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御白勾唇而笑,心中压抑着某种情绪却举止大方的同裴翎行了个礼。
“见过掌殿,我来栖雾峰是为了昨夜之事向掌殿道谢的。”
“多谢掌殿肯为师妹洗脱嫌疑,师妹她还小不懂事才闯入掌殿峰上修炼突破,昨夜在栖雾峰上也多有叨扰,我这就带师妹回峰。”
虞挽:“……”江御白怎么又犯毛病?!她已经和他说清楚了啊!他去陪陪苏棠不好吗?去治治脑子就这么难吗?
她有没有叨扰裴翎关他什么事?还有,他凭什么带她回去!她答应了吗?!
不等虞挽开口怼人,裴翎冷冷的笑了。
语气低沉又意味不明:“只是住了两日,不算叨扰。”
江御白:“!”
两日?!不是昨夜吗……她竟在栖雾上住了两日!也就是说回宗那天,她就来找裴翎了!
江御白的脸色愈发难堪,裴翎冰冷的声音却再次响起:“她要随我去炼器阁,恐怕无法跟你回峰。”
江御白:“……”
虞挽乐了,她觉得裴翎真的很会气人,气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便跟着附和:“对啊,裴师兄说的没错,我们正要去炼器阁呢,麻烦师兄你让一让!”
小灵傀一听开心的拍手手:“就是就是!凡人界有句话叫——好狗不挡道!你快让一让别挡着我们呀!”
虞挽:……噗哈哈哈,我尽量忍住不笑!
江御白:“……”冷静,他不至于和一个没有思想感情的灵傀计较。
江御白凝视着虞挽,心里被压抑着的一团怒火在翻涌。
数次陷入梦魇中看到的画面,让他渐渐意识到那并非什么预知未来的梦,大抵是他曾经所经历过的。
也渐渐明白自己为何会对虞挽生出那股难以言说的莫名情绪,那种感觉又意味着什么。
曾经他对虞挽避之不及,也认为自己是不可能喜欢虞挽的,三年来他习惯了她的追逐,她的喜欢,也愈发想要避开她。
可真当在虚妄之境中听到她那一番言辞,他觉得自己的心缺了一块。
大抵不是不喜欢,而是他从未看清自己的内心。
得到虚妄之境中的传承时,他也意外的得知了温珏最后的结局。
他在得到身份消息时,一直以为温珏是厌恶沈昭的,被当作替身被逼婚,但他最后才得知,温珏是爱沈昭的,不知从何时起。
温珏起初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对沈昭也是避之不及十分厌恶,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秘境之主说他像温珏,他大抵明白是哪里像了。
但他不会像温珏一样。
他江御白,可不是她想招惹就招惹,想弃就弃的人。
江御白眉眼染笑,本就出色的容颜这一刻竟然带着几分勾人的艳丽,和虞挽说话的语气也莫名温柔。
——“既然师妹要和掌殿去炼器阁,我也不好拦着。”
“只是宗门内流言四起,师妹莫要因为贪玩坏了掌殿清誉,师尊也让我带话给师妹,让师妹早些回峰莫要再叨扰掌殿。”
“二师弟他已经被师尊罚去北暮洲,师妹你该懂事一些,莫要做出一些出格之举惹师尊不悦。”
虞挽皱眉,在听到顾恪的消息时心中一惊!也忽略了江御白唇角那抹温柔的笑,更不知江御白满是宠溺的样子也是给裴翎看的。
虞挽在想——昨夜她隐身去取白月光的心头血时,顾恪还在为蓝莲护\/法,怎么一夜之间就被罚去了北暮洲!
北暮洲是什么地方,和虚妄之境中沈家禁地冰潭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顾恪又是火灵根,如何呆在北暮洲!
关键是师尊为何罚他?他做错了什么?!
昨夜被罚,算算时间,顾恪现在应该在去往北暮洲的路上。
晚些时候,她可以通过传影玉简问问顾恪到底怎么发生了何事。
至于江御白的话。
且不说师尊是不是真的让她早些回峰,现在流言漫天,她确实该避嫌,不能坏了裴翎的清誉。
加上宗门有规定——金丹期以下弟子不可私下定情,违反宗规者将遭严厉处罚。
虽然她不可能和裴翎是那样的关系,但若任流言这么传下去,她早晚要被传去执法殿问话。
执法殿……她再也不想去了。
“好,酉时前我会回去。”
江御白勾唇浅笑,对虞挽的回答是满意的,
若非搬出师尊,她怕是不会这么乖乖听话。
待他成为首席弟子,他即便不提师尊,她也要听从他的话。
而首席弟子在宗门的地位虽在长老之下,与掌殿不分上下,实则在宗门心中还是首席弟子地位更高。
届时,他便无需像今日这般同裴翎客气行礼了。
虞挽是他的师妹,不是他裴翎的。
无论裴翎对她怀揣着怎样的心思,他都不可能让裴翎得偿所愿。
……
一路上,虞挽将江御白寻她回峰一事抛之脑后,只是裴翎的脸色似乎又冷了不少。
从栖雾峰到内门炼器阁的路上,两人遇见了不少内门弟子,尤其是同样去往炼器阁的弟子。
传影玉简里的那些流言也是时不时的传入虞挽和裴翎的耳中。
裴翎神色依旧清冷,对一路上刻意压低的议论声仿若没听到一般,虞挽却气得将衣袖下的手指紧捏在一起。
——说她脚踏两条船,她踏谁了?!
就算在剧情束缚下喜欢江御白,江御白理她了吗?这些人在胡说些什么!
——还说她以修炼迷路为借口,深夜跑到栖雾峰勾引裴翎还爬了裴翎的床?!
她是爬床了,啊呸!爬上软榻睡了一觉,可裴翎也不在榻上啊!她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