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眼中精光一闪,有些期待道:“郭卿之意,是让锦衣卫再次守株待兔?”
郭安道:“陛下,万一那张紞招供了呢?……派人攻奸大明勋贵,甚至派人暗杀……此种恶行没有得逞,居然派人杀人灭口,如此嚣张跋扈,视人命为草芥,肆意杀戮的大臣,怎能只有这么一处命案?
又或者,他张紞只是怀疑微臣,便上奏弹劾微臣,甚至派人刺杀微臣,是否有欺君之嫌?
如此重罪,张紞全家不得下大狱?
锦衣卫不得好好审讯一番?
甚至,在锦衣卫诏狱之中,锦衣卫想审讯什么,还不是随意审讯?
又或者,锦衣卫只放出一个假消息,京师内的那一众贼伙怎不会惊慌失措?
……”
朱棣下意识,有些古怪的看向一眼郭安。
郭安微微一笑,并没继续多说。
他说的那些,可都是锦衣卫这些官衙的常规操作而已。
就算是他不说,依照锦衣卫那些人的惯例,这些事也免不了。
顷刻间,朱棣也想到这些。
不过,也并未多说什么。
他为燕王之时,听到锦衣卫经常起一些大案,让太祖高皇帝将朝堂上下,杀个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甚至杀的他都有些惊惧。
其中不知有多少冤案,让他对锦衣卫并没多少好感。
因此,在听到太祖高皇帝觉得锦衣卫滥用职权,依势作宠之态,并将内外刑狱从锦衣卫职责中废除,削减了锦衣卫的权势之后,朱棣还高兴了好长时间。
但是,现在他即位之后,发现大明朝堂内外,竟然还隐藏着这么多的奸贼,朱棣心中莫名的闪过一个念头,当扩大锦衣卫的权势。
而在下方,郭安低着头,静静的看着脚下的地板,并不知,他的几句恨恨之言,居然引起了朱棣的扩大锦衣卫权势的念头。
“郭卿,这些为张紞此贼求情的读书人之中,应也有贼人混进来?”
“应该有吧!”
郭安微微点头。
朱棣虎目一瞪,愤愤道:“这些贼子,真是无孔不入!”
郭安轻轻一笑,说道:“陛下,这是好事啊!”
“嗯?”
朱棣有些疑惑的看向郭安。
“陛下,平日,若是有心怀不轨的奸贼潜伏起来,朝堂不知他们存在,才是对大明最大的威胁。
但是,只要他们一闹,便会显露出来,如此才可辨清忠奸,将他们清理干净!”
“合该如此!”
朱棣微微点头,眼中冷光渐露。
“这些读书人既然不安分读书,考取功名,那便别安分了!”
“陛下圣明!”
郭安奉承道。
这时,一个内侍从殿外走了进来,对着朱棣禀报道:“陛下,锦衣卫指挥使赵虎求见!”
朱棣脸色一喜,“让他进来!”
“是,陛下!”
内侍应了一声,连忙退出去。
片刻后。
眼中透露着喜色的赵虎,大步走了进来。
“启禀陛下,微臣已将天禧寺查抄了一遍,查出宝钞与银子二十万两!”
“二十万两?”
朱棣一惊,“这些秃驴居然如此富有?”
一旁,郭安也是瞪大眼睛,有这么多钱财,居然还要向他化缘,真是贪心不足!
“正是!”
赵虎又再次禀报道:“陛下,微臣也将张紞府上查抄一遍,查抄出金银珠宝与宝钞五大箱,合计五万两银子!
另外,微臣还从那管家嘴中审讯出,张紞在云南与陕西老家,还有田亩两千亩!”
“这贼官!”
朱棣愣了一下,便是勃然大怒。
“张紞的家人在何处?”
赵虎回道:“回禀陛下,在张紞府上,只有其妻妾三人,与一干仆人。
其长子在外为官,女儿早已嫁人为妻,其幼子,前几日被张紞秘密送出京师,微臣派遣锦衣卫一路跟随,现如今张紞事已犯,随时可将那幼子捉回!”
朱棣微微点头,“迅速将他们都捉拿回来!”
“是,陛下!”
赵虎点头应道。
朱棣道:“另,对张紞严加审讯,咱要知道京师有哪些是他的同伙,又或者在云南等地,又有哪些贼子与他同流合污?
制造假钞那些贼人,是否也与他有关?”
赵虎再次应道:“微臣遵旨!”
朱棣再次叮嘱道,“但不可屈打成招,构陷忠良!”
赵虎脸色一肃,拱手行礼,满脸认真,“还请陛下放心,微臣虽心中着急,但绝对不会做出那等欺君罔上之事!”
朱棣淡淡轻笑,对于赵虎,他还是有些信任的。
……
在郭安与赵虎等人离去没多久。
朱高炽便走进大殿。
“爹,关于吏部尚书人选,孩儿寻出三人来!”
“哪三人?”
朱棣有些好奇的问道。
朱高炽拱手,“回禀父皇,其一为吏部左侍郎蹇义,为人朴实,待人以诚,此前深受太高祖皇帝喜爱!
其二,为刑部尚书暴昭,曾任为北平布政司布政使,后为都察院左都御史、刑部右侍郎,以清廉节约而为名!
其三,为右副都御史茹瑺,其人有真才实学……”
“此三人,皆是德才兼备,其名望也足,可擢升为吏部尚书!”
朱棣缓缓点头,这三人他都熟悉,也确实是吏部尚书最好的人选。
“这三人其中,你想以何人为吏部尚书?”
朱高炽一愣,随即便缓声道:“孩儿以为吏部左侍郎蹇义最合适,只是此人自爹即位以来,擢升太快。
因此,孩儿觉得刑部尚书暴昭可调任吏部尚书!”
“准!”
朱棣点头。
“多谢爹!”
朱高炽连忙感谢道。
……
在另一旁。
郭安刚刚走出皇宫没多远,前面便出现一人,带着几个护卫,拦住郭安的去路。
见此,郭安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但还是连忙拱手见礼,“微臣参见赵王殿下!”
早在几个月前,朱高燧便已经被封为赵王,藩地为彰德府。
只是,朱棣与皇后都宠溺朱高燧,便一直没有让朱高燧就藩。
“见过定海侯!”
朱高燧也缓缓回了一礼,随即便凑近,满脸愤愤道:“定海侯,咱也听说了,那张紞贼官竟然如此欺辱你!
而且,朝中居然还有人给那张紞贼官求情,真是不为人子,不将定海侯看在眼中!
定海侯若是心中郁结不散,咱可帮定海侯将那些贼官都给羞辱一番,给定海侯出了这口恶气!”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