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陆凌澈确实是错愕的。
他根本不在乎大哥是不是亲生的，因为觉得大哥跟他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对他的好也都是真的，他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也是真的。
可他没想到，原来那些好都是假的？
相比之下，大哥真正疼爱的弟弟，其实是齐卫的儿子齐子荐？
陆凌澈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他有些难以接受：“大哥，爸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当你弟弟？”
“不是的凌澈！”
陆盛清回过神，急忙道：“我确实帮过齐子荐，但帮他纯粹是因为他能力太弱了，他开公司被人骗，我不忍心，所以介绍了集团的项目给他做，我只是想着，这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集团也没损失什么！”
陆凌澈缓缓吐出一口气，声音带了一股莫名的情绪：“那我开公司初期，没有资金没有客户的时候，大哥怎么没用举手之劳帮我介绍项目？我刚开始连办公室都租不起的时候，大哥怎么没把集团空置的办公楼分给我一间？”
“凌澈，我是知道你能力很强，而且你性格也要强，根本不可能要我帮忙，所以我才没提！要是我知道你那么困难，知道你需要我的帮助，我怎么可能不帮你？”
陆凌澈的语气变得很淡漠：“既然这样，那大哥也送我七个亿的别墅和游艇吧，我要跟乔茵结婚，上一次我们结婚你没送，这一次，你补上。”
陆盛清嘴里的话一下子被他堵在了那里，上不去也下不来：“凌澈，你……你要跟乔茵结婚？”
“怎么了，不行吗？还是大哥不舍得七个亿了？”
“不是，我怎么会不舍得，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只是我现在，手里没什么钱了。”
“大哥手里怎么会没钱？爸不是给了你集团的股份吗？你每年分红就至少有五六亿，还有家族别的产业，爸也全都交给你了，这些钱，你全都花完了吗？”
“确实花完了，凌澈，你知道的，我平时应酬很多，经常要请合作商吃饭，也经常要送礼，开销很大，所以……”
“这些不是都走的集团的账吗？大哥是把我当傻子？觉得这些最基础的我都不懂？”
陆凌澈忽然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来：“还是说，大哥每年从集团分的钱，全都给齐家人和姚家人了？我因为姓陆，所以你就不给？”
他看看自己的好大哥，再看看自己的好父亲，讽刺道：“真可笑，这事儿说出去，别人可能都不信，我一个姓陆的，拿不到陆家一分钱。”
“要不这样，我干脆也别姓陆了，奶奶，我跟你姓好了，再要不然，我跟乔茵姓也行，她好歹是真心待我的。”
他说了个冷的不能再冷的笑话，没人能笑得出来。
老夫人绷着脸没说话，只是用冰冷的目光看着陆盛清和姚素荷。
而陆盛清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他这么能说会道，这会儿却也完全没办法替自己辩解了。
因为仔细一想，他竟然真的没给过陆凌澈事业上任何帮助，也没给他买过任何东西！
他对陆凌澈的好，都是平日里嘘寒问暖，或者他闯了祸，他替他打掩护。
又或者是吃到什么好吃的，分他一点。
小时候给陆凌澈半块巧克力半块小饼干，他都十分感激，长大了父亲训斥陆凌澈的时候，他只要在旁边帮着说几句好话，陆凌澈就会觉得他是天底下对他最好的人。
陆凌澈这么容易满足，导致他确实没把他当回事。
陆明震捂着心口，喉间那股腥甜他再也压不住，“噗”的一下吐出一口血来。