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兄,我们还是先上路吧?”
此时仆人已经将马匹牵来,四匹马。
沈妮作为出嫁之人,秦老也是作为娘家人要前去送亲,以示看重。
秦老与白老交代几句,便道:“公孙公子,请。”
公孙展盯着黑猫,目光不善,但终是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纵身上马后,他也不等其他人,一马当先驰骋而去。
随后,秦老与沈妮也跟着上马,却是追在后面,渐自远去了。
他们这一走,谷里顿时寂静不少。
白老吩咐在场者,该干嘛则干嘛去。
这谷中所住者,前后相加约莫有三十余人。除去仆人女婢七八个,主家约莫也就二十来人。
“林小友在这里可还习惯?”
闲人退去后,白老笑着与林秀交谈。
林秀:“还行,这里鸟语花香,与世外桃源无异,若能一直住在这里,也相当不错。”
白老微笑道:“小友喜欢便好,只是谷内许多地方不便踏足,小友若想四处走动,最好是将黄统带上。”
林秀:“行。”
略谈了几句,白老就径自离去了。
过了一会儿黄统才往这边走来,他一脸奇怪地看着林秀,反复打量,似是好奇万分。
林秀:“我脸上有花不成?”
黄统:“那……小冉……没咬你?”
林秀:“它为何要咬我?”
黄统忽然撩开袖子,指着手臂上的好几个疤痕:“没理由啊,它见我一次咬我一次,为何不咬你?”
林秀看着他手臂上咬痕,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可见他当初应是被咬得很惨。
至此,林秀也才明白他为何那么惧怕沈妮了。
“它为何见你一次咬你一次?”
“鬼知道为什么,那猫不是普通的猫,它的父母都是妖,因此它也有着妖灵血脉。如果非要说原因,那就是跟妮儿小姐说话的时候,若是稍不留神,有不客气的地方,或是惹得她不开心的地方,那猫就绝对会扑过来咬人。”
“这说明它护主。”
“它护主也没错,这一点不否认,但它真的除了妮儿小姐之外,谁都不认。当初便是薇儿小姐还没犯病的时候,她与妮儿小姐那么亲近,黑猫也不卖她面子,凭什么你刚来这,它就对你那么亲近?”
林秀:“这我可不知道。”
想起刚才,黑猫抓伤了公孙展,也并不是因为公孙展惹了沈妮,反而是因为公孙展推了他一把,然后黑猫似为给他出气,才突然出手,来了一爪子。
也不得不说,黑猫动手的时候,那速度的确奇快无比,如一条黑色闪电。
那公孙展就算有防备,估计也是很难躲开。
要说黑猫为什么亲近于他,说真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黄统:“所以我就觉得很奇怪了。”
二人正交谈间,天上忽有一只鹞子振翅飞来,盘旋在山谷的上空,逗留不去。
林秀:“好大的鸟。”
却刚一开口,天上那只鹞子竟然双翅一振,如离弦之箭般朝下方俯冲而来。
林秀看得眉眼一跳,赶忙拉了黄统一把,黄统也瞧得真切,一把将他推开。
鹞子飞扑而来,那锋利的爪子狠狠一抓,当场撕裂了黄统的衣裳,将他手臂几乎撕下一块皮来。
黄统反击一拳打在鹞子的胸口,打得鹞子一个翻滚,落进了旁边的花池之中。
也正在此时,山谷的南面忽有一道萧声,幽哑鸣奏起来。
曲调骤然高亢,骤然低沉。
也随着这萧声的响起,一连串的马蹄声也从南面络绎而近。
被打进花池里的鹞子振翅飞开,再次盘旋于空中,嘴里唳喝不绝。
林秀和黄统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有一条黑影从竹林蹿来,将小路上打理花草的女婢一刀斩首,鲜血洒了一地,黄统才突然惊觉情况不对。
撇下林秀,他本想迎敌而去。却被刚刚去而复返的白老一把拦住去路,将他按在原地。
“白老,这些人……”
“不必多说,我已看见了。”白老说话之时,凝重地瞥了林秀一眼。
“是钦天司的狗东西!”黄统咬牙切齿。
前方马队逐渐靠近,他们之中确有人穿着钦天司的特殊制服。
但很快,山林里另外一只鹞子也振翅飞出,那鹞子双翅展开足有三丈之长。
其背上,更盘坐一人。
鹞子如疾风而来,扑向三人,于半空时,它背后的那人长袖鼓动,人如魅影疾疾而下。
“闪开!”
白老警示了一声,双臂下沉,然后抬起铁掌就跟天上落下那人凌空三接掌!
其时,白老身上金光涌起,一如黄老叟当初一般,金光漫溯,浑身皮肉宛若灿金。
而天上落下那人,如陨石下落,浑身上下皆燃起烈火。
在两人凌空三接掌时,一道道罡气化作气波震荡开来。
林秀他们所站的过道两侧护栏,噼啪一声,纷纷碎裂。
他们两个人也是被这强烈的气波给震得飘退了两三丈。
黄统稳住身体后,尚还面不改色。可林秀被这罡气一冲,只觉浑身剧痛,好似被车撞了一般。
“白老弟,别来无恙?”
空中的烈火熊熊燃烧,骤然落地后,显出了人形来。他长袖一挥,那满身的火焰说灭就灭。
白老看到此人,眼皮一跳,“古樊?”
黄统似也认出了此人:“是他?”
林秀:“他是谁?”
黄统咬牙道:“他就是那古老的兄长,是三绝门的首席供奉古樊。”
三绝门?
林秀:“也就是说,他跟公孙展是一起的?”
黄统:“是。”
恼怒之间,他也不明白,这三绝门此举是为何?又为何跟钦天阁的人混在了一起?
白老原地凝立不动,本来看似无事的他,忽然腹部绞痛,咽喉一阵鼓动后,一口鲜血终是按压不住喷了出来。
那黑袍老者笑道:“白老弟,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束手就擒得好。”
白老:“你做梦!你们三绝门,竟沦落到要跟钦天阁勾结,真是笑话。”
黑袍老者:“勾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这些年跟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藏,还以为你们是当初的贵族?如今这天下乃是古朝,是姓郑的天下。
我们三绝门凭什么要跟你们一起当过街老鼠?”
白老冷笑一声:“所以你们让古通先来设计将老秦引走,还真是卑鄙无耻!”
“卑鄙无耻?呵呵,死人就不要讲什么卑鄙和高尚了。”
黑袍老者忽然大手一挥,其身后的上百铁骑如洪水涌来:“杀,给我将这山谷里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杀干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