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那张面孔
那突如奇来的警报，如惊雷般炸在李文斌的脑海中。
他瞳孔一缩，立即问道：
“【何氏璧】这三个字是他们讲的，还是你猜的。”
别说有大规模的人要计划抢夺，本来连这三个字，都不应该有治安局高层以外的人知道。
“当然是他们说的。”汇报人顿了顿，“现在……现在真的夸张得很，黑市已经有有人卖期货了，谁抢到【何氏璧】，立刻就能变现。就刚才，已经炒到快三十亿以太币了，疯了，疯了。”
“帮会那边呢？”李文斌率先问出了九龙最危险的势力。
“合联盛，技击总会，枪手会，义兴堂，近江联盟那边，全部都还好，没什么动静。就……潜在的独立犯罪世界，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甚至，为此特别进城的，都不少。”
李文斌沉默。
“李SIR，千万，千万不能交接啊，让宁家把东西带回去。”
“明白了……”
挂断了电话。
女秘书双手环在胸前，依旧笑意盈盈：
“李SIR，有问题？”
李文斌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是的，恐怕，要劳烦您将【何氏璧】带回宁氏企业的要塞了，现在……”
“没有这个规矩的。”女秘书打断道。
李文斌抬头，看了过去。
“宁生说今天十二点，就不能十二点零一分。”女秘书说道，“宁生说过的话，就算连他自己，都未必改得了的。”
李文斌皱眉，踏前了两步，语气略带凶狠地说道：
“现在九龙……”
女秘书伸出右手挥了挥，又拦住了：
“我不想，也不需要知道现在你是什么情况，我接到的指令是交接，相信李SIR您接到的指令也一样。”
李文斌沉默了两秒，问道：
“如果我拒绝交接呢？”
他的语气强硬了三分。
女秘书笑意盈盈：
“李SIR，你可要想清楚了。”她顿了顿，“伱怎么做，我个人没法阻止，但你若要问我的意见，我只能告诉你，没有用的。”
“……”
女秘书继续说道：
“现在，还有三分钟。三分钟一到，我就当交接成功了，全程录像的。”
李文斌没有说话，依然在思考。
女秘书叹了一口气，走近了两步，细声说道：
“李SIR，就算我有心帮你，都不行的。”她环视四周，指了指那些企业军，“这些人，下午五点十八分就要到大荒现在的最核心关注点驻扎，十二点要走，真的是一分钟都耽搁不了的。时间一到，你交接不交接，这里都没人了。”
“你……”李文斌已经讲不出话。
女秘书走了回去，指了指地上的装置：
“怎么样？走正常程序，还是你还是要有个性地拒接交接？”
李文斌想了三秒，脸色越来越沉：
“我有得挑么？还保密……好笑……”
……
火锅滚烫烫。
这次是全红的川渝麻辣锅。红得透黑的椒料，在锅里翻腾着。
毛肚，牛骨髓，霜降牛肉，芦笋，猪红……旁边放着麻油加蒜头。
夜鸦大街，合联盛，鸿运楼。
洪东添大快朵颐，吃得满头大汗，不亦乐乎。
跑进来的年轻人阿鹏有些毛躁，差点被横梁绊倒了。
“急急急……，急什么，毛毛躁躁的。”洪东添嫌弃地说了句。
“洪爷，九龙刚消停了几天，又来了，真是没得停啊。”阿鹏举着手中的平板电脑，递到洪东添跟前。
洪爷筷子没有停一秒钟，只瞅了屏幕一眼，说道：
“这里什么时候消停过？这次是什么来着？”他伸长了脖子，红油滴到了平板上：“何氏璧是吧，这种东西，就该放在大荒的要塞里，拿来这里，不引人犯罪么？”
他继续低头吃东西。
阿鹏愣了愣，问道：
“这么乱，不管管？”
洪东添非常不解地抬起头：
“管什么？关我什么事？凤七有动静么？迈克有动静么？太子基有动静么？我以前怎么不觉得你这么多管闲事的？”
“哦，对……对……”
阿鹏想收起平板电脑，指尖不小心划了一划，到了下一张图。
“慢着，慢着！”
洪东添停下了筷子：
“放下。”
“哦……”
“这是什么？”洪东添问道。
“这是……我们潜伏在各地方的眼线，返回来的资料，都是这次潜在有意向参与抢【何氏璧】的人……”
洪东添的眼睛越睁越大，宛如一只猎食中的巨熊：
“这……这部分的工作，我丢给你很久了，我没跟过。”他顿了顿，“准确率有多高？”
“准确率不好说，不会比治安局那帮人手上的要差吧。”
洪东添手中沾满红油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前几天，近江一役，没有受伤的白刃人，立即集合。”
“啊？为……为什么又……”
洪东添深吸一口气，点了点表格里的一行：
“谁抢问题都不大。但是，他们，再抢到【何氏璧】，九龙想不大乱都不行。”
阿鹏顺着指尖望过去：
【维也纳爱乐乐团，陆小溪】
“别看了，立马集合！”
何氏璧争夺战。
合联盛，洪东添，入局！
……
夜鸦大街，周围播着震得耳朵都痛的摇滚乐。
隆正桐戴着口罩，双手插兜，漫步街上。
从‘天机网’处搜来的资料，【何氏璧】交接，就是今天。
对于明面上所有的市民来说，一切好像都很安宁。
但事实上，今日暗里的九龙城，狂风暴雨，翻天覆地。
他低着头，手中抛着一个细小的U盘，脚上踢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一直控在脚下的小石头：
回来这么久，我最大的变化，就是变得乐观过头了……三成胜率，哪里有三成？这关没过，怎么敢妄谈三成？
他抬头，一栋十来层高的欧式白砖建筑展现在眼前。
路牌上明晃晃的几个大字：
九龙日报总部，NNN。
……
“同学，你来做什么的？面试的么？”
“不，我有个新闻，想卖给你们。”隆正桐说道。
“哦~~”
那个员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在几年前，抱着卖新闻的自媒体，每天都踏破九龙日报公司的门楣，但自从总经理大幅度提升了采纳的标准和大幅度降低了稿费之后，逐渐就冷清了，到最后，除了些狂热分子，就几乎无人再做这种事了。
“你可以先填写表格，然后……喂，你干嘛……这里不能进的……喂……别走……你再走我就叫保安了！保安！保安！保……”
员工愣住了，突然说不出话来。
这个闯总部的少年，强行地在九龙日报办公室大厅的电脑里，播放了一条惊人的短片：
一张画着京剧‘孙大圣’的面孔。
没错，就是那张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