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李大牛与崔二的喝问,还有张小郎的玩笑之语,气氛瞬间轻松了不少。
而王小五内心之中也松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坐在地上缓缓的开口说道:
“你们也知道,我想娶刘家的小女儿,虽然她相貌异于常人,但为人却是很和善,
以前,我偶尔去他家买肉,每次都会偷偷多给我一些!……”
看着似乎陷入回忆状态的王小五,李大牛沉声道:
“说重点!”
闻言,王小五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
“因为刘家是屠户,所以每天天不明就会早早的起来杀猪,
最近几日,我早上没事的时候,都会经过刘家,看一眼刘家的小女儿。
但是,今天去的时候,却发现刘屠户家安安静静的,而且没有一点光亮。
虽然有些不同寻常,但谁还没有个休息的日子呢!
本来,今天没有见到刘家小女儿,也没有什么的,
但是不知为何,内心之中忽然有些奇怪,因为院内传来浓浓的血腥之味。
而且,与平常的猪血不同,散发出一股铁锈味,心有好奇之下,就往门缝望去。
可是,门被我轻轻一碰,就自己打开了,院子里面满是一些残存的血迹,还有四具孤零零的尸体。”
“当时,看到尸体,我神情一愣,内心之中有不安之意浮现,急忙走上前去,借助微弱的月光,能够依稀辨认出,他们就是刘家四口!
接下来,因为我太害怕,就吓的跑了,而且因为今天还要去许家做活,就下意识的往牛哥家跑来了!”
李大牛闻言,脸上一沉,然后低声问道:
“你没有看看刘屠户家都是怎么死的吗?”
“没有!”
王小五闻言摇了摇头,然后语气有些凝噎的低声道:
“当时我太害怕了,而且黑灯瞎火的,也就没有仔细辨认!”
见状,李大牛深吸一口气,然后神色无比凝重的看向三人,沉声道:
“今天这事,谁也不要说,就是别人问,也要说不知道!不然,我怕会惹事上身。”
说完,看着沉默的几人,继续说道:
“刘屠户一家都遭逢毒手,要是我们沾上了,你们以为自己的命比刘屠户还大吗?”
听到关系自家小命,几人不在沉默,急忙点头保证道:
“好,就听牛哥的,反正查案的事情有官府,我们顾好自己的事情就对了”。
看着几人都反应,李大牛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既然如此,我们赶快去许家吧!耽搁了这段时间,希望不会迟到!”
崔二闻言,急忙点头应道:
“牛哥说的对,还是先去许家,把银子挣了,不然我们喝西北风啊!”
商议之后,李大牛对屋内的三娘喊了一句道:
“三娘,我去许家了!”
不等答复,就几人结伴,摸黑往许家的方向走去。
很快,几人就来到了许家,此刻的许家已经是门户大开,开始忙碌起今天的宴席了。
李大牛见状,找到了奴仆耿三,低声赔罪道:
“大哥,昨天喝的有点多,今天起晚了,还望能谅解一二!”
说完,还塞了一把铜钱给了对方,
耿三见对方如此上道,也没有说什么,而且他们四个只是轿夫而已,也算不上什么事。
于是,装模作样的沉声道:
“嗯,下不为例!”
李大牛闻言大喜,急忙拜谢道:
“多谢耿哥大人有大量,我们几个这就去烧火!”
“嗯,去吧!”
耿三无所谓的挥了挥手道,打发几人去昨日的大锅边开始烧火起来。
时间,就随着灶口里面的火焰燃烧,慢慢的流逝,直到今天的客人陆陆续续的到来,酒席摆上,戏台唱起。
许家主要的客人,一般都在昨日来过了,今天来的主要是一些路途遥远的亲戚,还有本地的乡邻。
忽然,在宴席的酒桌之上,有人喝了不少酒,话也慢慢是开始多了起来。
就见此人说道:
“嘿嘿,哥几个听说了吗?今日刘屠户一家四口全部被杀于家中!”
“什么!刘屠户死了!这怎么可能,那可是刘屠啊!”
旁边有人惊讶道,而且脸上是浓浓的不信之色。
还有人冷笑一声,直接说道:
“范文,你是不是喝糊涂了,小心刘屠户找你的麻烦!那可是个不要命的主,谁惹上谁倒霉!”
其他人也是七嘴八舌的说道:
“不错,要是其他人就算了,那刘屠户是什么人,一手庖丁解牛的绝技。
就是我们这一桌七八个人一起上,估计还不如人家的一个胳膊呢!
……”
看着明显不信的众人,范文内心之中得意,冷笑一声道:
“呵呵,刚开始我也不信,但是我小舅子就在衙门做事,而且我家离刘屠户家本就近,
早上没事的时候,我就专门去看了一眼,刘屠户一家的院门已经被官府封了。”
这时候,邻桌有个老者,也忽然叹息一声,出口说道:
“唉,范文说的不错,老夫今天起的早,看到了刘屠户家的惨状,
一家四口,就像是猪一样,被放干了全身血液,活生生的失血而死,凶手真是毫无人性啊!”
众人闻言,顿时神情一愣,看向老者,然后才恭恭敬敬的问道:
“郑老,此言可是真的,刘屠户真的死了!”
“嗯,是真的!”
郑老脸上沉重的点了点头,肯定了刚才的话语。
闻言,“哗啦!”一声,众人都脸色大变,脸上不由得有忧虑之色浮现。
显然,刘屠户的死,让他们内心之中也有些隐隐不安。
接着,本来喜庆的宴席,就变得有些沉闷起来,
而最先说事的范文,也瞬间酒醒了几分,不敢继续胡言乱语,只是闷头吃菜。
如此气氛之下,时间慢慢的来到了中午,而许家家主许文昌,走到戏台之上,一脸歉意,大声的对下面说道:
“各位乡亲父老,还有远道而来的客人,
在这里,我许文昌先给诸位道歉了,小儿天麟的宴席,就到今天中午为止!”
说完,不等众人提问,就把原因说了出来:
“大家估计也都听说了刘屠户一家的事,所以呢,我许家也不好继续大操大办下去了,请各位包涵一二!”
面对许家给出的理由,众人也都点头表示理解,有人还大喊道:
“许老爷仗义!”
……
许家少爷的成亲宴席,就在刘屠户全家死亡阴影的影响下,匆匆的结束了。
而李大牛四人则是被耿三留了下来。
看着恭恭敬敬的四人,耿三脸上浮现出满意之色,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
“嗯,你们这两天的表现还算不错,而且主家也比较满意,
有个差事,让我问问你们愿不愿意做!”
李大牛闻言一愣,接着就是大喜,本来他们以为留他们下来就是为了结账,但看耿三的意思,应该是还有活计要照顾他们。
于是,急忙上前一步,满脸堆笑道恭敬低声道:
“耿哥放心,只要是有事,直接吩咐就好!小的几个决不会推辞!”
“嗯!”
看着李大牛的态度,耿三脸色也缓和了不少,毕竟以后可能还要在一个府上共事。
于是笑了笑道:
“呵呵,你还算是个明白人,这对你们来说可是好事,找了个长期的饭碗。
而且,你们要是表现好的话,说不定还会有一些赏赐!”
然后,看着几人急迫的神情,耿三才不急不缓的说道:
“以后,你们就来许府当轿夫吧!专门伺候新进门的少夫人,每人一天一百文钱。
至于你们这次,每人原本二两的工钱,现在先发给你们一半,另外一半先在账房压着”。
这次没有吊李大牛几人的胃口,而是直接把事情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