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头大厅。
李慧坐在饭桌边生闷气:“有本事跟那些破烂过去,别进卧室……”
“小何又惹你生气了吗?”房东刘丽走拿着一封书信进大门。
“什么?”李慧没意识到自言自语。
刘丽也没多问,走到饭桌把信放桌上:“早上社村外碰到你妈,让我转交给你。”
随后刘丽还要忙,聊了几句匆匆离开。
李慧起身相送回来拿起信,当看到寄信人的名字是程湘雅,气一下就消了。
程湘雅是她的小学同学,因故变成孤儿,后来市里的好心人收养,也和她一直有书信来往,这两三年到外面求学,联系才没那么频繁。
她打开信件查看。
信纸上程湘雅先写自己的近况,而后是询问好友如何,最后是说要回闵海市养母家,第二天就准备来找她。
看清楚日期,她就紧张起来,自己的情况不能让姐妹知道,否则该担心了。
“阿慧,来看看我买了什么。”何自安推着三轮车出现在门外。
李慧抬头面色一愣,自己男人的行动力什么时候那么强了,昨天才提议给娃娃做衣服,今日就买来缝纫机。
不对,昨晚我拉下脸做了猪肉炖粉条,睡觉前还特意暗示并且不关卧室门,他竟在小仓库睡得跟死猪一样,早上起来还拿我怀孕当借口搪塞……
李慧越想越生气。
“告诉你哦,蝴蝶牌家用缝纫机,等过些年老值钱了,而今天我才花五十块买来的,还是七十年代出厂的,怎么着也能卖五位数甚至……”
何自安轻松抬起缝纫机进门边说,随即敏锐察觉气压有点不对,一时间有点慌张,脑袋迅速转动思考对策。
这时,他眼角撇到书信,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就放下缝纫机笑道:“是不是你经常说的姐妹来信?”
这招果然奏效,李慧把信纸折起来,道:“湘雅约我到县城广场见面,就在下午。”
何自安面露恍然,而后皱眉道:“不会是有人又要搞事吧。”
“我妈不识字,而这里面是湘雅的笔迹,错不了。”李慧拿着书信的手抬了下。
何自安转身到门外,提来后车斗放着的编织袋返回,随后取出一千块放桌上,道:“程湘雅最在意的是你过得好不好,所以别省了。”
李慧多少知道男人最近有赚到钱,加上以前何家没衰败养就成大手大脚,所以不意外一下会拿出那么多,疑惑的是,自己提程湘雅的次数也不多,怎么……
哇,暴露了。
何自安惊醒赶忙补救:“我之前在小仓库翻到一些书信,以为是爸给妈写的情书,你也知道他老人家爱整那些花里胡哨的……”
“知道了。”李慧把手里的书信放在钱边上而后说,“信里面湘雅说新交了个男朋友,也是咱们市的户籍,所以大概率会过来,你要不跟我一起去,毕竟男人之间比较好沟通。”
何自安一听立即答应,想着好好表现将功补罪。
“家里出事前刚好买了衣服,一直都没扔,我去拿出来。”李慧走向卧室。
嗯。
何自安随口回着,低头看着桌上的书信露出疑惑表情,自己都说看过旧信,老婆竟不在意,此刻还把信放着,难道是……
算了,程湘雅是老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应该有一点隐私。
他最终压住好奇,转而去摆弄缝纫机。
刚才他可没说谎,这台家用缝纫机等过个二十年,绝对值十万以上,所以得好好养护。
不多时,李慧抱着衣服回来,有意无意看了眼桌上的信件,发现没有动过的痕迹,脸上闪过一丝果然说谎的表情。
她认定何自安观察力不错,那么就可以断定昨晚收到自己的暗示,说害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是借口了。
想到这,她脸就红了,望着何自安摆缝纫机的后背,小声嘟嚷:“脑袋整天就想那些有的没的。”
何自安耳朵尖听到了心里暗喜,老婆情绪真缓和,下午好好表现,昨晚‘不近人情’的事就真解决了。
“说起来,你和程湘雅是怎么认识的?感觉比亲姐妹还好。”他随口问道。
李慧抱着衣服走到缝纫机前,在椅子上坐下边解释。
程湘雅刚要上小学,父亲在矿场出事,紧接着母亲精神失常掉进河里淹死,赔偿事被叔叔婶婶给吞了,李慧得知后叫上几个小姐妹,去隔壁村的程家说理。
当时才刚满七岁,人再多也没用,还在世的李父支招,让李慧请班主任召集捐款,大家你一毛我一毛让程湘雅有书读。
要知道程湘雅小两岁,那时候没后来那么多规矩,只要学校同意就可以,所以程湘雅顺利一起上学,李慧平时也把吃喝得分给程湘雅,加上老师的帮忙,日子还过得去。
后来学校来一位支教老师,李慧听闻老师不能生育,又在李父支招下,跟老师搞好关系,请老师收养程湘雅。
支教老师了解情况,加上程湘雅乖巧听话,还真就收养,支教期结束后,就跟着返回市区。
老师一家视如己出,程湘雅一直感恩李慧的帮忙。
“你怎么知道的,说不定报喜不报忧呢。”何自安意有所指。
李慧正在用缝纫机修袖口,闻言抬头白了一眼:“我当然知道湘雅可能说谎,存了零花钱打班车到市区看过,而且直到她高中毕业去外面读大学为止,每个月都去一趟。”
难怪啊。
何自安暗自感慨不已。
前世李慧去世后,世界上最伤心的除了自己以外,就是程湘雅了。
程湘雅每年清明节、李慧的忌日,必到坟前祭拜,连女儿都取名叫‘念慧’,还帮尽孝,每个月给曾爱纤生活费。
这样的值得深交,且自己得对程湘雅好一点。
“你穿看看合适不,不行我再修改。”李慧抖了下上衣递上。
何自安回神当场拖衣服。
“你干什么呢?”李慧撇开视线道。
“娃都两个月了,还害羞哦。”何自安嘟嚷。
李慧闻言转头狠狠瞪了眼,恰好看到何自安白嫩且有肌肉的上半身。
从何自安出狱后,就那一晚喝酒莫名其妙睡一起,整一年没碰过,细节更别提了,所以此间瞬间浑身燥热。
“啊?原来这时候的我,身材就这么好了啊。”何自安伸手摸自己上半身惊呼。
“下流!”李慧撇开视线扔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