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犯了何种大错?竟然让陛下那般生气?”
陈寿与朱亮等武将,顿时满脸好奇。
在北平府之时,他们对这些朝堂上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整日便是想着打仗,赚钱……
但是,来了倭国之后。
他们就突然对大明的各种事情上心了,上到庙堂大事,下到路边乞者,只要是关于大明的事情,他们都很想知道。
而现在,堂堂的大明诸王之长,宗人府宗人令,秦王殿下,竟然犯下大错,让那位极其护犊子的陛下给召回京师?
在倭国,也不怕锦衣卫听到,徐祥也理解这些老弟兄们的孤寂,便开口说道:“听说秦王事犯了!”
“事犯了?”
“诸位在北平府之时,可听过关于那位秦王的传言?”
“暴虐?大兴土木?”
“正是!秦王曾将土番十八族人民的孕妇搜捉入府……还有,之前秦王曾经在出征西番时候,抢回府上男女幼童各一百五十人,还将男童阉割……”
“这……”
“还有,秦王在王府大兴土木,在宫中建豪华的亭台池塘取乐,甚至还与次妃邓氏在其中折磨宫人取乐……
正妃王氏,则是被秦王囚禁起来……”
“囚禁正妃,就为了卫国公的那位女儿?可惜了卫国公一代英名……”
“不止呢,听说秦王还让下人制作了皇后的服饰,让那邓氏穿戴,还将自己房内的床做成了五爪龙床……”
“还有,秦王治下,有百姓不满秦王这般暴虐,有人想要前去京师告状,被秦王得知,直接给绑在树上饿死、用火烧死……”
“嘶……”
“秦王如此僭分无礼,陛下应该不会轻饶秦王了吧?”
“此次陛下赐死了邓氏!并将秦王召去京师,严厉惩戒!”
“依照陛下的性子,又能如何惩戒啊?”
“唉!”
“幸好,我等当初没被派去陕西。”
“是极,是极,跟着燕王殿下,比留在京师的那些弟兄们,还要活的舒服自在!”
“哈哈哈,就连普通的兵卒,每年也都可以多分上百两银子,我燕山卫何其之幸?”
“咱北平府的百姓们,也是走了走了八辈子福运啦……”
“不过太子殿下去巡查西安与洛阳,难不成陛下还真要迁都?”
“京师好好的,迁都得耗费……”
一众武将,很多都经历过元末的惨状,听过比秦王那还要惨烈之事。
一个个当吃瓜群众,将自己吃的心中发堵之后,便开始快速转移注意力。
“郭长史,末将发现倭国的女子,比我高丽的女子还要温顺,懂得照顾人,您要不要也收几个?”
“正是,郭长史,我等不知要在倭国驻守多久呢,您身边只有一个二牛,是否有些不方便!”
郭安连连摇头,“本官胆小,怕与那上百个高丽人一样,半夜没了脑袋!”
朱亮与王友等千户的脸色,便直接僵硬住。
确实,高丽人真是死性不改。
在那些倭女身上,这几个月下来,又陆陆续续死了数十个,相当于打上一场大战死亡的人数了。
至于燕山卫里面,倒是有一些兵卒忍受不了寂寞,去寻了几个倭女。
不过,并没死人,也没伤者。
逗了一下朱亮与王友几人,郭安便没继续逗弄下去。
“陈指挥,朱长史,倭国的那些权贵与守护大名们,今年赔偿与赋税可都收齐了?”
陈寿回道:“回郭长史,目前只收了八家!”
郭安微微点头,也不恼。
“无妨,他们已经秋收完了。日后,谁家不交,便可以带着那两个倭国国王,还有那些高丽兵卒去征讨不臣贼子。
另外,可让那两个倭王再发出诏令,我大明接纳倭国权贵为臣。
为我大明臣者,我大明可派出大军,帮他们征讨别的乱国贼子!”
“是,郭长史!”
陈寿与朱亮等人两眼发亮。
“如此,倭国又要混乱了!”
“越乱越好!”
“正是!”
……
倭国再次乱了两个月。
天气终于寒冷了下来。
燕城。
银矿再次积攒下来二百万两银子。
再加上从倭国各个守护大名与世家权贵收上来的赋税,还有一些金银珠宝。
足足装了三十大船。
这次,郭安挑选了四千燕山卫,还有一万的高丽兵卒,往大明而去。
整整离家一年之久。
郭安已经有些归心似箭。
至于船上那些燕山卫,更是如此。
在江华岛停留了两日,船队再次起航,往北平府而去。
只可惜。
这会的运河已经被冰封。
幸好,在大沽口旁,还有燕王府的工坊铺肆,一些大型库房所在。
大船上的所有财物,都搬上一辆辆马车,在一众燕山卫的护卫下,往北平府而去。
八日后。
北平府,燕王宫内。
郭安与王友等一众燕山卫将校,拜见燕王朱棣!
看到郭安回来,朱棣显然十分高兴。
“诸位征讨倭国辛苦了!”
