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爱纤毫不怀疑,刚刚差点被三轮车撞死,也亲眼见到何自安凶残的“逼”哭一个老人,现在心里虚得很,但一想到今日不能拆散女儿婚姻,以后就没机会了,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然而,何自安重生后,老婆大过天,其他人在眼里跟死人没区别。
若非尊重李慧的想法,早在就去抓小舅子逼曾爱纤死远点,甚至直接整个“失踪”人口。
此刻,他视线都在李慧身上,为了不让老婆为难,能有个借口堵住曾爱纤的嘴,就面色坚定道:“一个月内我会搞定一个能为你和宝宝遮风挡雨的家。”
“坐牢做傻了吗?还是财神爷是你爹,最普通的房子都要一万多……”曾爱纤尖叫嘲讽。
何自安无视,默默等待老婆的回应。
“我相信你!”
李慧目光里充满了坚定。
“不离婚,我就去死。”曾爱纤突然低头朝着大门撞上去。
李慧知道,在弟弟没结婚生孩子前,母亲绝不会想不开的,之前只是碍于没有办法才妥协。
“妈,您说担心我吃苦,现在自安想证明能担得起家庭责任,那就麻烦您忍一忍,一个月后如果没有房子,我会遵从你的意愿立马离婚的,然后去跟王才结婚,并支付弟弟结婚所需的费用。”
何自安看出来,李慧特意点出王才,是暗示自己从头到尾都知道母亲的意图,只是碍于亲情血缘才妥协的,心里是向自己,于是双眼亮堂,咧嘴露出洁白牙齿。
“傻蛋。”李慧嘟啷一句,心尖颤动着。
恍惚间,又回到初见时,那个站在自己面前,大声表达喜欢的大男孩。
此时,那撞向大门的曾爱纤停下脚步,回头正好看到小夫妻对笑,气得嘴都歪了,怒道:“就依你一次,一个月后老娘可不会客气。”
小夫妻都没回应。
“给我等着!”曾爱纤气冲冲的出门。
良久后,李慧回神:“你没变。”
“我一直是我,等经济好点了,我就带你去周游全国,看遍世间风景。”
“不要画饼,一个月后如果没有房子,我不知道我扛不扛得住压力。”李慧冷哼。
何自安本来还想趁机,牵老婆手揽入怀里,感受两世期盼数十年的温度,闻言只能收住心思道:“情绪波动太剧烈不好,你赶紧坐下,我去给你调个燕燕姐教我的红糖水。”
“燕燕姐说睡眠充足更重要,我去休息下,然后我想吃清蒸鱼,可以吗?”
“必须可以啊。”何自安大喜。
这些日子,老婆一直在失落中度日子,家没有散去,全靠着父母的余荫,而今主动提要求,是心态朝好的方向转变,是大喜事。
随后,他小心翼翼的在后面“护送”老婆进卧室,等门一关上,脸色瞬间冷厉。
“为了挽救婚姻,我才暂时放下仇恨,但你贼心不死搅得我家庭不安宁,当真以为我好欺负!”
从此刻开始,何自安把重心稍微调整下,一点点敲掉王大山羽翼,前世今生仇一并报了。
随后,他把三轮车推出屋子,走路到外面菜市场买菜。
回来后,他给二楼刘丽送去一条鲈鱼,感谢及时通知蜡黄脸他们,自己才能赶回来挽救小家庭。
在刘丽客气中,下楼返回家里进厨房。
等等,他忽然想到一个棘手问题。
李慧知道曾爱纤的意图,结果还是妥协,那光是买房子并不能阻止以后被吸血,还很可能扶弟魔…对了,可以找刘红兵帮忙搞个身份,不就可以贷款了么。
“首付少一点,多的做启动资金,也好更快运作起来。”
“而且给银行利息,也总比给那对母子,好上一万倍,顺带还能帮老刘提前下海发展事业,以后帮我拓宽古董销售渠道,一举多得。”何自安笑呵呵处理鲈鱼。
吃午饭,在李慧微笑中,他提着饭盒出门。
……
大中午的,旧货市场没几个人。
胖达在金湖帮管辖的区域入口的榕树下,啃着粗馒头,边低头看着膝盖上的笔记本,上里面写着早上拜访过的商户。
身边的搪瓷杯里,装着从商家那边讨来的热水。
“我就知道。”何自安骑着三轮车过来拉住刹车。
胖达闻声抬头,差点被嘴里馒头给噎死,何自安赶紧下车,从后车斗拿出冰汽水,打开盖子才递上去。
胖达接过冰汽水,咕噜噜的灌进好几口。
“慢点。”何自安拿出饭盒在胖达身边坐下,“不加糖的糖醋排骨,还有清蒸鲈鱼。我不知道你吃辣不,就把配料打包在塑料袋里,自己看着加。”
胖达直接红眼眶,从小到大没有人在乎过自己,刚认识几天的老板,竟还记着前天……
“吃那么差,你是怎么长到两百多斤,肉看着也不是水肉啊。”何自安伸手捏着胖达手臂惊呼。
胖达最讨厌别人说自己胖,眼泪瞬间缩回去,甩手道:“我是健硕,不是胖。”
“是是。”何自安随口应付一句接着说,“你从光头嘴里撬到什么消息?”
胖达打开饭盒后解释。
楚向是旧货市场橘子帮内第三小队的临时工,手底下有一百来号小弟。
“临时工?”何自安惊呼。
胖达嘴里塞着排骨,先惊呼一声好吃,才回道:“三大帮派都有类似的临时成员,不开固定工资,只在需要时召唤来帮忙。”
何自安是意外“临时工”这词那么早就存在,并不是怀疑,毕竟三大帮派背后都有正规事业的大佬撑腰,有现代组织的管理意识,很正常。
“哦对了,楚向跟一个乡镇供销社有紧密的合作关系,金湖帮认为肉太小,才没横插一脚。”胖达补充。
何自安其实知道楚向跟王大山什么关系,只是不知楚向真正底细,所以才要特意查一查。
胖达见他一直不说话,面色还越加冷厉,就小心道:“老板,怎么了?”
“老子想杀人。”何自安眯眼微笑。
胖达闻言,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板往上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