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跟所有人一样，金子程很快就跟这个伊藤高大叔打成了一片。
两人勾肩搭背地到处参观公寓。
金子程本来就有一些做小贩的经历，此刻兴致勃勃，已经开始跟伊藤高开始高谈阔论起未来的生意来。
隆正桐坐在茶几旁，皱着眉头在翻看着伊藤高之前提供的资料：
“伊藤，你过来一下，有两个问题。”
伊藤高听到后，跟金子程搭着肩一起走过来：
“桐哥，怎么了？”
“这个什么意思，出生日期元历4962年，4月3号？”隆正桐问道
“我的出生日期啊。”伊藤高答道。
隆正桐皱了皱眉，问道：“你才28岁？”
金子程在一旁已经有石化的感觉。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伊藤高头上稀疏的发根，在制冷器下倔强飘扬。
……
“哦，知道了，没什么问题。”
隆正桐将屏幕滑向了另一页：“这行信息，又是什么意思？”
“哦，这栋公寓之前，也是在一个泛S公司拥有的。你知道的，泛S级别的信息基本上全不可查的，人家主人就顺手留了个代号方便行动。”
屏幕上的公寓前拥有者一栏上，赫然写着：
牧羊的渔夫。
……
三人坐定。
隆正桐将身旁的银白色箱子拿出来，放到桌面上。
“这……是什么？”伊藤高问道。
“我们新公司做的，第一份生意。”
隆正桐轻轻一扭，银白色的箱子自动掀开，散出一股白烟。
一个镶金边的画卷露了出来。
隆正桐将画卷摊到桌面上，足有两米多长。
“这是什么？”伊藤高问道。
“古画圣张道子的遗作，《山河明月图》。”隆正桐说道。
“张……张道子？真迹？”伊藤高瞳孔放光。
“百分之一百真迹。”
“值多少钱？”伊藤高问道。
“我参考了张道子其他画的拍卖价格，正常来说，这张应该在两千万以太币左右。”隆正桐说道。
“两……两千万？”金子程真是惊喜一浪接一浪。这一阵子，他们这家人，对金钱的概念，好像发生了巨大的体验变化。
伊藤高看了一眼，立马反应过来：
“问题在哪里？”
隆正桐点了点头：“问题在，正常渠道我不敢卖出去，有我不想惹的人关注了这副画。”
“哪里的人，帮会的？”
隆正桐摇了摇头：“财团的，林氏不动产。”
“这……”伊藤高惊恐地看着隆正桐，“一来，就玩这么大吗？”
“你有没有渠道可以销掉这幅画？压在手上，既危险，又没意义。”
“有是有。”伊藤高说道，“不过可能会被压价压得很厉害。”
“这无所谓。”隆正桐挥了挥手，“最重要的，是要隐藏得住我们的出处。一旦暴露了，我可以告诉你，问题会非常大。”
伊藤高面色凝重，他想了一会儿，说道：
“你只有一件这种东西么？”
“目前只有一件。”隆正桐顿了顿，“但只要这次成了，我们可以一直做这个生意。”
“一直……一直做？”伊藤高的嘴唇开始抖了。
“没错，我会有源源不绝的货供给你。”隆正桐顿了顿，“文家园里的漏，我能吃掉百分之八十。”
“八十……”伊藤高喝了口茶冷静了一下，“果然，我没猜错。遇到你，就是我人生最大的机会。”
“一旦我们的出处被发现了，我还可能有命，而你，是一定会掉脑袋的。”隆正桐正色道。
“干！”伊藤高答得干脆利落，“如果只有一件，我会投反对票，但如果是源源不断的货源，那就没什么好想的。在九龙城，出去逛一圈，都可能被子弹扫死，钱，先赚了再说。”
隆正桐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值钱的，不只是那张‘泛S’牌照，还有伊藤老板你本人。”
伊藤高打了个哈哈，将画卷收了过去。
“就这样。”隆正桐领着金子程站了起来，“卖出去两成归你本人，八成留在公司里，做流动资金，我继续买干股。”
“好……”
伊藤高似是一副没想到钱来得这么容易的表情，有点懵了。
隆金两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得伊藤高喊了一句：
“桐哥！”
“怎么了？”
“忘了说了，我自己是住这公寓上面的，这几天七七八八租出去了一半。我听金子说，你们那边环境一般，要不要留你们一套顶层大的。”
金子程的眼神变得相当热烈。
隆正桐想了想，说道：
“你这里是不是有地下室。”
“对……有两层。”
“地下室不要租出去，留给我。”
“啊？地下室，不透风，不透光啊。”
“就这样。”
在金子程热切的眼神被阻断后，非常不情愿地跟着走了开去。
……
“老板，一碗云吞面，一碗净牛腩，一叠油菜。”金子程喊了一句。
两人坐在面档上，磨着筷子。
“你搞这个公司，什么意思？”金子程这时才开口问道。
“这是没有选择的选择，我们必须承认，这个时代，唯一可以产生控制力的组织，就是公司。”隆正桐说道。
金子程手上的筷子停了下。
“那些通天的家伙就不用说了，世界都是他们的。”隆正桐顿了顿，“而其他的，除了挂靠在大企业做业务的小公司之外，流动性最大的地方，几乎就只有地下帮会专用的‘泛S执照’企业。”
“所以，你是想赚大钱？”金子程问道。
“不能这么说，钱，只是控制力的一种象征。”隆正桐答道，“现在这个世界，只有公司这个单位，才受到整个现行以太网络AI的强庇护。而这个东西，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比能打架要管用得多。”
金子程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个意思……”他顿了顿，“所以，以后我们做事的一切，都围绕这个编号的企业来建立是么？”
几乎是一针见血的见解。
“对，进大企业是死路。”隆正桐说道，“走其它路，都不如这一条稳妥。”
云吞面，牛腩和油菜被端了过来，香气扑面，热气腾腾。
老板还顺便帮两人加满了气泡酒。
“从地下帮会那帮人手中抢食啊，不比帮大财团打架安全多少。”金子程感叹道。
“当然，差不多，不小心都要丢命的。”隆正桐拆开了筷子。
金子程沉默，也拆开了筷子。
“怎么样，怕不怕？”隆正桐问道。
金子程笑了笑，说道：“我怕个鸟。”
他拿起气泡酒：
“隆老板，生意兴隆！”
隆正桐一愣，笑着举起酒杯：
“金老板，生意兴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