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玉从院子中出来,走上了长廊。
身后传来脚步声,后背香风袭来,温如玉侧身,一个长相娇俏的女子立住,想要抓住温如玉衣袖的双手落了个空,略带不满地嘟起嘴。
“如玉哥哥,你好生冷淡啊。”温绵撇了撇嘴,又向温如玉靠近了几分。
温如玉避开她的触碰,眉心慢慢拢起。
“一年未见,我们俩倒是生分了。”温绵指尖缠着自己的长发,娇嗔地看了眼温如玉。
“温绵妹妹说笑了。”温如玉压下心中的不适,转身要离开。
温绵却笑盈盈地将玉臂一伸,拦住了温如玉的去路。
“如玉哥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与我好好聊一聊呗。”
“我们没什么可聊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温绵依旧黏着温如玉不放,“如玉哥哥,你怨恨父亲倒没什么,你别怨恨我嘛,我可是一直喜欢你的,我都是为了你好。”
温如玉指尖发颤,想要摆脱身后这人,偏偏现在四下无人,倒真是让温绵堵了个正着。
“我听说如玉哥哥如今到了金丹初期。”温绵走过去,“待到如玉哥哥入了元婴,我就向父亲禀明,让我们俩成亲。”
温如玉唇角扯出一抹冷笑,转瞬即逝,“温绵妹妹还是莫要胡思乱想了,论身份,我总归是你兄长。”
温绵却不在意道:“温家上上下下哪个不知你不是我与温晗的亲兄弟,温家旁支互相结亲又不是什么大事,父亲定会同意的。”
温如玉的脸色彻彻底底冷了下来。
“你既然知道,那便最好不要来招惹我。”
兴许是温如玉的目光太过骇人,温绵吓得不敢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温如玉离开。
温如玉离开后,温绵在原地跺了跺脚,咬着下唇。
温如玉只能是她的,旁人谁都夺不走。
温绵第二日起身,便知道了温如玉一早就走了,气冲冲梳洗完出去,看到了龇牙咧嘴的温晗。
温晗看到温绵,没好气道:“又去追温如玉?温绵,我才是你正儿八经的兄长好吗?”
“我知道,但有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兄长,别说父亲嫌你烦,我也嫌你烦。”
“温绵你怎么说话的?”温晗对于温绵的心思当然是一清二楚的,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各个都喜欢温如玉。
在玄天剑宗是,在温家也是,真是奇了怪了,这温如玉难不成会下降头。
温绵却不愿与他多拉扯,急急忙忙追到门口,温如玉早就没影了,气得她回房砸了不少东西。
温如玉年假未休完便回了玄天剑宗,他不想在温家多待,在那里只觉得无比窒息。
趁着未正式开课,温如玉便继续安心修行,有了心魔减缓他的修炼速度,那他要比平时更加刻苦些。
新年很快过去,回家的弟子也纷纷赶了回来,玄天剑宗又恢复到平常的模样。
江枝与迟瑛的关系更亲近了几分,程世安是第一个观察到的,但这两人容貌绝色,她就是看着也觉得赏心悦目,十分般配,再加上江枝喜欢,程世安便看得愈发起劲了些。
两人的关系也没瞒着其他人,连江玉堂都听闻了此事,略有些头疼地按了按眉心,瞥了眼迟燕青,迟燕青倒是一副没放在心上的模样。
晚间的时候,江玉堂得了空便去见了江枝一面。
“枝枝,真想好了?”
江玉堂叹道。
“想好了,父亲,你不必担心我。”
江玉堂说:“你要走的路,比旁人难了不少,若是迟瑛能与你共担着,那我便也放心。”
迟瑛一直站在门外,不曾逾越,听到江玉堂这番话,屈膝跪下。
“掌门,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迟瑛没有信誓旦旦地保证什么,而是决定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总能看出什么来。
江玉堂点了点头,又叮嘱了几句,看向已成年的女儿,终究还是觉得孩子长大了,发觉自己苍老的情绪涌上心头。
“父亲在我心里永远是第一位。”江枝垂眸,眼中情绪翻涌着。
在她来到这个世界,接受到的第一份善意,是来自江玉堂和陶媛玉,这两人给了她生命和关爱。
陶媛玉逝世,她身边只留下江玉堂,如今又多了一个迟瑛,但江玉堂在她心中的地位,永远无人可以替代。
“还算有些良心。”江玉堂压下眼角的泪意,“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父亲只希望你每天能开开心心的就好。”
“我会的。”江枝温声答应着。
江玉堂又说了几句,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路过迟瑛时,低声说了句:“好好照顾枝枝,莫要让她受苦受委屈。”
“我会的。”
迟瑛的目光坚定,不禁让江玉堂想起了年轻时向陶媛玉求亲时的自己。
“那我便信你这一次。”江玉堂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