郭安一脸肃然,“为我大明开疆扩土,征讨倭贼,乃是微臣等人职责!”
身后,王友与谭通等千户、百户,也是一脸肃然。
这让朱棣与一旁的朱复都不由一愣。
朱棣问道:“郭卿,倭贼可是不如高丽那般恭顺?”
“殿下英明!”
郭安直接顺口应道,“高丽早已受我中原儒家典籍教化,知礼节、明荣辱、识进退。
而那倭贼,实属蛮夷,无父无君,不知礼节,畏威不畏德。
对微臣等人,竟然只会孝敬倭女。
哪怕是微臣手握倭王,那些倭寇大臣与权贵们,也是丝毫不理会。
甚至,哪怕是拼着国内青壮伤亡惨重,也要经常进攻我等大军……”
朱棣神情凝重了起来,“倭贼竟然如此野蛮?”
郭安微微点了点头,安慰道:“殿下放心,只需再给微臣等人数年,定然可将那倭寇给收拾的服服帖帖。”
看着郭安一本正经的在那胡说八道,而一旁的朱复长史,还有一众燕王府官吏,都满脸凝重。
身后的王友与谭通等千户听的嘴角直抽搐。
朱棣也没想那么多,沉声问道:“可要咱给倭国再增派去一些兵将?”
郭安连连摇头,“还请殿下相信微臣等人,区区倭国而已,我等绝不需要援军。”
朱棣深深看了一眼郭安,“如若支撑不住,可撤出倭国!”
郭安拱手行礼,“微臣定当谨记殿下之令!”
“善!”
朱棣微微点了点头,便对着郭安与谭通、王友等将校说道:“尔等此次前去攻打倭国,一去便是一年之久。
几日后年节,咱准许尔等回家陪伴家入,年节之后,再来王府听命便可。
随尔等回来的兵卒,也是这般……
记得年节之前,来王府领取福利便可!”
“殿下仁慈,末将多谢殿下怜悯!”
郭安与谭通等人再也忍不住,满脸感激。
只是,嘴角一直抽搐,让朱棣两眼微眯。
他总感觉郭安与这些武将,都有些不对劲。
至于一旁朱复等官吏,只以为谭通、王友等武将,喜于回家陪伴家人,太过于兴奋。
也就没过多想。
不过,郭安与谭通等人,是真的兴奋激动。
离家一年之久,虽说中间有那么两封书信来往,但只是一些黑白相间的文字,根本不足以代替思念。
出了燕王宫,郭安便带着随身护卫郭二牛,往家中跑去。
那两个小崽子,应该已经可以在院子内拆门揭瓦了吧?
房间内的玩具,不再吸引那两个小崽子了吧……
“王兄,这……”
而在燕王宫门口,看着那撒欢似的跑的不见背影的郭安,谭通等一众将领,直接面面相觑。
郭长史,您还未去单独向殿下禀报,向殿下解释呢?
王友两眼迷茫的看了一眼谭通,“谭兄,殿下已经准许我等回家,一直休沐到年节之后,你还有事?”
说着,不等谭通反应,便直接快步往外走去。
“我一年多都没回家了,便先走一步!”
“柳生?”
“末将也着急回家……”
说着,柳生等将校,也都低着头,快步往远处走去。
在倭国抢人头之时,他们都没这么快的速度!
“嘿,咱也着急回家,什么都不记得了……”
谭通无奈嘿笑一声,便往另一侧走去。
“谭千户留步!”
只是,谭通还未走多远,身后一道声音便喊住了谭通。
“马内侍?”
谭通不由一愣。
马和道:“谭千户,殿下有请!”
跟着马和往宫内走去的路上,谭通忍不住问道:“马内侍可知,殿下喊我有何事?”
马和连忙道:“谭千户见谅,小人只是一介奴婢,如何能知殿下之意呢?”
“是,是,是我鲁莽了……”
谭通不由一阵干笑。
很快,谭通便随着马和,来到存心殿内。
让谭通大惊的是,这会,这座大殿内,只有朱棣一人。
甚至,就连马和,在谭通进去大殿的那一瞬,便消失在殿外。
“末将参见殿下,不知殿下单独召见末将,可是有何要事?”
朱棣紧紧盯了谭通半晌,沉声问道:“谭通,刚刚郭卿所言,尔等在倭国的困境,可是真的?”
“还请殿下恕罪!”
谭通脸色一变,直接跪在地上请罪。
“嗯?”
朱棣脸色一沉,“给咱仔细说说。”
“是,殿下!”
谭通连忙道:“殿下,之前徐祥与朱亮等人向殿下禀报的事情,都是真的……
而这次,郭长史与我等所说的,都是向外人所言。
郭长史害怕有人,尤其是朝堂上那些人,得知我燕王府攻打倭国十分顺利后,会打倭国的主意。
因此,郭长史便特意交代了末将等人,还有所有的燕山卫兵卒。
回来之后,不管是何人问起,都要说倭人蛮夷不堪,我燕山卫十分艰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