,等我看看那些队员伤势再说吧。”
黄研究员也没法子,只能按照吩咐去做。
何自安觉得不保险,还逼着张亨跟驻扎地警队协商,派人死守着。
随后才在黄研究员的带领下,来到伤者所在的医疗棚。
好家伙,二十张行军医疗床,全躺着病患。
黄研究员介绍,其中五人是附近村里的搬运工、三个警察,余下全是考古队员。
“有些地方是不讲究唯物主义的,竟然有人敢头铁去硬碰。”周五在何自安身后感叹道。
何自安十分赞同,但说病患的坏话,他可开不了口。
这时,老黄狗在他身边龇牙咧嘴。
“嗯,确实有几个中了海星虫毒,但这里不是虫子老巢,不要敌意那么大。”何自安弯腰拍拍老黄狗的脑袋安抚。
“小先生知道海星虫怎么才能解……”
黄研究员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激动。
何自安直立身子,拍拍黄研究员的肩膀,道:“我知道你很着急,但这事急不得,想必老头已经按照秘方压住毒性蔓延,他们暂时不会有危险。”
话是这么说,但黄研究员能不着急吗?
此间二十多个病患中,有人已中毒十来天,恰好还是他的学生。
何自安听到解释也不好说什么,从最近的病患开始观察,很快一圈转过。
“怎么样?”黄研究员问道。
“外面说。”何自安面色凝重离开帐篷。
来到帐篷外。
何自安目光望着远处灯光下的大坟,道:“捅马蜂窝了!不止有我们地域特有的海星虫,还有南洋邪术、东洋妖孽等等,不下十来种。我是真好奇下面叠的是什么鬼坟了。”
此话一出,连周五都一脸疑惑。
“能救吗?”黄研究员更关心帐篷里的病患。
“老头真有几分本事,基本上都压住毒性,就是最晚中毒的考古队员,有点棘手。”何自安转头说道。
黄研究员一脸快哭的模样,跪下道:“请小先生施救,只要……”
何自安伸手把人扶起来,而后脱下背包取出一个盒子,道:“里面有些的药丸,你给最后中毒几人服下,最少能挡个三天,我今晚就下去坟里找解药。”
“不是说不能下去吗?”黄研究员感谢并追问。
何自安眯眼道:“你们不能我可以,毕竟我实力比张老头强得不是一星半点。”
黄研究员想着,态度也忒随便,要不是自家队长秦英信任这家伙,此刻都想翻脸了。
何自安才不管那么多,趁着张亨不在场,叫上周五和老黄狗偷偷离开。
离开营地后,他们钻入山林里。
“范围那么大吗?”周五发出疑问。
“咱们家的老祖宗,有一个算一个,祖传疑心病,死后最爱搞真假坟。现在树林外那边只是入口还是之一,真坟头在这山里。”何自安边走边吐槽。
前世,离谱到极致的坟头,他见过不下百座,从北极到南极都有。
不过,南极不是现在的人们常识的那个,而是指南海。
“全是华夏祖先?”周五追问。
“不然呢?外头那帮死鬼,连个正经历史都不记载,还指望他们能有什么墓道文化传承。”
“埃及等两河流域,出土不少价值连城的宝贝。”
“一帮乱认祖宗,肆意抬高价格的玩意,结果越往后越被收藏家鄙夷,而我们这就算是个尿盆,都能卖出好价格。”
何自安说着突然停下脚步,让周五很是紧张观察周围。
“我想起来了,之前有人从这座坟墓掏出了个尿盆…不对,是个类似的盆,因为不识货卖了个贱价,后来在你老家渝州古玩市场,被我……算了,先不说了。”
何自安意识到,再说下去要自曝重生身份赶紧打住,搞得周五被吊住好奇心下不去,难受得要死。
汪汪~
老黄狗突然吠叫,把他两心思都吸引走。
周五闪身挡在何自安面前,目光锐利扫视四周。
此刻可是深更半夜,天空布满乌云,树林里黑得不见五指,只有他们头上矿灯散发着光芒。
光的范围很小,如有什么东西突然冲出来,不见得能有时间反应。
周五紧张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