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剑道四境
山洞里夜不寒生起了一把火。
一老一少围着火堆坐着。
“对了，你方才说你想成为剑仙，那你剑术如何？”
徐夫子问道。
“嗯，早些年跟随着大叔走过一段路，学了一点手段傍身，只是我天赋不高，学的不是很好。”
夜不寒少了刚才那种势必要成剑仙的气势，反而有些失落。
“天赋不高？没事，老夫虽然不懂剑术，可是懂得如何教人，也曾见过有幸见过剑术高超之人。”
徐夫子只是慈祥的笑了笑，随手往火堆里添了一把柴薪，火焰通红，将少年的脸映的通红。
“真的？”
夜不寒有些喜意的说道，声音里有着一股渴望。
他酷爱剑，曾自创一套疯魔剑法，结果自然惹人嘲笑，不过对于那些嘲笑的声音他也只是憨厚的笑笑，然后便信誓旦旦的说，总有一天自己一定会学这世上最强的剑术。
当然结果迎来的只是更大声个和放肆的嘲讽。
不过这些年他虽然遭遇了不少世俗嘲讽，可是他始终怀着一颗赤诚的心和对剑道的热血。
“老夫曾与一人谈过剑道，那人对于剑道的理解的确是老夫见所未见，而对于剑术那人只是将之简单的归为刺、劈、撩、挂、云、点、蹦、截这基本的八招。”
“所有繁复的剑招皆是在这些基本的招式里的联结变换而来的。”
“而剑术则是由繁到简的过程，当一个人的剑招翻覆到了极致，便会趋于简，因为每一招的剑招都包含在了一剑当中。”
“我曾见他出过剑，普普通通的一剑，却又包含了许多玄妙，实在是术近于道。”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手里的拐杖似作长剑，做了一个比划的动作。
夜不寒顿时觉得这个看起来垂垂老矣的老人忽然变得凌厉，那拐杖好似长剑，锋芒毕露。
他下意识的眯眼，避过这逼仄人眼的锋芒，同时心下骇然，这老人绝不会是普通的老人。
少年心想。
“那人是谁？”
少年忽然有些迫切的问道。
老人缓缓坐下，之后轻轻一笑道：“一个邻居而已，也是一个十分出色的年轻人，更是一个颇有才学的读书人。”
“不过啊，有趣的是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读书人，往往将自己的某些学问说成是圣贤所作，不过这些谎言老夫从不揭穿他。”
“会不会是真是圣贤所作？”少年问道。
徐夫子摇摇头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不可能的，别人或许不能肯定，不过老夫自认读尽天下圣贤书，可是啊，却是没有看到过哪个圣贤有作过那些学问。”
老人说起他的邻居似乎十分高兴，眉眼尽是笑意。
“他啊，就是谦虚。”
徐夫子笃定的说道。
接着他又讲起剑道：
“他认为剑术有四层境界，第一层，讲究剑法凌厉，无人可挡，是为利剑。”
“第二层境界则是讲究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举重若轻，是为重剑。”
“第三层境界，不滞于物，举轻若重。”
“第四层境界，万物皆可为剑。”
这四层剑道境界彻底让夜不寒深深震惊，接着少年面色酡红，他感觉他前所未有的接近剑道。
这剑道四境简直在少年幼小的心里里埋下了一棵种子。
少年立刻起身跪在地上朝着老人连连磕头：“多谢老先生指点迷津。”
老人摇摇头：“你却并不必谢老夫，老夫也只是转述一番而已。”
“不过他说这剑道练到第三境便可以了，至于第四境，便没有了必要再学，因为高手之间，一把好剑还是很重要的，第四境不像是一个需要炼的过程，更像是一个注定的结果。”
“好了，老夫说这么多也只是让你对剑道有些了解而已，而要练剑，老夫却是觉得还得从基础剑招抓起，这一点老夫的邻居也是看法相同。”
“不过老夫觉得有一点他算漏了，他说剑道由繁到简，这的确没错，可是这本身就需要一定的天资的人才能学会，那对于天资平平之人该如何呢？”
“繁复的招式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学会的。”
“所以老夫觉得这个过程对于普通人来说应该是由简到繁，再由繁到简这样一个过程才对。”
“所以老夫要教给你的便是这条比天才们要远的路，或许有些人轻易就学会了，可你却要比天才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才能达到同样的成就，这样的路你可还愿意走？”
老人深深的看了少年一眼，那眼神颇有威慑力，似乎要洞穿少年的心灵，让人生不起撒谎的心思。
少年则是坦然老人对视。
“还请老先生教我！至于苦……”
少年眉眼一松，好似冬雪里的寒梅，他眯眼一笑。
“我自小便吃苦，早已经习惯了。”
徐夫子满意的点点头。
少年则是眼神透亮的看着徐夫子道：“老先生，想来您不是凡人吧？”
徐夫子则是坦然道：“即是凡人，也不是凡人。”
这话说的十分怪异，一个人要么是凡人要么就是修行之人，可老人却说自己两者都不是，这让少年有些疑惑。
“这片天地并没有人们看到的那样简单，有些人虽然还未修行，可是却早早已经悟道了，只是天地之间有某种未知的大恐怖将这些人拦在了大道之前。”
徐夫子神色复杂的看向天穹道。
“而这一拦便是五十年，人一生又有多少个五十年呢？”
徐夫子叹了一口气，之后有些庆幸道：“好在，老夫等到了。”
“原本不打算登山直接在山下入道的，不过纠结了一番，到底还是打算登山一观，那块道碑上到底记载了怎样的道。”
老人说道。
“那种东西，大街小巷都有卖，何必再登山呢？”
少年不解道。
“不一样的，有些东西不是凡俗的笔墨可以承载的，只有真正见过了才会明白其中的奥妙。”
老人笑着道。
“那老先生怎么不早些时日登山呢？”少年又问道。
“因为犹豫了，这些天老夫一直在纠结到底该不该登山。”老人回道。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少年更是不解，他不明白，天下人对于道碑十分向往，而老先生似乎对于道碑则是有些……担忧？
对，担忧！
只是不知担忧什么。
“有些人心中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道，便受不得别人的道，观了别人的道，就会扭曲自己的道，于修行而言，实在不利。”
老人耐心极好的回道。
“啊！那老先生还来登山？”
老人则是坦然道：
“毕竟是那位立下的碑，传下的道，老夫不观实在心有不甘。”
徐夫子似乎已经想的通透了，或许以前的他也一定十分纠结和犹豫，不过此刻的老人却是是十分的决绝和坚定。
“好了，外面风雪还大，趁着这个机会，老夫恰好指点你练剑。”
“是，多谢老先生！”
夜不寒十分激动的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